水靖和这才放过他,大度道:“好了,既然你这么说了,此事就这么过去吧。”说到这里,她听了一下,正色道:“我也有事要和你说。”
景逸看她这副模样,知道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定是比较重要的,他在她身边坐下来,说:“是关于这次出门的所见所闻?”
“不错。”水靖和将所见所闻一一跟他说了。
景逸听完后,提出了第一个问题:“他们去酒楼客栈这些地方的目的是什么呢?与线人接头?”
水靖和说:“应该是这样的,至于为什么去那么多家,可能是为了迷惑外人吧。”
“在不知道有人跟踪的情况下都要做足全套,还要委身做下人,也实在不容易。”景逸居然对他们这种花大功夫迷惑外人的行为有些赞赏。
“我已经让涵雪和汐雨带人去查了。对了,你知不知道,江盟主那边有没有什么进展?”
“未曾去过,江盟主也未传信过来。”
“那我们是不是……要过去一趟?”
景逸想了想,说:“过几天再说吧。”
水靖和点头:“好。”她想了一会儿,又说:“还有一件事,前几天宫里的藏书楼忽然着火了。”
景逸挑眉:“藏书楼为什么会失火?怎么着火的?”
“涵雪说,这火是从天上掉下的。”
“天火?什么时候掉下的?”
水靖和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那天准备去明宫主闭关的地方,忽然就听见着火了。”
“你刚要去明宫主闭关的地方,就着火了?”说到这儿,景逸停了一下,又问:“那你觉得,与明宫主有没有关系?”
这也就是水靖和一直不愿意去思考的问题:“我很久没见过她了,也没听到有关她的消息,即便是她的话,可我实在想不出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就为了阻止我去看她闭关的地方?”
“那你后来去看了吗?”
水靖和沮丧地摇摇头:“听到着火我就走了,还没来得及再次去看,洛三姑娘他们就来了。”
“靖和,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水靖和望着他:“你是想确认一下,藏书楼失火是不是真的是明宫主所为?”
“对。”
水靖和迟疑了:“可是,如果她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景逸笑笑,温和道:“你若不愿意,那便不去了。”
“我以为,你会说服我去的。”
“我尊重你的想法。”
“那,你容我再想想。”
“好,你若想一人去或让我一起去,都告诉我一声,我听你的。”
水靖和朝他感激一笑。
几天后,涵雪先回来了,水靖和与几位客人都等在湖心亭中。
“禀报宫主,我们去了一趟青水城,发现崔泰等人不时会去各个客栈、酒楼、赌坊等,据当地百姓说,他们确实是齐府的家丁,平日里好玩,经常出入这些地方。”
“除此之外呢?还有别的吗?比如那个戚府是做什么的?”
“戚府,是开布庄的,城里的彩虹庄就是戚府开的,规模很大 。”
“崔泰等人是仅在齐府工作,还是也去布庄?”
“兼而有之。”
“你们有没有见过他们跟什么可疑的人接过头?”
涵雪想了一下,说:“应该是没有的,他们与外人接触的时候多半是去布庄买布的客人,以及来定制衣服的客人,再就是出去吃喝玩乐时接触到的人,属下并没发现什么异常。目前,汐雨还在那里继续观察。”
水靖和挥挥手:“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两人走后,水靖和问道:“你们怎么看?”
“要么是这些天他们恰好没有与人接头,要么,就是做得太隐蔽了。”景逸说。
“景楼主觉得,哪种可能性大些?”陆清羽问道。
“后面一种。”
水靖和说:“等汐雨回来,再看看她所汇报的情况。”
陆清羽等三人回到颂月阁之后,景逸问水靖和:“你决定好了吗?”
水靖和一向清明的眸子此刻变得有些茫然,半晌才说:“我……还是不去了吧。”
景逸轻叹了一声:“你不想去便不去了吧,也不要多想了,明宫主想来也不会害你。”
水靖和也不知道该作何感想,她从小无父无母,被明昭带回宫里,教她武功,甚至还将玄水宫宫主之位传给她,如此大恩大德,她实在不能够怀疑明昭,明昭希望她能将玄水宫发扬光大,她也暗暗下决心会遵守这个约定。
过了两天,一个宫女从青水城回来了,告诉水靖和,汐雨怀疑崔泰等人去酒楼客栈是在使障眼法,其实他们与人接头就是在齐府和彩虹庄,同伙就混迹于那些客人当中,只是目前还不知道他们交接的是什么。
几天后,又有一名宫女回来了,将自己所见到的都一一对水靖和等人说了,与崔泰接头的同伙是在打听中原武林各大门派的消息,以此逐个击破,目前汐雨正在想办法混进去,调查他们的主子在哪里。
水靖和传书给汐雨,让她注意一下齐府的动向。
没多久,宫女就带回一个重要的消息,过几日他们会趁着容黎默带着容殊朗外出之时,夜袭容家,水靖和听到这个消息,当即写信让人快马加鞭送去锦川容家,不管消息是否属实,提前防备总是好的。
做完这些后,水靖和问:“你们离开家,会不会有人暗中偷袭?”
景逸说:“自画蓉失踪后,楼中便严密部署,有寒谷他们在,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洛镜湖微微皱眉,她父亲早些年就不理世事,早早就将家主之位传给长子,家里全由大哥洛轻舟打理,此次洛轻舟去了承德山庄,万一家里出了什么事,她不敢保证父亲能及时应付,所以,她想回去一趟。这个想法一提出来,陆清羽几乎立刻就为她担心,只是不好表现得太明显,说:“洛兄若是知道你一个人上路,定会担心的。”
“可现在大哥在承德山庄,我实在不放心家里。”
“分开前洛兄将你托付于我,你此番一人回去,陆某过意不去。”
水靖和说:“要不我让流星和泠风送你回去。”
洛镜湖拒绝:“不用了。”
“你若要回去,我就与你一起回去,否则,洛兄那边不好交代。”陆清羽说。
顾玖瑜心里微微酸涩,她实在不确定陆清羽是真的重视对洛轻舟的承诺而要送洛镜湖回去,还是……有别的原因。
洛镜湖想了半天,终于点头了。
陆清羽顺带问了一句:“顾小姐,你呢?”
“家父前两日来信说,这两天便要来接我回庄了。”
第二天一早,陆清羽与洛镜湖就离开了,没想到才离开没多久,水靖和就收到了洛轻舟的书信,说他已经准备回永阑了,水靖和无奈扶额,这错过实在太巧了。接着顾绝尘也来将顾玖瑜与绣幕带走了,临走前,顾玖瑜请求水靖和,若有谢无踪的消息一定要告诉她。
四人走后,水靖和感觉玄水宫一下子冷清了许多,好在还有景逸在,倒也不算太无聊。
锦川容家。
一身紫衣的容殊翊斜倚在榻上,闭目假寐,手中的紫玉扇不时地摇动一下。
一人匆匆走来,唤了一声:“三公子。”
那双一直合着的眼睛忽然睁开,眸中仿佛流动着一汪春水,眼梢微翘,如同桃花绽放,整张脸都鲜活起来了。
“何事?”声音略带慵懒。
“三公子,这是玄水宫送来的信。”
容殊翊眉峰一挑,坐直身子,接过信,阅完后,笑道:“难为水宫主有这份心思,青麟,替我准备一份厚礼,送到玄水宫,就说是我答谢水宫主的。”
“属下遵命。”
青麟走后,容殊翊起身,走出长廊,如闲庭信步一般,紫衣玉带,优雅从容,桃花眼仿佛无时无刻都含着笑,即使天天看他,府中的丫鬟也觉得看不够,容殊翊素日里脾气好,又亲和,下人都喜欢他。
在府中走了一圈,暗中做下部署之后,他慢悠悠地走到花园,已经深秋了,本该是百花凋谢的季节,但容家的花园中却奇迹般地开着各种花儿,有雍容的,有灵动的,有娇俏的,有清幽的,容殊翊自花丛穿过,如同最名贵的那朵花,两个丫鬟经过,容殊翊朝他们轻轻一笑,俩丫鬟像丢了魂一样,待容殊翊走远了,两人才回过神来,一个丫鬟按住跳动的胸口,惊叹道:“三公子真是‘百花愁’啊!”另一个丫鬟极为赞同地点点头。
“殊翊!”一道爽朗的女声自背后传来,容殊翊一听到这声音,便算准时间往侧边一闪,后面一只手在他旁边抓了个空,那只手没有抓中目标,掌心一转,往左边抓去,容殊翊挥开紫玉扇,横扇于肩侧,挡住那只手的袭击,格开之后,他合起玉扇,轻轻敲在那只手的手腕上,那只手倏地一下收回。
容姝瑾吃痛地甩着手,假意怪道:“你就不能让着我一下?”
“明明你比我大,为什么要我让着你?”容殊翊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男的本来就该让着女的。”
容殊翊摇了两下扇子:“枉你闯荡江湖那么多年,竟然还说这种话。”
容姝瑾不说话了,江湖风气开放,她自己也一向觉得男女没什么不同,这句话,她还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口的。
“好了,二姐暂时还是留着精力吧,今日你回来得倒也巧,明晚,便让你看场大戏。”
容姝瑾连忙问他是什么大戏,容殊翊却怎么也不肯透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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