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记得她的情谊

暗卫自然是要监视长公主府以及楚将军府的一切。

然而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个人还没出宫门已经勾搭到一起去,并且坐上了同一辆马车。

毕竟在靖玄帝的心里,他们两个人可是相互仇视,甚至是有血海深仇的,他们两个人怎么可能看得上对方?

况且他们两个半大孩子,没那么大的胆子,赶在靖玄帝眼皮子底下干坏事。

所以,靖玄帝往楚将军府与长公主府那边派了些许的人,想看看他们两个人到底怎么气对方,甚至怎么将对方拉下马的。

但是,楚南萧与沈听澜固然不大,却心有玲珑,脑子活泛。

两个人提前预知到了一切,所以坐上了同一辆马车,提前离开了皇宫,去了该去的地方。

大长公主正在大堂坐着,她单手扶额,一副贵妃卧的模样,紧闭双眼。

门外,听着老管家匆匆来报,说:“公子回来了,身后还带着一个人。”

大长公主掀了掀眼皮,没说什么,对着老管家摆了摆手,示意他去准备茶点。

她并不知道沈听澜会将楚南萧带回来。

不过还是那句话,沈听澜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他父亲毕竟就是一个很厉害的人,沈听澜又能窝囊到哪里去?

虎父无犬子,她并不相信沈听澜会不明白她那天的试探。

所以她慢慢坐起身来,看着从门外渐渐走进来的沈听澜,以及明明十几年没见,但是眉眼间依然有他母亲样子的楚南萧,欣慰不已。

楚南萧说话依然有些许的吊儿郎当,到底是在皇城里装习惯了,或者是在边关他就是这样一副模样,养成了些许不好的习惯。

所以,他走进来的时候也不正经行礼,对着长公主笑了笑,又拱了拱手,就坐在位置之上吃茶点。

长公主已经许久没见他的娘亲,昨晚的时候她虽然已经收到了他娘亲从边关带回来的礼物,还是她喜欢的,边关那边特有的东西,皇城之中怎么也看不见,却还是有些睹物思人。

所以此刻,她看着楚南萧与他娘如出一辙的眉眼,越发缱绻。

他眉眼看上去有些许的凌厉与妩媚,但是又不显得女气,倒是有些许少年的气派,与他爹却又是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让人一见就有种被惊艳到的感觉。

她倒是笑了,说话也变得温柔了些许。

“南萧从边关回来,转眼已十年过去,本宫与你母亲十余年未见,你母亲在边关可好?”

楚南萧一边喝茶,一边努力往下咽着桂花糕,狼吞虎咽的模样,并不显得没礼貌,倒显得有些许的豪放。

他摆了摆手,说道:“好着呢,他们两个人每天同进同出的,感情好得不得了。况且您也知道我母亲的脾气,我爹哪敢惹她?只是可惜了,您没办法去边关,否则的话,你和我娘在大漠之上熬鹰驯马,岂不是生活快哉?”

“而且大漠是那样自由自在,可比皇城里好多了。”

长公主听着他语气里的嫌弃,虽然眉眼间尽显无所谓,甚至不在意的模样,但是说话却很犀利。

想来也是知道,他对皇城有诸多不满。

她叹了一口气,说道:“胡说八道,本宫怎么去大漠?本宫是这王朝的公主,难不成还能撇下这马跑到大漠去?”

“不过你娘确实是喜欢自由自在的女子,早些年她一直追着你在屁股后面跑,就是因为你爹可以上阵杀敌,潇洒自在,那时候你外公气得要死,觉得自己好好的一个女儿养得疯疯癫癫的不说,还被你爹拐跑了,你外公看你爹的眼神都不太对劲。”

她似乎在回忆里找到了曾经,眉眼弯弯,很是开心。

“每一次你外公看见你娘带着你爹回来都气得牙根儿痒痒,却又没办法说,毕竟是自己家的独生女,也是自己家娇养了许多年的女儿,又能怎么办?总不好去让她与自己的夫君和离,一辈子留在家里吧?”

“所以每次他虽然气得吹胡子瞪眼的,但是依然对你和你娘很好,不过你外公最近这段时间还在念叨着你娘,你去看过你外公没有?楚”

南萧摆了摆手说道:“哪能啊,昨天回来一直在府里,假装自己很累,根本没出去过,我外公还没见过我呢。”

“不过一会儿倒是可以去看看那老头儿,我还从边关给他带了他喜欢的那个很有嚼头的牛肉干儿,就是不知道这老头会不会又气我先来看别人,而不去看他。”

长公主一听他这样说话,就知道这小子并没有被养歪。

她板着脸,对着其他人使了个眼色,其他之全部出去之后,她才道:“看见你长这么大,本宫就放心了。”

“那些年你爹娘看见沈年葬身于火海,而芸娘又死在了那场大火里,烧的面目全非的模样,你母亲就对皇城很失望。”

“她无异于撇下你外公,但是她自己的男人在边关,她总不好跟着你外公带着你在火坑中生活,所以不孝的罪名背在身上,她阔别你外公十余年,你外公每天都在想你母亲。”

“外面的人对你母亲的评价就是心太狠,人太野,总是不将娘家人放在心上,跟着自己的男人在边关,根本不在意皇城里的人和事,把自己的亲爹娘都扔在了皇城里,老人见不到自己的女儿该有多伤心?”

“那时候我总是在想,如果早些年沈年没在皇城之中逗留,如果早些年沈年没有去边观,这件事情就好处理太多,可是你娘到底是对皇城失望的,所以不愿你回来。”

“现如今你回来了,我们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连你娘也知道,你娘可否对我有交代,可否由于我有话要说?”

楚南萧看着面前的长公主,摇了摇头说道:“我娘对殿下能有什么交代?她只是让我在皇城好好的活着,照顾好我外公就行,剩下的事情不必觐见。”

“况且您本就是皇家中人,这种事情也没办法掺和,早些年沈将军惨死火海,到底是何缘由我们心知肚明,我们不去追究,但是并不代表我们不将这件事情记在心里,等我们真的有能力的那一天,自会查明真相。”

“当然,我娘还是对你有话要说。”

长公主眼前亮了亮,说道:“是什么?”

楚南萧看了一眼长公主,又看了一眼坐在一旁一语不发,似乎还在难过的沈听澜,说了一句:“我娘谢谢你照顾沈将军的后人,将他抚养长大,我娘说,她一直没在皇城里,她也想出一份力,可是很多时候力不从心,也没办法跟皇家之人对着干。”

“但是您不一样,您养大了她的孩子,沈年与他妻子九泉之下也会感激于你,至于你那些年无所作为,我娘也说了,你是皇家中人族,不好帮助外人去对付自己的亲皇兄,况且你们是一奶同胞,很多事情你无心无力,也没办法做。”

“但是我娘说,她永远忘不掉与您,与沈年的妻子在闺阁之中的情谊,她每每想起沈年妻子惨死的模样,以及未能再见到最后一眼,她就觉得心痛,午夜梦回之时,她都在想,是否做错了事情,如果当年她没有嫁给沈年,会不会落得个留有全尸的下场,即便早年已死,但是也不至于死得面目全非。”

“不过我母亲也说您别太在意这件事情了,每个人都身不由己,每个人活在这天地间中是有些许身不由己,有没办法去跟别人抗争的缘由,她不恨你,只希望您还记,与他母亲在一起的情谊,而不要忘记沈年妻子带你出去玩,将你放在心上的感情。”

长公主脸色白了又白,她叹息了一口气,看着面前早已长大成人的沈听澜,又看着说这话的楚南萧,到底有些许不忍心。

她点头说道:“本宫知道了,也希望你母亲在边关一切都好。”

没有人知道,她说这话到底是意有所指,还是故意的。

但是就如同楚南萧说的,每个人身不由己的时候,只希望她能记得从前的情谊,而不是因为所谓的亲情没办法明辨是非,蒙蔽双眼。

当年沈年如何爱他的妻子?是如何忠心耿耿的对在靖玄帝?如何对待当今长公主?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事情。

没有人去逼迫她是否非要这样做,但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过将沈年的妻子抛在脑后,一辈子不记得。

她即使是当今陛下的亲妹妹又能如何,她皇兄在世间做的那些事情也是所有人都不齿,甚至所有人都不愿意看见的。

她只是一味地选择不去看,那么死的人只会更多。

然而长公主其实是狠不下心的,毕竟那是自己的亲皇兄,毕竟那是自己一奶同胞的亲皇兄,她怎么也不可能去做些许的伤害她皇兄的事情。

可是沈年的妻子也是与自己情同手足的姐妹,当年她带着她到处游玩儿,带着她看遍五湖四海,带着他她爬墙头掏鸟蛋,带着她做了许多不该是女子做的事情 ,那么快乐。

她至今还记得,所以她明白楚南萧说的话,却没表态,也没去说任何的话。

她似乎将自己游离在了所有人之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去挖掘。

长公主这些年一直养着沈听澜,也不完全是因为手帕交的情谊。

也只是一愧疚。

只是这愧疚到底有几分,也是没人知道的。

楚南萧说完这句话之后,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模样。

他看着面前的沉默不语的沈听澜,突然就笑了,说道:“沈公子不说两句话吗?我一直在这里说,都有点嗓子干了,可是公子却似乎并不待见我似的,难不成是觉得我回了皇城,抢了你天下皇城美男的称号?”

沈听澜的思绪被打断,他抬起头来,看着面前这男子,确实长得很英俊,很漂亮。

但是说的话却有够不要脸。

他翻了个白眼儿,懒得搭理他。

楚南萧却不依不饶,非要跟他说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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