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或北冷静下来,道:“夫君身体刚刚恢复,需要好好休息。这些事,咱们容后再做吧。”说完低垂着头笑了一下,露出恰到好处的羞意。
卓玉堂变了脸色,道:“你下去吧。刚才的事,不要多想。”
面对着这个男人阴晴不定的性子,姜或北又能说什么。她整理了一下衣服,道:“那夫君好生歇息,我先走了。”
姜或北回去不久,卓夫人那边匆忙派了人过来请。见来的嬷嬷一脸严肃,姜或北努力加快脚步跟上她的步伐,小心打探道:“嬷嬷,可是有什么事?”
“别多问,你到了就知道了。”并不肯透露分毫。
姜或北跟着快走过去,到卓夫人那边时背上竟然已经出了一层汗,她来不及说什么,卓夫人已经抓着她的手,道:“你跟我说说那天发生了什么,一个字也不准漏。”
秦姗那边可能是真的有问题了。姜或北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将秦姗递信到后来两人见面的事情说了。“儿媳知道的就这些,当时夫君要和秦姗妹妹独处,不让我在场,所以我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些什么。只隐约听到一点笑声,后来......”
“后来什么?说话别吞吞吐吐的。连个男人都看不住,还主动给他们提供机会。似你这般窝囊,难怪是小门小户教养出来的。”卓夫人满脸厉色,骂道。
姜或北道:“后来秦姗妹妹出门离开时,儿媳瞧见她脖子上有痕迹,大约是跟夫君在里面亲密过。”
“没了?”
“儿媳知道的就这些。”
不多时,门口有喧闹的声音传来,竟是两个婆子扭着秦姗过来了。她被五花大绑着,头发散成一片,看到姜或北时眼睛仿佛淬了毒,但很快低下头去。卓夫人道:“秦姗,你可知罪?”
“夫人,秦姗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一定是有卑鄙小人从中作梗,污蔑于我,请夫人明察,定要还我清白。”
“秦姗妹妹,你说的卑鄙小人是我吗?”姜或北说道。
秦姗道:“嫂嫂何必上赶着来对号入座?我怎么会说嫂嫂是卑鄙小人呢?我只是希望夫人不要冤枉了我。”她打心底恨姜或北,若说门第,她们都差不多,她秦姗本身有才气,又和卓玉堂是这么多年的感情。卓玉堂亲口说过非自己不娶的,凭什么卓夫人不答应他们的婚事,却要找一个外面来的女人。
卓夫人道:“你自己看我又没有冤枉你!”说完把搜集好的证据都放在秦姗跟前,面对铁证,秦姗仍在狡辩,道:“这些事情根本不是我做的,是有人要害我。”
卓夫人早就把事情查清了,秦姗在江湖术士那里买了药粉,可致卓玉堂病情反复。药粉分两次,第一次浸透在信纸上,卓玉堂闻了之后,病情便加重。第二次的药粉秦姗随身带着,借着与卓玉堂亲近之际用在了他身上。用方士的话来说,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正是秦姗要的效果,对于秦姗而言,卓府信了八字之说把姜或北娶进了门,而她能够让卓玉堂从病痛中迅速好转,岂不证明她就是卓玉堂的福星吗?
没想到卓夫人把她查了个底朝天,她要狡辩也是无力。
“你买药的那个江湖术士眼下也在府上,你要不要见个面对质一下?”
“夫人,我错了,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信了方士的鬼话。他说能让玉堂哥哥早点好起来,我就信了。”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给我掌嘴,打到她说实话为止。”
旁边的婆子一人托住秦姗,一人左右开弓掌嘴,很快秦姗的一张脸就红肿了起来。秦姗仍旧不肯说,卓夫人忽然笑道:“你是不是还在等救兵去找玉堂过来?别等了,你那个小丫鬟眼下在牢里关着呢,没人能救你。你好好交代,我还能帮你寻个好亲事让你嫁了。你要是再继续这样犟下去,我可不保证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姜或北听了手心捏紧了些,道:“母亲,再这样打下去,恐怕会出问题的。”
“放开她。现在肯说了吗?”
“我的确是买了药粉,但是方士跟我说不会对玉堂哥哥的身体造成任何影响的。出现病症只是身体的一种假象,夫人你要相信我。我这么做也只是为了想和玉堂哥哥在一起,我和他从小的情谊,夫人怎么能因为八字之说就随便找个女人嫁给玉堂哥哥?玉堂哥哥根本不会喜欢她的,她也只是贪图卓家的荣华富贵,明明只有我才是最佳的选择。夫人,她可以,我不可以,我不服。除了八字之说,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秦姗一开始还能冷静说话,渐渐开始情绪失控了,眼泪哗哗直掉。
她虽出身不显,且借住在卓家,但样样掐尖要强的。与卓玉堂相识相知,自然有刻意的成分在,但她的感情到底占据了上风。对卓家少夫人的渴望和对卓玉堂的感情成为了她的执念,她一心认为是姜或北抢走了属于自己的东西。全然没想到姜或北出现之前,卓夫人就从未同意过两人在一起这件事。即使卓玉堂求了又求,也无济于事。
“心比天高又有何用,你这轻贱的命早就注定了。来人,先押下去严加看管,不得让她与任何人接触。”卓夫人吩咐道。秦姗被带走后,卓夫人将目光锁定在姜或北身上,道:“你愣着不说话是为何?觉得我心狠手辣?”
“回母亲的话,并不是这样,儿媳只是感到有些唏嘘。或许夫君和秦姗妹妹这么多年来的感情,一时很难割舍开来。”
“你以为她说的话就全是真的?她在这卓府住了许多年,是什么样的人,我早就看明白了。此女步步为营、心思深沉,把玉堂纳入她的陷阱之中,现在却来讲什么真心。要是我真的让玉堂和她在一起了,玉堂怕是要狠狠被她拿捏住了。”更重要的是,卓玉堂对秦姗有真感情,而卓夫人打的是等卓玉堂病情好转再为他寻一门好亲事的主意。感情反而成了羁绊和负担,姜或北就不一样了,一是八字之说让卓夫人病急乱投医,另外就是卓玉堂对她的感情即使有那么一点点也不会过深,到时候想要割舍会很容易,实在不行还可以留她下来当个妾室。反正姜家重的是利益,一家子都捏在卓家手里,谅她翻不出什么风浪。
“可是,夫君那头要是知道了,恐怕会对他的病情不利。”姜或北提出了自己的顾虑。
“所以我暂且没有处置她,此事需要徐徐图之。你那边和玉堂的感情进展如何?我会询问一下大夫玉堂的身体情况,如果可以的话,你们先圆房。最好是能怀上孩子。这人啊,一旦有了血缘的牵绊,对你的态度肯定会好很多的。”
“夫君对我,还算体谅。不过男女之情肯定是没有的。”姜或北想了想,回道。却忽然想起方才卓玉堂的所作所为,睫毛颤动了一下。
卓玉堂对她有了欲念,她已经觉察出来了。再加把力,若真的能怀上一个孩子,她便能在卓府站稳脚跟,到时候就算卓玉堂死了,她也有所依仗。
卓夫人所提的法子,姜或北深以为然。她要克服的,不过是对卓玉堂的排斥。她暗自给自己打气,姜或北,你可以做到的。
“这次你纵容包庇秦姗与玉堂私会,玉堂的身体差点出现问题,我是要罚你的。这样吧,你今晚就去跪祠堂,一天一夜方可出来。你可服气?”
一天一夜真跪下来,恐怕腿也快废了。
姜或北点头道:“是我的疏忽,我认罚。”
“来人,带少夫人去祠堂。”
祠堂空且安静,一排排灵位摆在上方。姜或北双膝跪在祠堂之上,睡意袭来但夜间寒凉,无法入睡。她想起小时候有一次被姜去梦打了一顿,跑到了一座破庙里躲着,也是这么黑,夜间风特别大,她抱着手臂蜷成一团。
姜或北竟也在这样的环境下渐渐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进来了,给了她一个耳光。姜或北被脸颊上火辣辣的触感惊醒,睁眼看向来人。
“夫君为何打我?”
“我且问你,秦姗妹妹在哪里?”卓夫人说万无一失,没想到这么快就走漏了风声,且让卓玉堂将矛头对向了自己。
姜或北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了起来,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姜或北,你装什么装?明明一副妖媚性子,每天都想勾引我上你,却偏要摆出一副端庄温婉的样子。你的心是黑的吧?我明明说过即使和秦姗妹妹在一起了,也会将你安置妥当的。你还要害她?”
“谁跟你说的,我要害她?夫君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卓玉堂听不得她分辨,又是一个耳光甩过来,姜或北反应很快,伸手挡住了。卓玉堂虽然是个男子,常年身体的虚弱让他并没有正常男子一般的力气,这一下竟然被姜或北给挡住了。他愈发气急,道:“你算什么东西,你个贱种,还敢拦着爷。今日爷就好好教训教训你,叫你知道点本分。”
外头有人匆匆进来,乱七八糟的脚步声响起,有人拦住了卓玉堂。姜或北抬头看,心漏跳了一下,又是高遇。他怎么又出现了?
依旧是波澜不惊的眼神,看不见任何的起伏。他并不多话,利落拉住卓玉堂道:“你上次的考卷还没写完,卓夫人叫我过来守着你写。”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