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的灯光扑洒在随向聿的身上，白皙紧俏的肌肤染上了红晕，蔓延至耳后，纯情得能掐出水花。时野正眸打量着她，眸底渐渐染了奇异的光亮，突然出声问道，“有男朋友么？”
随向聿惊讶地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
“女朋友？”
随向聿眼皮一抖，看向她，回道，“我不喜欢女的。”
时野挑了挑眉，毫不意外地嗯了一声。
突然沉默下来的氛围显得有些怪异，空气似乎都变得滞涩，随向聿开口问了一句，“时总，您呢？”
时野饶有兴致地望向她，问，“我什么？”
“您有男朋友了吧？”随向聿也打量着她，听说时野三十岁的时候她还真是不太相信，怎么看也是很年轻的模样，长得也不错，大抵是事业爱情双丰收了。
时野往前凑了半步，贴近了她，修长的手指抚至了那绵柔的罩边，指尖翻转，将被卷错了方向的形状一一摆正，双手绕过她的腋下，灵活地解下了被她系错的网纱软条。
交叉下挪，擦过腰线，重新绑在了胯骨处。
她手扶在她的腰上，仰起脸，直直地看向随向聿的眼睛，“没男朋友，我喜欢女的。”随即退后两步，抬了抬眉梢，“这样穿，才对。”
随向聿呆了一瞬，反应过来了，突然有些手足无措。时野这句喜欢女的说得就跟吃饭了一样的随意。
时野瞧着她的表情，咂摸出了些乐趣，“怎么？介意我喜欢女的？”
随向聿抿了唇，摇头。
“那你怎么一脸便秘的表情，”时野坐回了软椅上，拿起设计稿，对准细节，头也没抬地说，“介意也没办法，你都签约了，反悔要赔违约金么。”
随向聿的表情有些僵硬，她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时野唇角浮出戏虐的意思，说，“违约金，几十万么？”
随向聿叹了口气，低声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时野瞥见她的表情，翘起嘴角笑了，这会子是真有点被逗乐了，“反悔了也没事，跟我打个啵给你少个几千，怎么样？”
随向聿震惊地抬起头，眉头深锁，正色道，“时总，我真不喜欢女人。”
时野的表情冷淡了一些，挪开视线，“开玩笑而已。”她扬起头，指了指软沙发，“去那儿躺下试试。”
随向聿面露讶异，“时总。”
时野眼底含着调侃的意味，“怎么，以为我要跟你睡觉？”
随向聿唇角一抖，“不是……”
时野站起身，擦过她的肩膀走过，轻飘飘地说，“放心，我还没那么饥渴。”说完，她忍不住勾着唇角乐了。
随向聿盯着她的后脑勺，须臾，默不作声地叹了口气。
柔光打下的单层阴影，随向聿半躺在软沙发上，裸露的肌肤与冰凉的皮质乍一接触，激起了汗毛倒向。她蓬松的长卷发铺在奶白色的软垫上，雾萦紫的罩面托出了完美的弧度，身体曲线凹凸有致。
时野看似一脸淡然，眸底却掖着光亮，她让随向聿翻了个转儿，看着那身形某处的变化，悄无声息地咽了咽喉咙。
一番动作后，随向聿起了身。时野绕至她背后，伸出冰凉的指尖触到温软的肌肤上，顺着棉丝缠绕，软纱缱环，问，“哪里觉得不舒服么？”
随向聿说，“左边腰下，感觉有东西膈着了。”
时野挑了挑眉，精准地找到了那腰窝下的纱丝接缝处，指尖挑进，贴着光滑的皮肤蹭了一下布料。随向聿脊背一抽，差点原地蹦起，尾椎爬上了古怪难言的臊意。她忍不住偏脸看了一眼，恰逢时野在纸上圈画完，抬起头。
距离极近，随向聿甚至都能看清时野卷翘的睫毛上沾了根短小的毛絮，她的眼睛下移，表情突然有些僵硬。时野正颇为兴味地盯着她，唇角翘起，眸光放肆而又复杂。
随向聿沉默地收回视线，后撤一步拉开了距离。
结束后，时野照常嘱咐了一句，让她打车回去，车费报销。
夜幕低垂，偶有一阵树叶间细碎的摩挲声，天色似墨染过一般。
设计A组的秋冬主题打造目前还没什么明显的进度，她下午都在改设方案、审核资料，一趟儿忙下来，确实够呛。到了现在，有些打不起精神修改设计稿了，她便仰躺在椅子上，闭眼凝神。
以至于门铃响起的一瞬，她便听到了。
时野拉开了门，意外地又看到了随向聿，只不过这人同二十分钟之前有些不同，从头到脚被水浇注了个彻底，她这才意识到，外边已经卷起了狂风，磅礴的雨幕笼罩了一切。
到底没忍住，时野嘴角绷出了笑意，“什么情况？”
随向聿抬头看了她一眼，皱着眉说，“刚走出来两步，就下大雨了，保安室没人在。”
舜庭别墅管控严格，进出都有限制，今儿估计是暴雨骤然来袭，保安才临时脱离了值岗处。随向聿在大门处等了几分钟，一直没等到保安来给开门，倒是猛烈的雨水滚风扑了她满身，闪电偶尔几瞬劈下，亮光惊目。最后实在站不下去了，才回到了时野这儿。
时野让开了身子，把人叫了进来。
随向聿走动两步，地板都被她洇出了长条水渍。她停住脚步了，略带尴尬地说，“等会儿把地板都弄脏了。”
时野看着她那副湿漉漉却又纯情的模样，眸光闪烁，“进去吧，地板还能比不上人么。”
随向聿顿了一下，抬脚往里走。
时野进了房间取出毛巾，递给了随向聿，“先擦擦，”她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还是先洗个澡吧，我给你找套衣服，你比我高，估计穿起来有点小，别介意。”
随向聿嘴唇翕动两下，最后道了声谢。她进了浴室，一通收拾完，要换上衣服的时候才发现，时野给她拿的是一件浅色吊带背心和棉质短裤。
浴室门被拉开的时候，时野转头看了一眼，那种带钩子似的眼神又出现了。
随向聿刚洗完澡，浑身带有温热的湿气，柔绵的浅薄布料贴合在了胸脯腰肢，灯光的照映，透出了光滑的曲线。她注意到时野的目光，擦拭头发的动作募地一顿，默不作声地皱了皱眉。
时野指了指茶桌上的温开水，眼睛却没从她身上移走，“给你倒的。”
随向聿抬头看了她一眼，又转开了视线，低着嗓子道了声谢。
外面雨势不减反增，雨水砸在玻璃窗上，拧成一股抖抖往下坠。室内氤氲着湿气，沉默的呼吸随着跳动的雨珠，一弹一落。
时野翻着手机，眉间折出褶皱，“这鬼天气，外卖都停了。”
随向聿沉默地看了看她，说，“肚子饿了？”
时野仰头靠在沙发上，有些疲倦地说道，“中午就吃了半碗，挺到了现在，能不饿吗？”
随向聿默了一瞬，站起身，“您家里有面么，我下碗面给您吃吧。”
时野倒是一点也不客气，“有。”
随向聿看了眼厨房，真是干净的找不出一丝油渍，估计房子的主人就从来没踏进这个地方。她拉开冰箱，有些意外，里边的东西装得很满，面条蔬菜水果……还有一部分都是叫不出名字的酒。
时野也着实没下过厨，冰箱里的东西也是雇请打扫的阿姨每个礼拜帮忙投放进去的。
随向聿熟练地下油热锅，许是齐禾芳女士的精心教导，她打小就进厨房打杂帮忙了，到了初中，就能完全自己掌勺了。她将炒好的面端了出来，走到客厅，却看到时野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眉间那点浅淡的折纹却是没消散，显得疲倦而又怠然。
随向聿犹豫了一下，将炒面端回厨房，罩在锅里。
时间晃过十一点，时野掀开眼皮，醒了过来。她伸手揉了揉眉心，偏过脸，看到了正坐在另一侧的随向聿。
随向聿手肘搭在膝盖处，微垂着头看手机，肩背随着倾身的力度而伏出流畅好看的线条。她一头微卷长发还没干透，此刻全部往后撩起，只一两缕垂落贴在脸廓。隽秀的眉毛，挺直的鼻梁连到厚薄适中的唇瓣，括成精致的侧弧线。
时野的目光放肆而又灼热，盯久了，难免心里会涌出些跳悸，她靠向随向聿的方向歪了身，问，“等很久了？”
随向聿应声转头，却僵了一瞬。时野的下巴几乎挨近她的肩头，距离近得她几乎能闻到那人身上散发的香味，还有那人说话时一张一合的嫩红唇瓣，暧昧的气息喷洒而出。
她直起背，拉开了距离，“还好。”
时野注意到了她的动作，玩味地盯了她一眼，回身坐正看了眼时间，才发现都十一点快十分了，她睡了一个多钟头。
她站起身，晃了下有些僵硬的肩膀，问，“都这么晚了，怎么没叫醒我？”
随向聿也站了起来，“看您睡得很困。”
时野怔了下，挑了挑眉，笑了，“还挺会心疼人。”
随向聿一哽，偏开话题说，“我重新给您下碗面，就准备回去了。”
时野勾住拖鞋，跟着走到厨房门口，抱臂靠在门框，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口问道，“你该不会就专门留着要给我重新煮面吧？”
随向聿沉默地看她一眼，没回答。
时野说不出心里的滋味，只觉得眼前这人越瞧，越对味。
时间太晚，随向聿便没炒面，油味太重，不好消化，她煮了碗清汤面，味道鲜美。时野很给面子，吃了个大半，她问随向聿，“晚上留下来睡觉吗？”
随向聿皱了皱眉。
时野笑了一下，“就是单纯的睡觉，”她舔了下唇，“你怎么老想着跟我干些什么事儿？”
随向聿的表情僵住了，低声说道，“没有。”又补充，“我回去就好。”
时野也不意外她的回答，拿起车钥匙开了门，“走吧，我送你回去。”
随向聿张了张嘴，看到时野不容拒绝地站到了门外等她，于是只能抬脚跟上。
雨水未停，只是减小了些，织了张密密麻麻的雨线罩下来。雨刷器哒哒节奏地来回摆动，随向聿安静地看着窗外快速倒退的街景，朦胧而又潮湿。
时野侧目望向她，看着她流畅漂亮的侧脸，突然问，“跟我待在一块儿会不舒服么？”
随向聿滞了一下，摇头。
时野轻轻蜷起嘴角，指尖搭在方向盘磕出了细微的声响，“放心，目前我还没有想和你睡觉的想法。”
随向聿脊背僵了一瞬，忍不住转头看了她一眼。
“有的话，我也会忍住的。”
随向聿眉间拧出深深的纹路，想说点什么，末了，又扭开脸叹了口气。
时野盯着她变幻的表情，嘴角绷不出，低低笑出了声。
随向聿住的地方不算远，城郊怊阳区的普通住宅小区，到了地方后，时野拉开车屉，递给随向聿一把伞，“还下着小雨，带上雨伞。”
随向聿解开安全带，接过雨伞道了声谢，又说，“您回去小心点。”
时野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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