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收养

机巧堂的机关都是由专人层层把控,给皇族官员的更是会由朴琮亲自检查,为的就是防止机关失效这种致命错误。

叶约礼跟朴琮交情尚可,又是朝中重臣,除非他不想活了,否则不可能会犯掉脑袋的错误。

“东西不都有坏的那天吗?”叶约礼包扎好霍煊伤口后又仔细检查其余地方。

霍煊脱下上半身衣服背对着他:“院子里的机关可是今天才换的。”

白日里朴琮一行人蓦地出现在霍煊脑中,他瞬间脱口道:“那个哑巴。”

“聪明,”叶约礼点点头,“那个叫阿祝的腿脚不灵便,平常人看起来像是摔瘸了,其实不然,他是用了使肌骨骤缩的蛊。”

这种蛊常年生活在沼泽,环境潮湿恶劣,个头不大,可是一旦上岸体积就会迅速膨胀,直至爆体而亡。有人看中了这种功效,稍加改变,就能使人体任意改变,但有一致命的弱点,使用者活不过一年。

此种蛊太过恶毒,药王谷因此严令禁止培养,全天下有这种蛊虫的寥寥无几。

叶约礼:“服用此蛊后第一个月肌肤溃烂骨头侵蚀,只能用东西包住,那个阿祝应该就是在玄武门等着朴琮,知道他心善不会置之不理。”

叶约礼知道很多人想杀了自己,也经历过很多次刺杀,用如此极端的方式还是头一遭。

“今晚多谢了,”叶约礼盯着霍煊后背缓声道,“如果没有你,估计我都凉透了。”

霍煊只短声哼了两句,背上的肌肉随着动作起伏,滑落出一道漂亮的线条,宽厚的肩膀连着脊骨一起束进劲瘦的腰身里。

“就一句谢?”霍煊哑声戏谑道。

他那张脸带了点没消下去的软肉,穿衣服时还挺像锦衣玉食的贵公子,而此刻**着上半身,又是侧背身向着叶约礼,脸颊上的肉竟消失的无影无踪,眉骨锋利鼻尖高耸,半边脸都在阴影里,无端显露出几分野性。

“五十万两黄金还不够?”叶约礼晃了眼睛,视线躲闪。

霍煊听了也不讲话,等到叶约礼一寸寸看过自己的后背这才转了过来,刚想开口,门外就有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霍煊立刻警觉,翻身下床反手握住定风波。

良久,一只巴掌大的黑色小狗艰难爬了进来。

霍煊:“......”

叶约礼见空气安静,摸了几根淬毒的针:“还有人?”

“不,”霍煊卸了防备,把小狗拎了起来,丢给叶约礼,“被你迷晕的狗。”

小狗被丢的晕头转向的,刚刚还被叶约礼下了药,此刻迷迷瞪瞪的,还不忘一头扎进叶约礼胸口。

霍煊眼神立刻变得复杂起来。

小狗身上脏兮兮的,叶约礼也不嫌弃,用袖口给它一点点搽干净,不多时,焕然一新的小黑狗威风凛凛地站在他腿上。

“还挺乖,”叶约礼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小狗毛发乌黑亮丽的,叶约礼在它肚子上轻轻一点,它就没骨头似的躺了下来,四脚朝天跟叶约礼的手指玩。

眼睛又大又亮,甚是可爱讨喜。

没一会儿,一只手从天而降拎住了小狗的后脖颈。

霍煊的上衣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他这么一动作,胸前的领口竟直接开到腰上,大片光景就这么直白的敞在叶约礼眼前。

他把小狗全方位上下扫视了一边,随意道:“打算叫什么名字?”

叶约礼愣了一下:“什么?”

霍煊根本没给他反应时间,弯腰把小狗放在叶约礼腿上,一锤定音道:“这么脏,就叫它脏包。”

叶约礼终于满目的白缓过神来:“你想养它?”

“你不想?”霍煊反问,“看你样子,还以为很喜欢。”

“喜欢就必须养?”叶约礼不解地看着霍煊,这世间可没这样的道理。

霍煊坐在床沿旁,又伸手把小狗拎道自己跟前,晃了晃。

“我喜欢的就必须要攥在手里,”霍煊漫不经心抓着小狗的爪子:“想不想留在院子里?”

小狗像听得懂人话,连着叫了好几声。

而后霍煊把它放在两人中间,它立刻伸出前爪放在叶约礼腿上,尾巴摇的飞快。

良久,叶约礼妥协地捏着小狗的耳朵,垂眸试探:“脏包?”

脏包:“汪!”

养就养吧,叶约礼揉搓着脏包的耳根,一个也是养两个也是养,索性叶府挺大,不愁没地方给脏包。

“少爷,”何双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院子都收拾好了,里外也都也看过了,没人。”

叶约礼拍了拍脏包的小脑袋瓜,笑道:“辛苦何叔了,天也晚了,何叔还是早点睡吧。”

“可......”

"没多大问题,"叶约礼看了霍煊手臂一眼,“他底子好,不是什么大事......对了,书房收好了吗?”

“收好了,都放着你常吃的,”何双阳顿了一下,“我已经传信给朴琮了,让他小心那个阿祝。”

何双阳在说完的同时就退了下去,与此同时叶约礼甩袖起身,阔步往外走。

“你做什么?”霍煊望着他背影问道。

叶约礼头也不会:“春日祭典。”

......怎么还要忙公务,刚刚不是才经历了一场生死之战吗?

叶约礼来时缓慢去时匆匆,眨眼间就不在卧房里,留着霍煊跟脏包眼对眼。

脏包也想跟上去,奈何身子太小腿太短,还没走半步就绊了一跤,跌倒在一旁的被褥里。

它本来想挣扎,翻身间闻到被子里有跟叶约礼一样的气味,人也不追了,直接在上面滚来滚去。

“出息,”霍煊用手指抵住脏包脑袋,“一条被子也这么高兴。”

由于不能裹满叶约礼的味道,脏包很是生气的瞪着霍煊。

良久,霍煊想出了个好主意,戳了戳脏包脑袋:“被子有什么好,我带你去找人。”

语罢,霍煊拎着脏包脑袋就往书房走。

不就是熬夜吗,他难道还熬不过区区一个文人?

霍煊两三步垮进书房,径直往新做的书案上走去,路过书架时随便拿了本书,也不管叶约礼是何神色,自顾自地坐着。

叶约礼不解道:“你来这儿做什么?”

霍煊头也不抬,牛头不对马嘴回道:“不是你给我弄的书案?”

反正是我的,什么时候用我自己说了算。

霍煊甚是嚣张地挑眉。

脏包眼见看到了叶约礼,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在叶约礼脚边上小声叫。

叶约礼内心天人交战,最终还是把脏包放在自己的书案上。

霍煊:“祭典不是礼部该做的事吗?你一个宰相,怎么连这种事都要亲自过问?”

叶约礼把砚台放在脏包的对岸,道:“事关国祚,马虎不得。”

霍煊:“照这么说那老皇帝不最应该操心吗?”

叶约礼:“为君分忧是臣子的本分。”

“各司其职才是老皇帝最想看到的,”霍煊一条腿搭在桌上,满心嘲讽,“杜言连举办祭典的本事都没有,怎么当上礼部尚书的。”

叶约礼看他动作也不讲话,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杜尚书是我的人。”

是吗?

霍煊嘲讽的神色尴尬地挂在脸上。

他怎么记得只有户部吏部跟金吾卫?

“咳咳,那什么,”不知为何,霍煊觉得话太烫嘴,总觉得自己怎么说都是错。

叶约礼叹了口气,随手在章程下批下几笔,而后把笔放在笔搁上。

“六部我跟陛下各占一半。”

霍煊倒是不意外:“你们是半分政权都不留给朱见睿跟朱见蹊。”

叶约礼:“他们不傻,会在里面安插自己的人。”

叶约礼把脏包尾巴从砚台里拎出来,认命般地拿出手帕一点点吸出来。

霍煊:“脏包是黑的,你那墨也是黑的,擦它干什么?”

叶约礼把砚台直接放在架子上:“心里总归舒坦些。”

霍煊看见叶约礼满手墨黑,撇嘴道:“他们二人心里头肯定不舒坦。”

这天下总归是朱见睿跟朱见蹊二人中的一个,至于是谁,有谁对自己不舒心,叶约礼并不在意。

削爵减俸的事已经推行下去了,只要他在宰相位置上多坐几年,更新换代,大楚朝廷何愁没有新鲜血液。至于自己的未来,叶约礼倒是从未想过。

叶约礼像是想起什么了,抬眼看着霍煊:“树大招风,你父亲当年幸好没拜将封侯。”

霍煊扬眉:“我父亲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树大招风又如何,霍家从来不惧阴谋诡计,更何况当年圣上施压都没能让霍御磊点头。

叶约礼困惑:“那是为什么?”

“他本就不想做侯爷,”霍煊半掩着眼睛回忆道,“我听老人说起过,我父亲年轻时可皮了,上房揭瓦爬树掏鸟蛋,没一件是他落下的。”

霍御磊性子洒脱,不然也不会跟辛墨卿一见钟情,早早的把定风波给了霍煊。

“霍将军倒是个性情中人。”叶约礼从未听过上一辈的事,不免感慨。

霍煊只扯了扯嘴角,不再讲话。

叶约礼也不再继续:“春日祭典,你想去吗?”

霍煊倒是有点意外:“我能去?”

“祭典而已,陛下会让你去的,”叶约礼重新拿起笔,“若不让你去,我也能带你进去。”

“不怕触怒圣威?”

“圣威而已,有什么好怕的,”叶约礼看着霍煊,双眼平静无澜,“去不去?”

霍煊立刻道:“去。”

叶约礼随即在本子上添上两笔。

叶约礼:“到时候就站在我旁边,没人敢有异议。”

其实霍煊始终没搞明白叶约礼跟朱景融到底是什么关系。亲儿子总比义子强,为官者最忌功高盖主自立政权,叶约礼为官数年,几乎是把古往今来的帝王威严碰了个遍,朱景融竟丝毫不生气,反而愈发纵容叶约礼集权,霍煊有时几乎以为叶约礼是朱景融哪个民间的私生子了。

“你给我点血呗。”霍煊来了兴致。

“?做什么?”

“看看咱俩血能不能相融。”

“你要当我儿子?”

“......看你是不是朱景融的私生子。”

怎么说霍煊也带了点朱家血脉,万一呢,说不定叶约礼的血就跟自己的融在一起了。

叶约礼翻了个无语的白眼。

“别看血了,”叶约礼怜爱地看着他,“去医馆看看脑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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