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春日祭典。
按礼部律法,春日祭典应帝后同行,太子随行。朱景融一没立皇后二没设太子,杜言思来想去准备让皇子中年纪最大的朱见蹊随行,谁知刚一开口,就被朱景融回绝了。
何双阳把衣带子系好,边理叶约礼的衣领边皱眉道:“少爷真的要去祭典?”
“只是在陛下后边跟着,”叶约礼不甚在意道,“又不是龙潭虎穴。”
何双阳倒宁愿去的是龙潭虎穴,叶约礼至少还有一身阴诡暗器防身。
春日祭典不让长子随行,让朝中重臣跟着,偏偏这重臣还是朱景融亲自抚养长大的,何双阳用脚都能想到祭典过后又有多少跟东宫夺权的流言蜚语。
何双阳思索:“时间还早,要不要装个病?陛下他......”
“你不都说他是陛下了。”叶约礼打断他。
双王争权,朝中形势本就恶劣,皇帝不立太子反而对养子宠爱有加,是个人都能想到朱景融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前两天还有心思活跃的人来叶府投诚,还说什么只求幕僚不谋官职,只为助叶相心想事成,心思明晃晃的,想装眼瞎都难。
“祭典而已,再说了,这种事我经历的还算少吗?”
叶约礼笑得漫不经心,把霍煊打的那条白玉腰带系上去,青玉扳指跟白玉磕在一起,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今日街上热闹,何叔代我去绣染坊把那块青玉拿了,”叶约礼看着白玉继续道,“顺便再做两件衣服,用黑的雀金裘。”
何双阳不解道:“平常最黑的不是鸦青色吗?”
“不是给我做。”
白玉腰带扣着还挺麻烦,叶约礼弄了好几次都没扣上,手上出了层薄汗。
何双阳思索地看着白玉腰带。
“这是北境的样式吧?”他绕道叶约礼身后,轻轻一拨,腰带安静环在叶约礼腰上。
“什么?”叶约礼疑惑道。
他的衣服配饰都是由专人做的,平日跟人来往交流也不看着装,对各地时兴的纹样了解不多。
叶约礼翻了一点边仔细研究。
不是当下流行的款,金丝镂空缠白玉,倒有几分庄重肃穆。
叶约礼:“北境流行这个?”
“这我就不清楚了,”何双阳促狭地笑笑,“过几天问问周先生,说不定他知道。”
门外正好传来了阵敲门声,伴着小狗的响亮,催促着开门。
“应当是小霍。”何双阳先一步乐呵呵地开门。
“宫里来人了,杜言跟金吾卫也来了,你准备......”
霍煊头也不抬地走进来,语速飞快,其间抬眼看了眼叶约礼,后面的话突然焉了下去。
“人到了就走吧。”叶约礼把脏包招呼到身边,伸手逗了两下,把它给了何双阳,“劳烦何叔看它一天,午时三刻喂点肉,再带它出门溜两圈......不走吗?”
“走,走,”霍煊缓了缓神,说话像个小姑娘样磨磨蹭蹭的,“那腰带......你穿着合适吗?”
“刚好,”叶约礼点点头,“就是不太好扣上去,多亏了何叔,一下就弄好了。”
霍煊走路动作一顿,紧张道:“何叔一下就扣好了?”
不然呢?叶约礼狐疑地撇了他一眼。
叶约礼:“腰带纹样是北境的吧?”
“何叔知道那纹样?”霍煊立刻警觉。
什么牛头不对马嘴的回复。叶约礼无声嫌弃,搞得这么紧张。
“他不知道。”
“呼,那就好。”
“?”
“不是,不好......不是不好,是......啧,算了。”
明明今日是春日祭典,两人也不着急,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慢慢悠悠地踱到门前,朝杜言等人掬了一躬。
今年的祭典比以往晚了两个月,但百姓的热情依旧高涨,每条路都有方鼎祭祀,人们纷纷把五谷荷包丢进去,有的挤不进去急眼了,就洋洋洒洒撒了一大片,任由稻谷随着天空散开。
商贩走卒也会借此机会送点小东西出去,免费的名气人流,不要白不要。
明泰寺所处的丰安长街此刻是人最多的时候,有百姓有官员,去寺庙正殿求了几根香,拐弯到偏殿古鼎前拜上三拜,再把五谷荷包丢进去,欢喜地等着今年丰收。
“这儿还挺热闹。”霍煊掀开帘子往外看去。
“北境没有?”
“有,但没这么热闹。”
北境跟北凉只隔了一条长江,战事来的轻而易举,百姓都只顾着怎么活下去,没有闲时间搞这些寄托美好愿望的祭祀典礼。
霍煊浅棕色的眼睛暗了暗,低声道:“我们那的人,能活下来就已经很幸运了,别的也不敢多奢求。”
马车里一时间岑寂无比。
良久,霍煊感受到身后的温热气息。
叶约礼握住他的手,眼神坚定:“会好的,信我。”
“无论是北境的燕云十六州还是大楚各个边界,用不了多久,他们都不用再为战事惊心苟活,我会用我的一切,让这天下太平,百姓永乐。”
掌心淌着温热,沿着指根,蔓延到霍煊每一寸皮肤。他反手握住叶约礼,连骨头都在用力。
“你......”
“叶相,时候到了,”车外传来了金吾卫的声音,“陛下和百官在大雄宝殿处。”
“多谢韦将军,”叶约礼抽了手,掀帘下马。
两人在大雄宝殿的殿门前停了一会儿,不多时有僧人拿着柳叶水过来,往两人身上撒了撒。
随后有个武将打扮的人走过来,准备把霍煊带到偏殿去。
“不必,”叶约礼拒绝道,“他自跟着我。”
武将看了看霍煊又看了看叶约礼,咬咬牙道:“那刀......”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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