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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欢你耳朵红什么?你别跑啊!”艾力没等方宁把话说完,策马往前走了。
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林初晓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方宁就略带歉意地对她说:“他就嘴硬,他肯定喜欢你。”
“喜欢我?”林初晓眉头紧皱,用手指着自己,一脸疑惑和不相信。
“不是,艾经理可以恨我、骂我、看不起我,不搭理我,但绝没有可能喜欢我!”那是什么一种感情?
林初晓上下看了眼自己,穿着深色的冲锋衣,上面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的泥土,头发因为露水重而一缕一缕的粘在一起,还粗心大意崴了脚。
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那点兽医知识,可是艾力又不是动物,总不能因为她医术高超而喜欢她吧?
“方宁,”林初晓表情从疑惑变成了严肃,“我觉得你需要吃点药治治恋爱脑。”
“别什么都嗑啊!”林初晓羞得脸红,却没有丧失理智。
“好好好,你不准说我恋爱脑!我是大女主。”方宁回嘴道。
“那怎么看你天天和对象煲电话粥啊?一天不聊你就气得睡不着。你不能这么容易被他影响情绪啊。”
“没办法,我没他不行。”方宁笑嘻嘻地说,一副沉浸在爱情之中的甜蜜模样。
“初晓,你对男人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吗?”方宁突然没来由地问道。
林初晓怔住了,回忆自己与男生的所有接触,中学时因为酷爱理科,常常和男生一起讨论题目,大学时忙于各种社团活动以及上课方式的改变,她没有特别熟悉的男生朋友。
唯一有交集的就是学习委员侯阳。
她和他们保持朋友的距离,但也不至于拒人千里之外,和熟悉的男同学,她还经常开玩笑互相损对方。
“为什么这么说?我拒谁千里之外了?”林初晓疑惑了。
“他呗。”方宁眼睛朝艾力那边瞟了瞟。
林初晓看了艾力的背影,一时语塞。她起初是对艾力没什么好印象,但是这段时间了解下来,觉得他虽然外表冷漠懒散,但内心还是很关心人的。
“我哪有?不是天天和他抬头不见低头见吗?”林初晓还是不解。
方宁勒马凑近了林初晓,很神秘地说:“我说的是那种感情,你没有对男生产生过那种感情吗?”
“哪种?”
“就是忍不住看对方,干什么事都想着对方的感情。”
林初晓愣了,眨巴着眼睛,回过神来时才知道方宁说的是什么东西,气势就减了大半:“我爸妈管我很严。”
简简单单一句话,是道不尽的无奈。林初晓不是没喜欢过男生。
那时候她刚初一,和有好感的男同学一起并排走回家,心里满是甜蜜的幸福,感觉天地和夕阳都是那么美,飞过的鸟都唱着欢快的歌。
她满心沉浸在这种难以言明的情绪中,没看见对面的母亲怒气冲冲地朝她走过来。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巴掌已经落在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传来,男同学早已跑没影儿了。
妈妈那天说了很多难听的话,什么不要脸,要和别人跑了之类的话,林初晓自尊心被碾成了粉,她从此斩断了这种感情,一心当父母乖巧的学习机器。
老师和父母想要她变成什么样,她就往那方面努力,最后活成了一个高学历、高智商的情感废物。
但是她没意识到不对,在过去的评价体系里,她是老师和家长们赞不绝口的“别人家的孩子”。
现在方宁突然这么问她,她反而有点难堪。
没有谈过恋爱,好像在承认自己毫无吸引力。
“哦。”好在方宁没有对此发表意见,她说:“我看过你的简历,像你这样优秀的女生,也没空花心思在这上面,理解。”
“但是初晓,现在你已经毕业了,你可以放开了去玩和爱,你的人生完全由你做主。”
“比如,先从谈个恋爱开始吧。”方宁意有所指,林初晓浑然不知。
林初晓思索了一番,一想到自己事业未成,穷得要借花呗度日,背后也没有父母依靠,就觉得方宁说的话像天方夜谭。
她开玩笑说道:“我已经在佛祖面前发过誓,但求荣华富贵,不求一丝真情。”
“而且你谈恋爱了,你真的觉得自由吗?每天为一个看不见的男人牵肠挂肚,也叫自由?”
方宁眯起眼睛,觉得自己小看了林初晓这朵牡丹花的实力,说道:“我已经开始期待了。”
“期待什么?”
“到底哪个男人能入你法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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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过了一座山,又来到一片平坦的草地,一条白色的公路像河流一样在草地上平铺满去,路的两边是绿油油的草地。
离公路几米的地方用木棍和铁丝围了简易的防护网,羊群不断走在那几米宽的绿地上,草秃了,露出黄色的地皮。
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他们还没有到达目的地。行军时速可以说是慢无可慢,开车四十分钟的路程,硬是要一天时间才能走完。
即使这样日夜兼程得赶路,也没有挫伤牧民们的积极性,阿尔坦始终精神抖擞地骑在摩托车上赶羊。
艾依拉也没有疲惫的意思,就连小小的阿茹娜也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在妈妈前面一颠一颠地坐着。
林初晓有点羞愧,她虽然是个好胜的人,但是从凌晨走到下午一点,她着实有些撑不住了,大部队一直没有停过,连午饭都在马上解决的。
很想休息,但是自尊心不允许。
林初晓骑在马上,走在队伍中间,她回头看了一眼落后的汉族三人组,这下心里彻底平衡了。
方宁已经在钓鱼了;夏槿整个人趴在马背上,眼睛闭的死死的,除了手抓着马鞍保持平衡,整个人都已经失去意识了。
艾力苦着脸硬撑着,眼睛已经半眯起来。
嘿,看来我还不算差!林初晓心忽然就高兴起来,疲惫减轻了不少,脚上的伤比昨天好很多了,肿痛已经消退,感觉马上就可以走路了。
再往后看,萨亚克骑着马上威风凛凛地挥舞着皮鞭,驱赶速度慢的羊群。
哈萨克族好像血脉里自带耐性基因,不论多么遥远的路途,他们都坚信能够到达。
“到底还有多久啊?”方宁虚弱地嘀咕着。
“还有十多个小时吧。”阿尔坦的儿子拉特安慰道。
方宁立刻直起身子,高兴地说:“那就是说,我们晚上就能到啦?”
拉特不确定地点了点头。
林初晓在心里默默苦笑,以她对哈萨克人的了解,这个时间肯定要翻倍。
按理说他们要到高山牧场去放羊,可现在走了一天一夜,还在公路上,根本没进山。
远处那片绵延的山峦在空气透视的作用下蓝蓝的,山顶因为海拔高常年积雪,看着那座山,林初晓心理安慰自己,至少不用翻那座山吧。
羊群在公路上前行是很危险的,这段路又是条车流量大的路,每次一来车,羊群就被赶着挤到一起,形成窄窄的队伍,让车通过。
下午的太阳照的人懒洋洋的、林初晓渐渐控制不住眼皮子,轻轻合上了。
睡意正浓,突然感觉头上的遮阳帽被什么东西击打了几下,接着噼里啪啦的大雨突然降临。
硕大的雨点打在林初晓的身上,要不是她穿着冲锋衣,雨水会渗透到她的内衣里让她浑身湿透。
她赶紧大喊着:“下雨了!”
可是没有人回应她,队伍依然在前进,一点停下来的意思也没有,好像这雨只是林初晓的幻想,别人都淋不着一样,可她看到自己骑着的马的鬃毛都被打湿了。
突然头上的帽子被人拿了下来,艾力翻起她的冲锋衣帽盖在她的头上,把头发放进了帽子里,又把遮阳帽套在衣服帽子的外面。
林初晓有点错愕,艾力的眼睛没有和她对视,理完后和她并排走着。
“傻子,头发淋湿了。”他吐出这么一句。
“不是,下雨了,不避雨吗?”
“你看看附近有地方避雨吗?”
林初晓四处望去,空荡荡的草原正在经受一场暴雨的洗礼,天空暗了下来,阴阴的像在蓄谋更大的雨。
林初晓彻底死心了,有时候草原也没那么好,空旷得连个躲雨的地方也没有。
风渐渐大起来,即使把自己裹成粽子,风雨还是能精准的淋到脸上,雨水砸进眼睛里,带着尘埃和沙粒。
林初晓时不时要揉眼睛,睫毛因为被打湿而扎进眼眶里,难受得很。
大家一声不吭地在风雨里忍耐,艾力自顾自走到林初晓面前,贴着她的马头行走,林初晓感觉砸在脸上的雨水瞬间少了很多。
“下雨真难受。”林初晓偷偷低估了几句。
萨伊拉不止什么时候来到林初晓身旁,听到林初晓的抱怨,她宽慰道:“五分钟十分钟就停了。”
“草原上没有雨水,就没有这么绿的草给牛羊吃,我们就发展不起来。”
林初晓静默了,这让人湿透的雨,也是哈萨克人的神,它降下甘露,滋润土地,供养牲畜,哺育哈萨克人。
林初晓觉得艾依拉是个有大智慧的女人,她感恩生活给她的一切。
她转头看向艾依拉,想说些什么,却看见阿茹娜和她穿着件厚厚的棉衣,雨水一打便湿透进去,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蓄满水的大海绵。
她看到前面的阿尔坦和身后的拉特,穿着崭新的黑色长雨衣,头上戴着大大的帽子,一瞬间像被击到脆弱的地方,气愤不已。
“没有雨衣了吗?”林初晓轻声问道。
艾依拉垂着眼没有说话,只是尽量把阿茹娜塞到自己的衣服下,用手挡着风雨。
林初晓把自己的帽子给阿茹娜戴上,怒气冲冲地驱马去找阿尔坦,他正大摇大摆地在马上摇晃。
“阿尔坦,为什么艾依拉没有衣服?她要湿透了。”
阿尔坦斜斜看了看林初晓,并不打算说话,林初晓直接贴着阿尔坦骑着,在他耳边大声地喊着:“为什么艾依拉没有雨衣!”
阿尔坦不耐烦地说:“就带了两件,别的没有。”
“那你脱下来给她们穿。”
“那我怎么办?我还有这么多羊要管。”
“少废话。你还是男人吗?”林初晓因为生气而口不择言,她忘记了自己要和牧民处好关系的事情,此刻她只想让艾依拉母女不被雨淋。
她开始伸手去扒阿尔坦的衣服,刚脱下来一点就被阿尔坦用皮鞭打了回去,一鞭子刚好打到林初晓手臂上受伤的地方,她吃痛叫了出来。
那块地方原本已经结疤了,现在又火辣辣地疼。
“我家的事情你少管。”阿尔坦怒斥道。
阿尔坦是xyy,超雄体综合症患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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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30章 雷阵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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