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违抗了命令。”
坐在我对面的女人,盘着头发。
我感觉她喷了很多发胶来保持那一丝不苟的发型,甚至连刘海她都没放过。看起来很是奇怪,我的目光都被她吸引走了。
“林冰,你有听见我的问题吗?”她动动嘴唇睫毛闪动着。
灯光打在她的脸上,让我有些虚实不分。
我回神,有些歉意地让她再讲一遍。
刚刚她说了什么?
我没听清。
“我看你过你的档案,你读的警校,在部队待过,这次任务却违抗了命令。”她低下头,眼睛在手里文件夹上扫视,让我觉的可笑。
“是的。”但我却无法反驳,“所以呢?局里给了处分?”
我确实违抗了陈墨跟我说的,“没有命令不许开枪。”
女人没说话,她从左领口掏出一支笔,在纸上不知道写着什么。
从打她进门开始,她就开始咄咄逼人。
我原本以为她是心理医生,走流程来对我进行心理疏导。
但她没有对我心理建模,也没有给我开口诉说的机会。
我甚至都不知道她叫什么,从哪来。
这让我很不爽。
她让我觉的自己像一个待评价的商品,而且是个战损的商品。
“开枪杀人什么感觉?”她冷静地问,随后抬头和我对上双眸。
我抬起没有输液的左手,摸了摸后脑勺。
半天沉默没说话。
“我们认为你开枪的很决绝,你未曾试图开口劝降过。”她没有表情,看起来比陈墨还不通情达理。
我听着她的提问,忍不住笑了。
“我不知道你的提问有什么意义。”我想摊手,可另外一只手输着液,因为我刚刚昏过去,医生认为我的身体需要一些镇定剂。
于是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整理了被子,随后瘫在病床上,“我晕过去不是因为受了刺激。”
“你晕过去就是因为大脑受了刺激,不然你是因为什么?”她说着又在纸上写了几句。
我猜她应该是给我写差评,认为我身体素质很差无法胜任工作,要把我从一线转去后勤。
“我承认我确实收了刺激,但不是因为刘峰冉死在了我对面,而是我自己本身的原因。”
我语气高涨,情绪有点起伏。
可我平常不是这样。
“是因为你的父亲?”对方说着,甚至都没有抬头。
她用过于冷漠的语气说着我最不愿意提及的人,这让我压制不住内心怒火。
对,我父亲曾死在我面前。
成为我一个无法释怀的痛苦。
“没看你证件之前,我不会再回答你任何一句。”
尽管我很生气,但我还是能保持理智和她讲话,我将头转到一边,不再看她。
“我一进来的时候就放在你床头了,你没发现吗?”女人冷冰冰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我扭头去看床头。
确实有一份文件。
我伸手拿过来,打开。
白纸黑字。
国家信息安全证人问询单。
问询人:凌蕙
证人:林冰
下面签字的是我们陈局。
….
陈局对我真的够可以。
“你经常会这样突发性眩晕吗?”凌蕙突然发问,“眩晕休克后会伴随短暂失忆吗?”
“不会失忆,但记忆会模糊。眩晕也是偶尔才发生,自打我记事以来….”
没等我说完,她打断了我:“那你还记得眩晕之前发生过什么吗?”
……
她很没礼貌,像是在审问犯人。
我深吸了一口气,想要拔掉手上这该死的输液管,“他对着自己下颚开枪,血溅的到处都是,脑浆顺着脖子往下流。”
“他跟你说过什么,你还记得吗?”凌蕙对于我残忍的描述,面不改色。
“我身上当时有执法仪,如今应该在物证科,你们可以随时调取。”我开始有些不耐烦。
她对我这句话格外注意,顿了几秒中。
像是在判断什么。
随后在纸上写了几个字。
“他最后跟你说了,’下次再会’。”她挑眉冷眼,像是陈述什么原本我应该知道的事实。
可是这跟我又什么关系?
他只是我的一个犯人。
什么再会,我和他去天堂再会,也需要再过80年。
“哦。”我低头摆弄输液管。
“说说整个晚上你看到了什么。”她重新换了一张新的纸。
“领导,我应该看到什么,不应该看到什么,您就直接跟我说了吧。不然您给我个保密协议也行,我现在身体状况良好,马上输液结束我要回去睡觉了。”
我索性直接摊牌,我不想搞什么案子复盘,明天局里还要重来一遍。
脑子刚刚晕厥,如今用来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真的很痛苦。
“既然你什么也看不出,我觉得你也不适合现在这份工作了。”凌蕙将手上的文件整合在一起,提着包准备离开。
她在威胁我?
她在激将我。
“等等。”我叹了口气。
虽说又是中枪又是晕厥的有些丢人,但我挺喜欢现在的工作的。
我还不想早早进入养老状态。
如果真的把我调去警务窗口,面对一群大爷大妈,还不如就死在天台上,起码能混个英勇牺牲。
“你想说了?”凌蕙放下包,翘起二郎腿,将文件重新放在腿上,掏出笔等待我的回答。
“….是把我所能想到的都说出来是吗?”我犹豫地开口问道。
对方点头。
过度使用大脑,脑壳真的会疼。
我一边摸着脑袋,一边闭眼开始回想。
眼前的画面重新回到他开枪的前几分钟,我开始的努力发现回忆中被模糊掉的细节。
他发现特警,开始往楼上跑去,我随即追上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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