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组内的人一会全部撤离到医院外，转由特警队接手。你留下和我单独去和凶手对峙，孙涛和狙击手已经在对面准备了。”
陈墨安排这一切，听起来合理又不合理。
“只有你我？”
我倒是不怕死，就算凶手那把枪顶在我的脑门上。
我在训练营见过这种事情太多了，俘虏战术把我虐惨过。
关键是在只有我和陈墨两个人，她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我可没办法救她。
“你怎么确定他会出来和我们对峙？他最后一个目标是谁？”
就照目前陈墨与凶手的对话而言，很有可能会出现双方俱损的现象。
“他的目标是我。”陈墨说的轻而易举。
…..
“为什么，你不符合他的要求。”我开始搞不懂。
按照我侧写，这说不通。
凶手熟悉受害人的生活，监控他们。
可陈墨根本就没出现在凶手的规划之中，目标突兀的对准陈墨，让我有些无法理解。
“你没有权限知道。”
陈墨的一句没有权限，直接拉开我和她的关系。
是的，在这次行动层面。
她应该算是我的上级，我无权干涉国家安全行动小组的任何安排，包括我自己的生命。
“领导，我现在需要做什么？”我放弃与她沟通，索性直接摆烂。
“你用耳麦将人撤走，自己去把安全门打开，然后到一楼大厅和我汇合。”陈墨说完切段了语音通道。
无奈点头，我把耳麦调整到全部通信频段，调整语气。
“机动组全员撤出医院大楼，听到回复。”
说完，我把耳麦关了，对旁边的小刘说道：“从一楼后门出去，外面应该有特警队。”
“特警队都来了，搞这么大的阵仗？”小刘疑惑地将枪收进配枪袋，见我没有要撤离的意思，“走啊，不是说撤离吗？”
“你走吧，我还有任务。”我苦笑，摆摆手。
“搞什么？让你一个人去？”小刘手又重回摸向配枪袋，意思他要和我共进退。
“走，这是命令。”我瞪瞪他。
小刘原地没动，不肯走。
“大哥，国家安全局都来人了，你不听话会扣工资的！”
我发出最后警告。
小刘看看我，让我保重，转身跑了。
……
工资比美女重要。
我摸着黑在楼层里窜着，说实话刚刚有小刘在身边还没这么紧张。
只剩下自己一人去完成任务，心跳就止不住的加快。
“他在看着你，他在看着你，你们都会死掉！”
凶手在耳麦里不断重复的话语伴随着我的行动，像是一段bgm给我增添一份诡异。
“没人在看着你，如果你现在愿意帮助我们抓到镜像，你会变成重要污点证人，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你不会被判刑，如果表现良好，你甚至可以转成无期。”陈墨的广播声又响起。
污点证人。
看来这个刘峰冉对安全局真的很重要。
我一边思考一边用万能别针撬二楼东侧的安全门。
自打训练营出来，好长时间都没撬过锁，有些手生。
弄了半天才算解开。
顺利完成任务，我开始往楼下撤离。
“我现在想与你本人对话，而不是通过这冷冰冰的机器。我在一楼，你来找我。”陈墨说完关停了公共广播。
整个医院陷入沉寂。
陈墨在逼凶手，切断凶手的主动权。
我快速下楼从通道出来，看到从医院大门口走来的陈墨。
逆着外面的月光，只有一个她黑乎乎的外轮廓，我看不清陈墨脸上的表情。
她身材很好，我一直都这样夸她。
但今天发现，她不仅身材好，头发也很茂密。
黑长直批散在肩膀上，多到让秃头哭泣的程度。
高跟鞋均匀落在地面上，每一下都很响。
她一步步走进我，容颜逐渐清楚起来，她看向我，灯光也看向我。
这张脸有点美到我。
……
说实话，在刚刚走神的十几秒里。
我确实有十秒钟在思考她为什么这么好看。
还有五秒我在思考，她这么美还不穿防弹衣，是怎么想的。
是觉得凶手的一枪子弹，一定会打在我的身上吗？
还有一秒中，我在反思自己。
为什么情况这么危机，我却觉得今晚的月光很美。
“没有命令不许开枪，就算他开枪。”
你看这游戏规则多不公平。
我虽然不理解，但我遵守命令，点点头，将枪别回腰里。
“一会，你可能还需要追逐他。”陈墨这么精准的预判到罪犯的行为。
精准到，我怀疑她已经有这张试卷的答案。
给我一个略，只是为了看看我会不会出丑。
“所以呢？”
我对于不告诉我过程，却只告诉我结果这件事情有些介意。
“系系鞋带，免得绊倒。”她眼神扫着我的警靴，伸手帮我整理了一下衣领，将快要漏出来的防弹背心粘扣塞进衣角里。
她描述的清风细雨。
但等待我确实雷雨交加。
就在我们交谈之中，在走廊尽头出现一个黑影。
我警惕转身，下意识将陈墨挡在背后。
“你看我多公平，给你找来一个女警察追你。”陈墨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不要紧张，“所以我们说说，你是怎么掉入这场实验陷阱的。”
虽然我知道她在试探凶手，但她的话还是让我很不爽。
像是在拿我贬低凶手，但同时又否定了我的工作能力。
我觉得她在pua我。
“什么陷阱？你们才是掉入真正的陷阱。”凶手笑着，掏出一把手枪。
那把手枪是警方手枪，一定是03的配枪。
为什么不用她自己的枪？
难不成真的是陈墨所说，他的枪太重，一会跑起来会很麻烦？
“你在说服我吗？”陈墨从我身后绕出去，慢慢往凶手面前靠近。
可他们之间距离太远，陈墨挪动的两步，显得毫无用处。
“杀人的不是我，不是她，不是警察，是你不是吗？”陈墨的声音不大，温柔中带着挑衅，“还是说那些人是我们害死的？他们让你这么做，单纯只是为了让你发泄？你不过就是他们的试验品。你自己也知道不是吗？”
陈墨用了疑问句。
她用了底层试探逻辑来尝试和凶手沟通。
试图去了解凶手真正的目的。
算是一种逼迫性的询问方式，一般只有犯人在牢狱之中，公诉机关审讯时才会使用这种询问方式。
“他们是为了解放。”凶手停下了笑意，开始摇头。
“那我们呢？”陈墨提出疑问，慢慢推进脚步，“我在给你一条可以选择路，而他们什么也没做不是吗？”
她很大胆，大胆的让我心惊胆战。
凶手摇摆着，想要反驳，但却没有。
“给我一个和他们对话的方式，让我帮你。”陈墨停下没有靠近，见对面没有回应，她立马开始提高声音，“你是怎么和它们联系的。”
这次她换了语调，恢复了之前冰冷的语气。
“加密邮件？监控追踪？公域热点？代码？暗网？”
凶手没有回答。
陈墨再次高声重复。
这一次她语调更加紧迫，速度加快了，语气很暴躁。
“加密邮件！监控追踪！公域热点！”
陈墨没说完，凶手突然开始大声斥责：“你们才是监控者，是牢笼！牢笼！”
她如释重负，深吸一口气，又吐了出来。
我知道，凶手已经给了陈墨想要的回答。
就在我观察陈墨是不是准备继续往前走的时候，我的余光刚好发现对面凶手举枪拉栓。
就在他举手的同时，我想也没想瞬时扑在陈墨身上。
陈墨很轻，被我这样抱着飞扑出去。
砰——
枪声刚好响起。
我们也正好落在拐角处的地上，旁边有个导医台，给凶手提供了一个视觉盲区。
陈墨被我压在身下，重重地接住我的身体，她吃痛地咬着后槽牙。
“你躲到后面。”我迅速起身蹲好，侧头快速观察对方方位。
刚一伸头，又是一枪。
心亏我躲得及时，子弹擦肩而过。
我掏枪拉栓随即也盲射了一枪，算是火力压制一下。
他被我惹火了，对着导医台射了一枪。
我双手握住枪托，冲耳麦呼叫，“能不能看到目标。”
“目标钻进东侧安全通道，应该准备绕到二楼，从你们西侧出来。特警队进入了，你们先走。”孙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他很急切，不知道是在担心我。
还是在担心陈墨。
“你蹲好，我去追他。”我看着陈墨说完，起身向西侧安全通道跑去。
刑警配枪共有五发子弹，第一发没有弹头，不会造成回弹和贯穿伤。
意思就是不致死。
但第二枪我真的没法保证，在危机时刻还能瞄准他的四肢，致残不致死。
人的下意识总会做保护自己事情。
这也意味着，当我和他正面突击，不是他死，就是我伤。
我贴着墙爬上二楼转弯处，看到地上他的身影出现。
他在二楼通道门口，他枪里还有两发子弹。
……
我们配枪都是小口径子弹，50内击中两次防弹衣最多造成内脏出血，或者骨折。
至少死不掉。我安慰自己。
“特警队员已经从东侧安全通道进入了，东侧被包围了。”
就在孙涛的声音响起的同时，刘峰冉也跑了。
可能他看到东侧朝他逼近的特警。
刘峰冉冲出二楼安全门，往三楼跑去。
我往楼上追。
他一步也没停，我也一样。
直到追进天台，我跟着跑进去。
他一直猛跑，可跑到一半中途他停住脚步，转身没有半秒思考朝我开了一枪。
枪声响起，正中我的腹部。
我来不及思考，子弹射进防弹衣所带来的后坐力大到吓人。
我被震的脑皮发麻，剧烈的内脏疼痛感让我一时间无法思考。
我抬手给了他一枪。
火药味四起，我精准的将子弹射击他的腹部，和我同样的位置。
他没要我命，我也没有要他命。
刘峰冉捂着腹部，冲我笑笑。
天太黑了，医院的天台上没有灯光，身后只有特警赶来的脚步声，和他嘶哑的笑声。
我看着他身后那片灰蒙蒙的天。
刚刚不是还有月亮吗？
如今却什么也不见了。
砰——
他举起起枪，那碰撞额火花从枪口冒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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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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