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十年忍痛走边关

话说丛红花去世后的第二年,伊翦得知了扶耀是她同母异父的哥哥,一时不知所措。

“真是不知羞耻!”

“真不知道怎么活得下去的!”

“做都做了,还怕人说吗!”

“一家都不是东西!”

这些恶言恶语使得伊翦精神崩溃,被逼无奈,留下一封遗书后悬梁自尽。

扶耀在街上,感觉到了熟人眼光的异样。人们的指指点点让扶耀觉得大事不妙。急忙赶回家去。

扶沿在学堂里被同学嘲笑,同学们纷纷笑道:“你是个孽种!你爹娘不知羞耻!”说着,所有人都哈哈大笑。先生一脸严肃走进来,同学们这才坐回座位。先生道:“扶沿,你回去吧!这里不适合你了!”

此时,扶沿察觉到了周围嘲笑的眼光和窃窃私语,自己不动声色,收拾书本,昂首挺胸走出了学堂。

父子二人同时到家,扶耀心里一惊,道:“沿儿,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扶沿道:“爹,所有同学都嘲笑我,说我——先生也将我赶回来了,说学堂不适合我,爹,他们说——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扶耀抚摸着扶沿的头,叹了口气,道:“先进屋。”

二人进屋,扶沿放下书包,望着扶耀。扶耀不见伊翦,急忙寻找。一开房门,顿时惊呆!

“阿翦!”接着一剑砍断白绫,而此时,伊翦已气绝身亡。

“娘!”

扶耀看到桌上的遗书,泪如雨下。遗书如何?只道:

一十八年如昨日,恩爱如初多和美。

实指望白头偕老,无怨无悔度一生。

有谁知飞来横祸,一切恐难再如旧。

往事已矣不可述,今后无颜再面对。

惟有一死谢天下,难为无辜受牵连。

心如刀绞无法说,却只恨人情淡薄。

父子二人悲痛欲绝。

扶耀道:“沿儿,世态炎凉,人心叵测,只怕是你很难在此久留了!不妨远走他乡暂避一时,等时间一久,此事逐渐为人淡忘,你再回不迟!”

扶沿道:“我不走!娘!爹,我们走了,娘如何安葬?”

扶耀道:“沿儿,有些事你该知道了。”接着将自己的身世以及这些年的经历都告诉了扶沿。扶沿边听边哭。

扶耀说完,长叹一声,道:“沿儿,出去暂避一时,日后再回。眼下,此事估计早已传遍天水了。”

扶沿点点头,道:“爹,我们安葬了娘再走不迟!”

扶耀道:“不,你一个人走!我不走!”扶沿一愣。

却见扶耀握剑道:“我答应过我娘,也就是你外婆同时也是奶奶,我答应过她,不让你们知道此事,可是现在却——而且我不能让你娘一个人孤零零上路!我去陪你娘,也去想我娘谢罪!”

说完,挥剑自戕。

“爹!”扶沿惊呼!

“爹!爹!”

扶耀道:“快走!免得,免得你——走了就——以后若是想家再回——”话音未落,也倒下。留下扶沿哭爹喊娘。

此时扶沿心如死灰,含泪忍悲买了两副棺材将双亲安葬。并在双亲断七后收拾行囊。

次日临行之际,扶沿跪在双亲灵位前拜了三拜,道:“爹,娘,孩儿走了,此一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爹,你说得对,此事确实早已传遍天水了,孩儿亦难以在此久留,因此即日起远走他乡。”再拜顿首。

扶沿牵出家里的那匹壮硕良马,锁上大门,头戴帷帽,肩背行李,腰配宝剑,手拿雨伞,跨马而去。

扶沿一路马不停蹄,直到嘉峪关才暂居下来。扶沿登上长城,放眼望去,脑海中一片空白。

“年轻人,来此何干?”一个声音打破万里宁静。

扶沿转头一看,是一位戍边将士。扶沿一揖,道:“将士大哥,小弟有礼了。”将士还礼道:“不敢。小兄弟,看你这副模样,不是来戍边的吧?”扶沿摇摇头,道:“路过此地,特地登上长城一游。”

这位将士叫全善虎,戍边已经八载有余。全善虎自报家门,又道:“来,此时别无他事,坐下歇歇。”扶沿随同他一起坐在长城上。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聊起了天南地北。

全善虎道:“我一十八岁时,家乡徭役,我就去了,至今八载有余,从未回乡。”扶沿道:“家中还有何人?”全善虎道:“父母在堂,还有祖父母。”扶沿点点头,道:“这些年可曾寄书回乡,以报平安?”全善虎道:“一年传书一次。”

二人聊着聊着,扶沿打起了瞌睡,全善虎道:“扶沿,你去关隘里面睡会吧。”扶沿道:“谢谢全大哥!”扶沿困倦至极,倒下便睡了。一直睡到天黑,全善虎都吃完饭了,扶沿还没醒。全善虎喊醒他,道:“起来吃点东西吧。”

扶沿揉了揉眼睛,看到点灯了,才知已经是晚上了。全善虎拿着两个馒头,道:“饿了吧?快吃吧!”扶沿连忙道谢,道:“全大哥,你给了我,你吃什么?”全善虎道:“我已经吃过了,这是我给你留的,这还有热汤(即热水),你渴了直接喝。”扶沿觉得口干舌燥,倒了碗热汤喝起来。

吃完了馒头,扶沿道:“全大哥,我替你站会岗!”全善虎道:“不用,你陪我说说话。”扶沿点点头。

扶沿道:“晚上有人来换岗吗?”全善虎点点头道:“有!半个时辰后就有人来换岗了,我就可以睡觉了。”扶沿点点头。二人说着说着,时间到了。全善虎累了一天,也是倒头便睡。

次日,扶沿一醒来,全善虎已经在站岗了。扶沿道:“全大哥早啊!你起得这么早?”全善虎笑笑,道:“我早已习以为常!十年如一日!”

扶沿在嘉峪关停留了一年,一年后全善虎因病去世了,扶沿一下子心里又空荡荡的,只得离开嘉峪关。

回头望着戍边将士,扶沿心想:全善虎再也回不去了!古人云‘沙场征战苦’,果真如此!

这一次,扶沿来到了阳关。

阳关万里道,不见一人归。惟有河边雁,秋来南向飞。

深秋天寒,塞上风沙直吹得人睁不开眼。扶沿找到一处关卡暂避风沙。戍边将士一看就看出他是远道而来。问道:“你可是要出关?”

扶沿牵着马,仍是一揖,道:“不是,将士大哥,我是路过此地,但是暂不出关。只因天寒风大,找一处避避风沙。”

这位戍边将士叫万渠,性格暴躁了一点。听说扶沿来避风,便道:“那就在此暂避一时吧!”扶沿道谢,又拿出沿途打的酒,道:“将士大哥,喝口酒暖暖身子。”万渠本来就好酒,一听扶沿说,立马接过酒葫芦,道:“好!”

二人喝着酒,又聊了起来。扶沿白天在阳关四处溜达,晚上再回到关隘,时常打点酒和万渠喝酒聊天。有时扶沿陪万渠一起站岗,万渠在家时学了一些拳脚功夫,有空就教扶沿。扶沿一学就会,万渠站岗时,扶沿就练习,并让万渠指导剑术。万渠道:“剑术我不擅长,最多教你几招基本功,你若是想学,还是去拜访名师才行!”

扶沿点点头。

一转眼,又过去了两年。

次年春天,清明过后,天气晴朗。扶沿告别万渠,离开了阳关。万渠道:“离开阳关,前往何处?”

扶沿道:“四海为家。”说着挥手作别,跨马而去。

一别阳关,扶沿来到了又一著名关塞——玉门关。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汉下白登道,胡窥青海湾。

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

戍客望边邑,思归多苦颜。

高楼当此夜,叹息未应闲。

(望边邑,一作“望边色”。)

春日午后,暖阳照得人昏昏欲睡。扶沿下马坐在一处水流边喝了几口水,刚一抬头,阳光刺眼,扶沿直接躺在水边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扶沿渐渐苏醒。此时,传来阵阵笛声。笛声悠扬婉转,凄清却又壮阔。

扶沿起身牵马,马喝足了水,又歇息够了,也变得精神起来。扶沿循着笛声,找到了吹笛之人。此人站在关口,望着远方吹笛,是思乡怀人或是报国无门?扶沿站在远处静听笛声。

良久,笛声已止。扶沿却久久未回过神。

马在一旁嘶鸣起来,扶沿急忙拉着缰绳,栓好马。这才发觉笛声停了。再望去,只见戍边将士正站在玉门关,仰望长空,手持笛子。

扶沿走过去,依旧先是一揖。将士也还礼。扶沿见此人须发已花白,道:“方才听闻阁下吹笛,不觉入神,阁下笛声意境深远,令人遐想连篇。”

将士笑道:“在下白无客,公子尊姓大名?”扶沿道:“在下扶沿,字行润。”

白无客道:“公子不是戍边将士,却又多在边关行走,我可曾猜错?”

扶沿道:“不错!阁下如何知晓?”

白无客道:“公子一袭青衣,已经褪色,而且牵着马,必是漂泊已久之人,加上面色并非白嫩,而是与戍边将士一样,此乃长时间风吹日晒所致。由此我猜测你是行走边关之人。”

扶沿拱手道:“阁下所言甚是!”

白无客道:“来,请坐!”扶沿道谢。

白无客手持笛子,道:“行润,你可会音乐?”扶沿摇摇头。白无客道:“无妨。”扶沿道:“不知阁下贵庚?”

白无客道:“我今四十五,戍边二十三载。”

扶沿震惊,道:“这么多年?”白无客点点头。扶沿道:“不曾回乡?”白无客道:“不曾。家中只我一人了。”扶沿道:“戍边将士有苦难言!”

白无客道:“我原本是坊间乐人,精通音律,家乡赋役繁重,我被带到边境戍边,这支羌笛,随我三十余年,我将之带至玉门关,不正应了‘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说着,苦笑起来。

扶沿道:“不知刚刚所吹之曲是何曲目?”

白无客道:“刚刚乃我即兴所吹,无曲名。行润,你若是想学,我可以教你!”扶沿当即答应。

二人越聊月投入,白无客道:“你我可谓是‘忘年交’!”

扶沿点点头道:“是!更是良师益友!师父!”

白无客道:“别叫师父,这里是边关!小兄弟,你我还是兄弟相称的好!”

扶沿道:“那好!老哥!”

说着,二人仰天大笑。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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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轩辕韧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