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三日,苏茯苓没出过苏府的大门,今日一大早,苏怜到如意轩找苏茯苓,此时苏茯苓还在练剑,她身穿一袭红衣身姿轻盈如燕,手中的剑如游龙穿梭,嘶嘶破风,行走四身,苏怜在一旁看得痴了起来。
京都的姑娘们都是在父母膝下娇养长大的,个个温柔似水,仿若一朵朵娇花,风一吹就会折,需要人小心放在手心里呵护才行。
苏茯苓的样子让她看到了京中女子没有的另一面,她如热烈的骄阳,能像男子那般舞刀弄剑,更加肆意洒脱。
“二姐姐来了。”停下手中舞动的剑,苏茯苓将剑递给一旁的白芍,从白芍手中接过湿帕子,抹去脸上的汗珠。
苏怜回过神来,有些惊讶,“你每天早上都这么练。”她偷偷看了一眼苏茯苓的手,看到她指腹间有一层薄薄的茧。
“练武需得每日坚持,荒废个一两日便会生疏。”操练了这一会儿,她浑身被汗湿透了,让白芍将苏怜请去客厅,她先去洗澡洗漱一番。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苏茯苓收拾好,苏怜坐在客厅里喝着茶。
“二姐稍等一会儿,我让人做了些糕点,这些苦茶二姐能不能吃得习惯。”这些苦茶都是她从边塞带回来的,这茶入口虽苦,回甘却甜,清热消暑,是她最喜欢的茶叶。
苏怜眼前的茶她仅喝了一口,就被这难喝的苦味劝退,她发誓,此生就没吃过这般苦的东西。
虽然不喜欢,凭着自小的修养,她面色如常,笑着道:“这茶入口虽苦,苦中回甘,是难得极好的茶,需得细细品味。”
“二姐若是喜欢,稍后带一些回去。”苏茯苓让白芍给她包了一些。
见她这般热情,苏怜也不好拒绝,点头收下,“谢谢茯苓妹妹。”说完她想起今日来这里的目的,随即道:“今日诗社有诗会,许多才子佳人们都会去斗诗,很是热闹,我想着茯苓妹妹回来也有几日了,呆在府里也怪闷的,不如跟我一块儿去瞧瞧,也去逛逛京都,熟悉一番。”
诗会……
一听到这种诗啊词啊的,苏茯苓就头疼,兵法她倒是看得懂,诗词歌赋这些东西于她而言实在是对牛弹琴。
不过,去看看热闹也未尝不可,“行,我都听二姐的。”
另一头苏月出门,刚好看见苏茯苓与苏怜一块儿上马车,她顿住脚,“她们俩关系竟这般好了。”知道苏怜那小贱蹄子惯会笼络人,没想她这般有本事,苏茯苓不过才回来两三日,她们竟像是一母同胞似的同进同出。
“这几日二姑娘往如意轩跑得可勤了。”身旁的丫鬟跟着说道。
苏月不屑与她们为伍,兀自上了自己的马车。
诗社是朝中翰林院学士们组织的活动,专为京中的青年才俊们设置,施展才华,斗诗弄画的平台,这许多年来,也有不少有才华的青年借着诗社让自己名满四方。
诗社斗诗不是每天都有的,一般一季诗社会组织一次,每次都热闹非凡。
苏茯苓她们到时诗社门口停了许多马车,她们的马车走到临街就已经进不去了,只能下车徒步走过去,许多晚来的姑娘公子们全都下车走路。
期间,苏怜遇见了自小一块儿长大的闺中好友,小姑娘穿了一身粉衣,瞧着苏怜与苏茯苓便扬起大大的笑脸。
“苏怜姐姐。”她迈着莲花碎步走过来站在苏怜身边,牵着她的手,看到她身边的苏茯苓,想起这几日京中传言,苏府的三姑娘从边境回来了,她们这些年只听过这位三姑娘的名字,从未见过,她好奇的盯着苏茯苓打量。
要说苏茯苓这三个字,可是让京中不少姑娘们恨得咬牙切齿,概因郑国公府的世子梁寒。
梁寒此人风流倜傥,能文能武,容貌不俗,使许多姑娘们倾心,可是这梁寒自小便定下了一门亲事,苏将军府的三姑娘苏茯苓,这便让那些倾心于梁寒的女子们将苏茯苓恨得牙痒痒。
“这位便是茯苓姐姐。”王嫱笑看苏茯苓,甫一见苏茯苓便觉得很亲切。
苏怜拉着王嫱给苏茯苓介绍道:“这是礼部侍郎王大人家的千金,王嫱。”随后对着王嫱道:“这位便是我家的三妹妹,苏茯苓,以后茯苓就住在京都了,初到京都,有许多地方不熟悉,还望姐妹们能多加照拂。”
“姐姐这是说得哪里话,都是自家姐妹,我一定不会让茯苓姐姐被人欺负的。”她娇俏的小脸一扬,活泼又灵动。
苏茯苓看了这小姑娘也觉得欢喜,她低头将自己腰间的青金石坠子取下来,“这个送给你,这是祈福用的石头,开过光的,能保人平安。”鸡蛋大小的石头,上面镶嵌了两颗红色的珊瑚,下面带着青色的流苏,放在腰间当配饰最适合不过,这是苏茯苓十二岁时,去蛮疆玩,从一个蛮人手里买来的,这东西她一直贴身戴了两三年,若不是今日对王嫱一见如故,她才舍不得送人。
王嫱没见过外邦的东西,但她是识货的,这石头油青发亮,里面隐隐透着金色光点,不说这石头,只上面嵌着的两颗红珊瑚,就价值不菲,她欣喜收下,“谢谢茯苓姐姐。”将东西收进自己的小荷包里,她低头在小荷包里翻找。
“你找什么?”苏怜看她皱着眉,关心询问。
“我记得荷包里有一块玉珏的,哪里去了。”她似乎没听见苏怜的话,自顾自低语道,她身旁的丫头帮她看了一圈,才想起来,拍了一下脑袋道:“哎呦姑娘,那块玉珏放在梳妆盒里了,嬷嬷说玉珏贵重,怕您掉了,就收起来了。”
“对哦。”她带着几分歉意看着苏茯苓,“真是不好意思茯苓姐姐,今日出门我没带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改日我亲自到苏府拜访,将礼物补上。”小姑娘没什么多余的心思,怕苏茯苓以为自己舍不得,她脸色微红,朝着苏茯苓笑了笑,抬手将自己荷包翻了个底朝天给她们看。
苏茯苓和苏怜都被她这一举动给逗乐了,“王姑娘的心意我收下了。”苏茯苓笑着道。
“你就放心吧,茯苓可不是小心眼的人,我们进去吧,再晚诗会都开始了。”苏怜一手拉着一个,三人并排着一块儿走进去。
“我说话算话,改日定亲自登门拜访。”一边走,王嫱还不忘强调。她可是很重承诺的,并不是说说就好的人。
“好好好,我知道了。”苏怜答道。
诗社内已经有许多年轻男女聚在一起,一楼是空旷的大堂,摆了许多桌椅,供人吃茶点,也方便其他人观看。
“走吧,咱们去二楼。”王嫱拉着两人直往二楼走,她一早就让人在二楼订了位置,诗社的座位是非常难订的,她也是托人提前订了很久,才在二楼订到一个位置。
二楼开了十几间厢房,站在窗口就能看到大堂内的情况,一张张装裱好的诗字自二楼悬挂而下,垂钓在空中,浓浓的笔墨味,让苏茯苓这个不爱诗词的人都跟着沉下心,仿若自己遨游在诗词画卷之间。
王嫱订的位置并不是厢房,是二楼长廊里的一张不大的桌子,她们一坐下,伙计上来端茶端点心,“这边位置太难订了,那些厢房根本就订不到。”坐在这里,人来人往的,总是让人觉得不得劲。
“这里也不错,视野更开阔些。”苏怜出口安慰道。
苏茯苓趴在廊岩看着下面的人们,三五好友聚在一堆,互相讨论学识,她回头跟着道:“这里挺好的,能听到她们说什么,大厅里一览无余。”
她们刚坐下,在她们后面出门的苏月与她的好友一起上了二楼,一眼就瞧见了苏茯苓她们,见她们坐在长廊,她扯了一下身边人的袖子,身边人不解看她,两人一块儿看向苏茯苓她们这边,她身边的紫衣女子是她闺中密友,秦尚书家千金秦青,两人关系好,走到哪都在一块儿。
“这种热闹可少不了你那个爱出风头的妹妹。”说着,她指着面生的苏茯苓道:“旁边那位就是苏茯苓?”谁不知道苏茯苓是梁世子的未婚妻,现在见到本人的真面目,她自是好奇。
苏月点头,有些不高兴,“苏怜惯会笼络人,这才几日,两人就如亲姐妹般了。”
“看来你们家就属你长得最标志,要我说就算未来配太子殿下都是绰绰有余的。”最后一句话,秦青是附在她耳边小声说的。
闻言,苏月脸上一热,脸颊红得像是刚熟的苹果,她嗔怪地看着秦青,“瞎说什么呢。”
“听说今日大皇子二皇子还有三皇子都会来诗会。”秦青哪里不知道苏月的心思,她将自己得到的内部消息告知苏月,两人一直是要好的闺中密友,以后不管是谁嫁入皇宫,都不会忘记对另一个人的照拂的。
“真的。”苏月脸上的高兴丝毫不加掩饰,皇子们亲自到场,她才有机会接触到他们,特别是大皇子,平日里很少出宫,见他一面都很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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