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风雪裹着狼嚎席卷而来，柳明烟站在幽州城头，看着远处地平线上翻滚的黑色浪潮。突厥的狼头旗在暴雪中若隐若现，像极了三年前那场改变她们命运的雪夜。
"报！东城门发现突厥先锋！"
"西侧密道有异动！"
此起彼伏的军报声中，李明珠一袭银甲登上城楼，腰间佩剑还沾着前夜伏击战的雪水。她接过柳明烟递来的热姜汤，指尖相触时，忽然将人拉近："怕吗？"
"怕你旧伤复发。"柳明烟替她系紧披风，手指划过甲胄下的绷带——那里还渗着淡红的血痕。
话音未落，突厥的牛角号撕破长空。数千铁骑如黑潮涌来，马蹄震得城墙簌簌落雪。李明珠却轻笑一声，挥动令旗："开闸！"
城墙暗门轰然洞开，数百匹尾燃火油的战马嘶鸣着冲入敌阵。这是柳明烟献的计策——用冬猎时捕获的野马，背上捆满浸了火油的枯草。突厥战马受惊溃散之际，城头箭雨裹着火星倾泻而下，瞬间点燃整片雪原。
"还不够。"李明珠眯起眼睛，望着在火海中挣扎的突厥前锋，"把那个抬上来。"
士兵们推上来十架形似画架的巨弩，这是柳明烟按《天工开物》复原的连发弩。当突厥第二波攻势袭来时，淬毒弩箭穿透风雪，将冲锋的骑兵钉在冻土上。柳明烟站在弩机旁，发间别着的金簪正指着敌军主将的方位。
战至深夜，突厥鸣金收兵。李明珠却突然抓住柳明烟的手："随我来！"
她们策马奔至城外温泉谷，这里早已埋伏着三百轻骑。柳明烟展开羊皮地图，指尖划过冒着热气的溪流："按殿下吩咐，在温泉下游埋了火药。"她仰头饮尽囊中烈酒，将火把掷向冰面。
刹那间，温泉炸裂，滚烫的水流融化了整片冰原。突厥残军陷入泥泞沼泽时，李明珠的银甲在月光下如流星划过，剑锋直取敌军主将首级。
黎明时分，幽州城头挂起狼头旗。柳明烟为李明珠包扎伤口时，忽觉掌心被塞入冰凉之物——是那枚染血的棋子，此刻浸透了突厥的血。
"该给长安写信了。"李明珠咬住她递来的帕子，任由金疮药灼烧伤口，"就说......"她望着城外渐渐熄灭的战火，"幽州的雪，红得甚美。"
远处山巅，突厥王子的金帐在晨光中撤离。而她们身后的城墙上，那幅连夜绘制的《雪夜守城图》正在风干，画中银甲将军与执笔女子的身影，在硝烟中融成一抹朱砂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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