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独闯天门寨

“师兄~师兄~”

江逾白转身,是一眼望不到有头的粉色桃林,一路蜿蜒延伸至天边,桃林深处站着位黄衣少年。

花瓣堆叠成地毯,踩上去柔软的不真实,江逾白顺着花路走到桃林尽头,少年转过身,是年少时的高宗。

“师兄~你回来了。”

江逾白意识到自己回到了玉虚观,他想说话,喉咙却发不出声音。

突然,起风了,粉色花瓣漫天飞舞。下一秒,江逾白感觉到强烈的失重感,周身冰冷,刺骨的水灌进鼻腔、耳朵、喉咙。

高宗的笑在水波里扭曲,他的声音冷冷的传来:“北齐亡了,你也得一起殉葬~一起殉葬~”

江逾白拼命挣扎,叫声终于冲破喉咙,周围一片死寂,夜还很深。

他意识到自己刚刚是在做梦,从惊恐中回神,已是一身冷汗,只觉头疼欲裂。他欲起身,却发现自己手脚无力,聪明如他,一下便猜到那酒有问题。他强撑着走到隔壁,却发现屋内漆黑,空无一人。

一股不详预感在心中腾升而起,打酒途中,司遥以上茅房为由,离开一会,想必是趁那时去买了迷药,桂花酒香气浓郁,更是很好的掩盖了迷药的味道。

江逾白后知后觉笑出声,笑自己愚昧,多么拙劣的手法,可自己居然钻了她的圈套。

天微微发亮,醉金楼的喧嚣也逐渐落幕,打杂的小厮打了个哈欠,正准备关上大门。

突然一道身影直直冲了进来。

“公子,我们打烊了,还请明晚再来。”

江逾白丝毫不理会,一个闪身进屋,径直上了三楼。

“咚咚咚”敲门敲得急促。

嫣儿正准备睡下,那声音没完没了,她以为是小厮,不耐烦道:“敲什么敲?赶着去投胎呐~”

敲门声停了,嫣儿还没来得及躺下,下一秒门就被踹开了。

江逾白阴沉着脸站在门外,周身皆是冰冷寒气。

“她人呢?”

她自然指的是司遥。

嫣儿当即换了副态度,老实交代,“今天一早就被雷八万接近寨子了?”

江逾白虎躯一震,自己竟昏睡了一天一夜那么久。

嫣儿看江逾白的表情不对,便问道:“你不晓得?”

江逾白的手捏成拳头,整个人都紧绷着,一字一句道:“她给我下了药。”

嫣儿哑然,司遥只说摆平了江逾白,原来竟是用这样的法子。惊讶过后,她又想起什么,道:“对了,她让我给你带句话。”

“什么话?”

“她说,等!”

与此同时,十几里外的汴凉山。

司遥在房中,坐立难安。今日一早,雷八万就派了人来接,为首的便是齐茂春。她换了嫣儿的衣裳,跟着队伍离开梁州城,途中,齐茂春告诉她,最近几日,寨子里有事,雷八万抽不开身。

她问齐茂春,“你可知何事?”

齐茂春摇头,“不知,是机密,我一个看门的,怎会知道?”

司遥沉默不语。

齐茂春又问,“你那日允诺我与嫣儿的事,可是真的?”

司遥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点点头。

渡了湖,便抵达汴凉山,直到此时,司遥才发现,天门寨不仅地势独特,连寨子里也是别有洞天。从外到里,足足四层关卡,每一层都环绕成圆形,一圈绕着一圈,呈年轮状,又像台阶,最外圈地势最低,风、雨、雷、电分别负责这四道关卡,年轮的中心点,就是独臂的住处,也是整座寨子的最高点。

雷八万的地盘则是在第四道关卡内,离独臂最近。

司遥在心中盘算着计划,突然大门就被人踹开,门外进来一大汉,身型矮小但魁梧,头发也不与平常男子一样束发,而是胡乱的炸开,像是被雷劈过一样。

他看见司遥,先是一愣,随后眯起眼睛,龇着牙道:“没想到还是个美人!”

说不慌,那是假的,司遥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学着嫣儿的语气道:“你就是雷大爷?”

那声音柔的能掐出水,雷八万顿时骨头都酥了,他关上门,迫不及待扑过来:“小美人儿~让你久等了,大爷今晚好好疼你~”

司遥惊得背后冒出层冷汗,她一个闪身躲到四方桌旁。

雷八万扑了个空,也不气,以为司遥是在与他欲擒故纵,搓搓手道:“这窑子里出来的女人,花样就是多。”说罢,又再次张开手臂扑了上去。

司遥情急之下拿起茶壶,强扯出一抹笑容,“大爷莫急,先喝点茶水,歇一会呀~”

雷八万哪肯,轻佻道:“先办正事吧~”说完直接一把抱住司遥,茶壶也在推搡中打翻在地。

司遥心中登时凉了一大截,那茶壶里可是下了齐茂春给的药的。

雷八万急吼吼就要来亲她,司遥僵直身体往后仰,双手胡乱的在他脸上推,她感觉自己的手心都油腻腻的。

“大爷~你别~别啊~我们~我们还没成亲呢。”

“在我这没那么多规矩。”

司遥急得当下挤出两滴眼泪。

雷八万有些恼了,大喝道:“怎了?委屈你了?你一个窑子里出来的婊子,跟着爷委屈你了?”

司遥低声道:“不~不委屈。”

雷八万又道:“那你哭哭啼啼做甚?”

司遥抬头睨他一眼,继续装腔作势道:“我是心疼大爷你呐~”

雷八万歪着头道:“这是什么道理?”

司遥装作楚楚可怜模样,委屈道:“醉金楼的姐妹都知道我找了个有本事的男人,好生羡慕,可若是我嫁过来,连个拜堂礼都没有,没名没份的,岂不是让她们笑掉大牙,定说这天门寨也不过如此。笑我也就罢了,可我一想到她们笑你,就气不打一出来。”

说完,司遥还顺带跺了一下脚。

被这样捧着,雷八万自然得意忘形,他捏了捏司遥的脸,宠溺道:“怕什么?大爷一定给你一场排场最大的拜堂礼。只是**一刻值千金呐,娘子。”说罢得寸进尺的继续想要亲她脸。他个头没比司遥高多少,垫着脚尖像只乞食的公鸡,猥琐又滑稽。

司遥感觉脸上都沾上他的口水,一阵恶心,差点吐出来,可到底还是忍了下来 ,她不敢用内力,生怕被雷八万发现她会武功,只好改口道:“大爷~奴家今日奔波一天,都未洗漱,身上都是汗,别脏了你。”

雷八万果然停了下来,凑着她的脖子嗅了嗅,道:“明明是香的。”

司遥心中翻了个白眼,嘴上却撒娇道:“讨厌~洗了更香。”

雷八万乐了,暴了句粗口,“真骚!”然后放开司遥,继续道:“去吧,爷先去床上等你。”

司遥笑着说好,转过身瞬间翻了脸,快步走到屏风后面,不断踱着步,她没打算真的献身,只是这雷八万实在难缠,今晚逃是逃不掉了,除非让他自己离开。

她心中突然心生一计,从腰间拔出那把随身的短刃,三两下扒开儒裙,在大腿根的位置划了一道口子,顿时鲜血四溢,她将儒裙放下 ,不一会,血便渗了出来。

做完这些,司遥对着屏风外面大叫一声。

“啊——”

雷八万听见喊声,跑了过来,便看见屏风后的女人,低头看着自己的裙摆,上面赫然一滩鲜红血迹。

司遥抬起头,面色颇为尴尬,支支吾吾道:“还真是来的不巧了。”

扫了兴致,雷八万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下来,他啐了一句:“真他娘的事儿多!”许是不相信,他又伸手去掀司遥的裙摆。

司遥连忙后退两步,大喊道:“大爷,万万不可?”

雷八万勾了勾嘴角,阴沉沉道:“你骗我?”

司遥心说,此人跟块狗屁膏药一样难缠,但她仍面不改色道:“大爷,我怎会骗你?只是你是在刀口上舔血的真汉子,怎能让这脏东西污了眼。我听说......”她顿了顿,手掩在嘴边故意压低声音道:“男人若沾了这东西,会走霉运,轻则破财消灾,重则命丧黄泉。大爷你是寨主的左膀右臂,若真有个三长两短,寨主怪罪下来,小女子担不起啊~”

雷八万原先是不信这种怪力乱神之说,可司遥说的神乎其神,再加上最近寨子里确实有重要的事要办,不能出了闪失。

一番思索之下,他终于松了口:“小娘子说的也不无道理,也罢,这几天,大爷我还是等的起的。”

说罢,他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雷八万走后,司遥才彻底松下一口气,贴身的中衣几乎湿了个透,可她无心顾暇,和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战战兢兢过了一夜。

接下来几日,司遥没事就在寨中瞎转,寨子里的人都知道雷八万接了个女人回来,也不为难她,除了独臂的中心地段,其余地方她都摸了个遍,在心中暗暗记下地形。

只是她一直未找到通往石门密道的入口。

齐茂春曾说过,他发现军饷也是偶然,有次风差他去找独臂,无意中碰倒了一只花瓶,打开了暗室的门,那军饷就藏于暗室之中,而暗室还有另一条通道,不知通往何处。

如今看来,那通道便是通往水下密道。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司遥决定找个机会前去探探路。

到了晚上,整个寨子沉寂下来,只有零星火把点亮山路,司遥摸着黑出了门。不一会,便到了独臂的住所。她未走正门,为了躲开守卫,绕到屋子后面,悄无声息翻了进去。

灯还亮着,显然屋里的人还没睡,司遥蹲在墙角,隐约听见里面有交谈声。

屋里还有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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