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夫妻蛊的解药。
那几个字,就像深埋在心底的刺,无论如何宋长明都无法将其说出口。每当试图提起,胸口便犹如被细针刺痛,那种疼痛,让人难以忍受。仿佛一旦开口,那些字就会像利刃一样,直接割破他的皮肉,撕开那颗鲜血淋漓的心脏。
裴礼眼见着宋长明的脸色渐渐苍白,眉宇间透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痛苦,他心中焦急万分,立刻大声呼喊起来:“殿下!”
宋长明握住裴礼的手,在他的手心上写到:夫……妻……
蛊,还未写出来,宋长明便已经痛到晕厥过去,瘫软倒在裴礼怀里。
颜笑道:“殿下一直在强撑着身体,你们宫里的太医都是什么品种的垃圾,没查出来殿下中了毒?”
“中毒?!什么毒?可有解药?”
颜笑见他急成这样道:“他刚才不是给你提示了?在你手里写了什么?”
“殿下写了夫妻二字。”
颜笑无奈翻了个白眼,道:“不是我说,你上次生死存亡那会是不是嚷嚷着要给公主做凤冠来着?你现在又勾搭夜王干什么?人昏迷前还要和你表白。”
“颜笑,有没有一种可能……夜王就是公主,公主就是夜王……”
“喔呵呵,好了,一点提示也没有,快些进宫吧,我摸着这毒似乎不是冲着命去的,如今已经退下了。”
裴礼道:“你都瞧不出来是什么毒吗?”
“你当我什么?我研究毒物药理只是兴趣爱好,读书和验尸才是我的拿手绝活好不好!”
裴礼看了她一眼,随后目光担忧的落在宋长明身上,只听颜笑道:“你怎么又不着急了?”
“因为殿下气息恢复了。”
“你也感受得到?”颜笑不信道。
裴礼看了一眼车窗外,冷声道:“到了。”
随后将宋长明打横抱起,颜笑跟在后面,快步来到太医院。
太医院首高鹤见宋长明面色惨白的被打横抱了进来,顿时心生不妙,立即上前将宋长明安置在软榻上,道:“诶哟喂,我的小殿下啊,这是又怎么啦!”
他神色慌张,急忙伸出手去为宋长明号脉。然而,出人意料的是,他发现宋长明的脉象竟然平稳有序。他的眉头微微一皱,眼前的情景让他感到困惑,宋长明看上去只是平静地睡着了一般,丝毫没有病态的迹象。
裴礼问道:“太医,如何?”
高鹤不解道:“斯,奇怪,殿下脉象平稳得很啊,没瞧出身体有何不适啊。”
颜笑将怀中的念慈放置在软榻边上,拱手行礼,恭敬道:“高太医,晚辈颜笑,想请问这世上有没有一种毒物,不伤及性命却又让人痛苦万分的?”
高鹤道:“毒?姑娘的意思是,殿下中了毒?完全瞧不出来啊,稍等我拿银针试试。”
说着,高鹤就手法熟练地从针包里轻轻取出一根细长的银针。随后,他轻轻地拨开了宋长明的衣袖,将银针稳稳地对准了宋长明的手背扎了下去。
随着银针的缓缓拔出,拔出的部分却能瞧见银针并未变色,这让在座众人都松了口气。
颜笑喃喃道:“莫非是银针验不出的毒物?”
裴礼道:“也不是没有可能,而且,我不觉得殿下在那种关头会对我表什么心意,夫妻二字一定是重要的线索。”
颜笑缓缓道:“我当时就开开玩笑,我当然知道咯,不过还是得等他醒了在……”
话还没说完,躺在软榻上的宋长明悠悠转醒,坐起了身道:“什么东西扎我,疼死了。”
高鹤连忙道:“老臣该死,老臣该死。”
裴礼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激动,他紧紧地握住宋长明的手,语气中充满了关切,“殿下,身上可有何不适?”
宋长明望着裴礼关切的目光,练练闪躲,他轻描淡写地开口,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道:“无事。”
颜笑敏锐的捕捉到,此时还插在宋长明手背上的银针在接触皮肤的部分,变了色。
裴礼也注意到了,他轻声道:“殿下有点疼,忍一忍。”
裴礼轻轻旋转着手指,缓缓地将银针从宋长明的手背上抽出。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银针的下半部分,只见那原本光亮的银针,此刻却全都被染成了一种深沉的黑色。
高鹤惊叹道:“这到底是什么毒?第一下还验不出来。”
裴礼半跪在宋长明面前,他的头微微后仰,目光充满了温柔与虔诚,问道:“殿下,夫妻二字何意?”
宋长明张了张口,嘴唇颤抖着,却终究没有发出半个字,额间的汗珠密布,眼眶也渐渐晕红,眼神里满是渴望。
宋长明在渴望有人能猜出他的毒,救他于水火。
“殿下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宋长明疼的皱了一下眉头,将裴礼握着的手抽了回来,认命的点了点头。
裴礼见面前的宋长明眉目紧锁着,十分痛苦的模样,他察觉到了什么。
他慢慢地、轻轻地、试探性地伸出了手,将自己的掌心温柔地覆盖在宋长明的手背上,那一刻,宋长明的脸上涌动着更加剧烈的痛苦之色。
然而,裴礼抽回了他的手,宋长明的身体随之松弛了一些,那紧绷的痛苦也随着裴礼的手指渐渐远离,减轻了那么一丝一毫。他的眉头微微舒展,虽然依旧紧锁,但可以看出,那折磨着他的痛楚,也在裴礼的动作中,悄悄地退却了一些。
裴礼心中顿时明了,他知道自己的靠近会触发宋长明的毒物反应,这让他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他轻声对宋长明说道:“殿下,好好休息,臣与颜笑去看看那名男孩。”
宋长明轻轻地应了一声,他缓缓地伸出手,将软榻边上的茶水端起。随着手指的微微颤抖,杯中的茶水也跟着轻轻晃动,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映照着他略显苍白的脸庞。
裴礼连忙伸出手想去帮宋长明,却又想到了什么,把手又垂了下去,转头走了出去。
裴礼语气里掩饰不住的失落,对颜笑道:“你应该也察觉了吧?”
“发现了,但我在想,是你身上所带的某种东西与夜王殿□□内的毒起了反应,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不知殿下是何时中的毒,我竟一点都没有发现,若我靠近,殿下便会痛苦万分,那这段时间的我一直在殿下身边……他该是如何受得住的……”
裴礼越的声音越来越低沉,仿佛每一句话都在撕扯着他的心。他无法不去想象,在自己还沉浸在那份沾沾自喜之中,以为自己离殿下越来越近时,殿下却默默地忍受着怎样的煎熬,那种痛苦他从未表露出一丝一毫。
裴礼不敢去想,这份痛苦,殿下承受了多久?
“殿下多次扶我上下马车,却不见得任何痛苦之色。”颜笑边走边思索着,道:“裴大哥,你有没有想过,下毒之人为何偏不让你靠近夜王殿下?”
裴礼闻言,停下了脚步,语气变得凝重起来,缓缓说道:“我想我有怀疑的人选了。”
“谁?”颜笑问道。
随后他转头看向身旁的颜笑道:“陆北离,我就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先前殿下还很在意他,为他居然责罚于我。而且他先前有一整夜的时间与殿下独处,他有时间。”
颜笑一脸无语的看着他,道:“神经,你这是什么醋坛发言,毫无根据。人家一个寄人篱下的质子,能平安活到如今已经是受了太子殿下庇佑,他没有理由给夜王殿下下毒吧?”
“再说了,他又是从哪里搞来的这不知名的毒物,据我所知,他虽然在皇宫外,但太子亲卫可是全天守着他诶。”
裴礼急忙道:“什么醋坛,这是男人的直觉。”
“少发癫了,哥们。”颜笑看着面前对陆北离这个质子有着莫名其妙的敌意的裴礼,深感无语,道:“要不是知道了公主夜王是一人,不然我高低要骂你两句。”
“有骂我的时间,劳你多想想殿下中的什么毒,有何解药,谢谢。”
“有方向了,但需要时间。”
裴礼有些惊奇道:“这么快就有方向了?”
颜笑道:“先前在研究欢姐姐的死因,了解到了不少边陲稀奇古怪的毒物,隐隐觉得我好像见过类似的症状,在哪本书里我回去翻翻。”
“行,我和你一起找。”裴礼来到了那个小男孩的房间,道:“到了,你也一起瞧瞧那个男孩。”
“有一说一,你们把一个仵作当药师用,也是千古第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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