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家都认识，那我们就直接进入主题。”
尼可这句话说完后周围果然安静了不少，不只是因为他，更多的还是因为裴余寒的加入，都好奇了不少。
“要塞近来急缺专业人士，如果不是别的星球平衡不住，我今天还真的不想提这个事”，尼可说完后又看向喻歌:“不知喻首领哪里有没有什么推荐人士？”
喻歌似笑非笑的回他:“尼首领说笑了，推荐的建议我给不了多少，但要我来说现在最合适的可能还是裴上将。”
“这几年来确实只有裴上将这一个，我也头疼不少。”
要真放着两人说话，估计都得围绕着裴余寒说上两小时，但不管他们说得多激烈，裴余寒始终一言不发，他像是挂机了一样站在原地。
“裴上将？”
“我在。”
“那就好，今天的建议可能还是要请裴上将来提议，要塞能有着各位多年的支持，也是多亏了裴上将的帮忙。”
尼可那边说完后逐渐有纸张翻过的声音响起，这次由他来主领自然要忙上不少，一是得时时刻刻保持着自己上线，并且听到了每个人的建议，二也是他还有自己的想法，只不过会议才刚开始，他还没说而已。
裴余寒看起来兴致不高的样子，在场的人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这人从检察官开始就是冷冰冰的，但那时的他还有理由用工作来推辞这些会议，此时却不再像从前那般自由了。
这里面的正在聊着，外面的闻斯戈也不闲着，他见是这种无聊的会议也就不再约束，甚至胆大到坐到了裴余寒旁边，要不是对方没录进他的信息，估计其他人都要惊讶的忘了这次的主题。
“怎么样，我还不错吧？”
闻斯戈趁裴余寒说话的途中把桌子上的文件整理了下，虽说只有简单的几张而已。
“嗯。”
裴余寒默默回了他一句。
他说话的声音偏低，但会议里不管什么声音都能给你录进去，自然少不了闻斯戈的这句话，有些知道的直道是平常，有些不知道的，就差把耳朵放到裴余寒这里了。
“这次组织的活动希望大家都不要缺席，当然我只代表我个人的意见，想必大家都会在百忙之中抽空，前去向喻首领问好。”
这次枯燥无聊的会议估计大部分人都不爱上，但发起人是尼可，就算心里再怨也不会放到明面上。
“我觉得玫斯星很不错，有时间还希望裴上将能停留片刻邀请我。”
“会的女士。”
裴余寒听到有人提他，又冒出通讯来聊上片刻，他本来是把麦闭上了，现在又不得不再打开。
“话说裴上将最近看起来很忙，好几次会议过去，这还是第一次碰到。”
“裴上将最近确实很久没见了，新星球过得怎么样？”
“还好。”
裴余寒已经摆到边整理资料边说话了，他旁边的闻斯戈此时都快要贴近他的通讯里了，“怎么了？”
“你这东西还挺有意思”，闻斯戈凑到他旁边坐下，手利索的搭在裴余寒肩上
裴余寒:“改天给你整个。”
“你这本书都翻多少遍了，要我说也看看别的怎么样？”
裴余寒刚刚说到一半声音就没了，说完一大半等着他建议的尼可此时也问他:“裴上将？”
“别闹。”
裴余寒对着闻斯戈说完后又重新点开麦说:“这个建议不错。”
尼可点过头后说:“好，那我们就听从裴上将的建议。”
“不愧是裴上将，我赞同裴上将的建议。。”
“怪不得这么年轻就当上了上将，我也赞同这个建议。”
“谁还不知道当年裴上将的名声，我肯定赞同。”
“我也赞同。”
裴余寒本来就是挂个名字而已，没想到今天提他的人还不少，这一切可不就要从某两人说起。
从很久以前尼可第一次召开公开会议时大家就明白，这不是简单的一场会议，而是为了确认某个人的行踪，如果裴余寒上了会议，那估计下次像这样的会议就会推迟半年才再次执行，但如果裴余寒不上线，那保不准十天后又会召开一次。
大家多多少少心里都明白些，身边总会有个要塞安排的私人机器助理，既把他当废品不能，让它每天不工作也不行，但要这样比起，还是裴余寒更惨了些，他是尼可长久以来一直关照的对象。
尼可微笑视众:“那最后的话语还是请裴上将来说吧。”
裴余寒指尖重新点开麦后，才又开口:“我代表玫斯星向各位致敬，祝大家的未来光明璀璨。”
通讯挂断后裴余寒这才把东西都收起来，他此时脸上已经疲惫不堪，如果不是闻斯戈拦着让他休息，他可能还要忙上一会。
“多休息不仅对身体好，还有益于健康，你看那些晚上不睡觉，白天又睡不醒的，虽然长官你每天都是准点醒来，但睡眠时间不够容易有黑眼圈，这不仅是影响到了外貌，更重要的是影响健康啊。”
“嗯。”
于是裴余寒默默的走出办公室前往电梯，其中闻斯戈赶来表示要一起，但他不说，他这人估计每天的话和时间都要放在裴余寒身上。
“像我们这些爱午睡的人，不进身体倍棒，更重要的是睡好觉身体好啊。”
“嗯。”
“亲爱的，你爱我吗？”
“爱”，裴余寒平淡如水一般的眼神就像他刚刚开会议的眼神一样。
于是闻斯戈觉得这些还不够，他继续凑着裴余寒:“那你有什么小秘密都会和我说的，对吧？”
这次裴余寒沉默了良久，直到电梯门都开了，他还是没有开口，迈出的步子非常快，闻斯戈在他旁边都觉得对方有些不对劲。
“我抱你走？”
闻斯戈看他已经话都不想再说，只好又闭了嘴，自从这次和裴余寒回来后，他的话就越来越多了，不仅是对着裴余寒，但他这语气大概只对裴余寒这样说。
“睡吧，我陪你。”
裴余寒听话的上床盖被睡觉，但压不住闻斯戈又上来，他凑到裴余寒旁边和对方面对面:“我觉得人每天非常有必要说些睡前小故事，裴小朋友，你想听吗？”
“讲吧”，裴余寒还真等着他讲。
“从前有一个小男孩，他特别喜欢沉睡在山洞里，那样一睡就能睡上好几百年的样子，但突然有一天，你知道的，山洞总会有塌陷的时候，他很幸运的被人救了出去。”
闻斯戈甚至开始轻轻的拍着裴余寒的背，真要把对方当做小孩子一样，他的语气温和中夹杂着细腻，还真有点像老师的样子:“但那个人却为了救小男孩死了，小男孩很伤心，他本来就因为不想再慰问世间才选了这么个地方，可偏偏就有人来救他。”
窗外鸟儿的叫声不断，闻斯戈的话语也不断，他像是要把这无数个轮回的年间说完，说那些他一个人度过的孤单，尽管他的记忆已经开始记不清，但他依稀还记得那些日子的期待。
终于话说到最后，闻斯戈的眼泪如上次在梦境般流下，他抱着裴余寒说:“鹤予，我见惯了人间的生离死别，所以麻烦你不要让我再经历一次，好吗？”
从始至终说了这么多的话，到了后面他只想表达的只有仅仅的几个字，他见过世间的太多生离死别，每次都被抛下的无一不是他。
闻斯戈好不容易才爱上这么一个人，他知道人类的寿命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可现在的他也是普通人类，他的寿命不会再和时间所平衡。
“看惯了生离死别的人再次见到最亲的人离去，心里的委屈是说不出来的。”
“闻南辞，你明明不喜欢别人这样叫你，为什么还不和我说你的名字。”
璃笙曾经这样问过他，他当时只是淡淡一笑:“现在不一样了，那个名字，我只喜欢那个人来叫。”
闻斯戈昏迷前不是什么都没看到，他看着裴余寒疯狂的用利器撕碎梦境，他看到对方满手满身都是血，就连那些飘起的发丝都沾着鲜红。
“我不喜欢那样的场景，你不能那样。”
闻斯戈抱的他很紧，紧到他们以为人生这一辈子，就算在这里走到头也不为过。
“闻南辞，你要掐死我吗？”
裴余寒久久不见对的松开，这才忍不住对他说。
“不会的，你还要走吗？”
“什么不会，你做噩梦了？”
裴余寒反问他，他迟迟不说话，就在裴余寒以为他睡着了时，闻斯戈还在乱动。
时间匆忙过去，阳光变为月光照亮整个房间，他身后的闻斯戈已经熟睡，月光下只有一双眼睛依旧死死盯着。
他说的是梦话，甚至在说到一半后还要卡壳片刻再出口，裴余寒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尽管他的五脏六腑都在刺裂的疼。
直到闻斯戈终于平静下来，裴余寒逐渐直起身，口袋里藏着的药丸差一点就落到了地上，他干嚼着苦药的味道下咽。
月光下，他缓缓的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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