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扮渔民巧躲追兵,海蚀洞隐秘藏身

“咱们的人趁夜色摸到船边,敲晕三个船夫,登船后又把想要呼救的管家给按倒了塞了嘴。那戏子有些意思,最初见了我们很是惊恐,但定了定神后也不叫嚷。咱们的人想把他往外摘,留他跟船夫一起,但他偏偏自己往那群少爷堆里挪腾。我怕撕扯起来闹出动静,于是一起带回来了。”

“顺江而下的路上还算太平,到了出海口才遇上麻烦。”他继续讲述。

那天,众人登上马陀事先准备好的双桅帆船,换成渔夫打扮,装作正要出海捕鱼的船只往出海口进发。

天刚蒙蒙亮,舵手正转向加速,江面雾气中有三艘小船快速逼近,边加速边有人朝他们呐喊:“停下,前面的船只停下!”

“怎么办?”缭手正解了一半帆索,回头问舵手。

“就装作没听见,升帆!”

于是缭手对小船上的呐喊充耳不闻,继续埋头解绳索,正当他大力扯着索扣时,一声破响嗖得从他耳畔掠过,定睛一看,一支箭羽插在他头顶上方三尺的桅杆上,箭头深入木楞,他惊出一身冷汗。

除了刘宝山派的人,甲板上其余都是普通的水手,他们哪见过这种场面,只能战战兢兢地看着那三艘小船的人靠近、登船。

马陀所料不错,西南的地界到处都是黄家的犬马,昨夜丢了少爷的几家迅速调集了各家的人手,守在河道等罪犯自投罗网。登船的除了县衙的官兵,水手们还认出几个盐政的官员,船长看了看,确认是熟面孔。

为了能多倒卖些渔盐,往日马陀的人也没少往盐政使钱,但现下这些人显然已不吃这套,翻倒着船上的每一个舵舱,一个能容人的缝隙都不放过。

最后只余下中剁和大剁,这两个舱门用铁链锁着,盐政示意船长过来开门。

“官爷,您这是要找什么呢?这中剁里只有淡水,大剁也不过是些寻常的货物,您告诉我找什么,我帮您找不就完了。您看您带的一群人不分青红皂白把船仓翻个底儿掉,我们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各位,不管是因为什么,我先给您陪个不是,成吗?”船长对着盐政卑躬屈膝,眉眼谄媚,苦哈哈地求饶。

“昨夜江上发生了劫质,不光是你的船,只要是这几日出海的船只我们都要盘查。少啰嗦,赶紧把门打开让官爷们搜了,若是与你没有干系,查过之后自然会放你们走。你若阻拦,必定心虚,我立马拿你回衙门问话!这门,你是开还是不开?”

“呃……这……”船长眼神躲闪,语焉不详,依旧不愿开门。

为首的盐政看他额头和两鬓虚汗涔涔,便觉事情有异,笃定人一定藏匿此处,于是大步朝着船仓走去,侧开身命官兵斩断门闩。

船长扑过去阻拦,被其余官兵推开,只能眼睁睁地瞅着他们闯了进去。

中剁仓里密密麻麻有三十多个水桶,应该存着船员饮用的淡水,官兵一拥而上,把这些水桶逐个掀翻。此时盐政走到船长身边,朝着他讪笑:“你们马家的人真是贼胆包天,过去你们倒腾渔盐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如今竟然敢执持人质!这回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大人……”身后没了翻动的声响,一名官兵打断盐政的训斥,看着他的脸色犹犹豫豫开口,“大人,这里……确实都是水,没有找到人。”

“不可能!”盐政推开他,走到仓里挨个角落查看,他不信会没有收获。

“旁边的仓呢?给我查!”

于是,众人又砸开隔壁的大剁仓,里面横七竖八地放着八口箱子。

盐政撇了一眼畏缩的船长,冷笑着走到一口大箱面前,接过一柄刀斩断铁锁,接着掀开了箱盖。

然而里面依然没有他要找的东西,只有粉红剔透的一箱子细碎晶体,他是盐政官员,对这一箱东西自然不陌生,正是染了色的渔盐。

为了与寻常的食盐区分开来,盐政会把渔民购来腌鱼的盐染上玫瑰颜色,因此渔盐看起来就像捣碎了的水晶,粉粉嫩嫩很是惹人喜爱。

但此时此刻盐政看着这些东西尤为可恶,他伸出双臂插入盐里,无论怎么摸索捞起来的都只有干巴巴、黏糊糊的盐霜。

他不信这个邪,又朝着下一个箱子去了,两个、三个、七八个,满满当当全是渔盐。

“大人……”船长在一旁哆哆嗦嗦说道,我们这次去得远,鱼也会捞得多些,所以就多备了些渔盐,若是您觉得耗费太多,那我们省着些用,或者早些回程,这样也能省下不少,定不让盐政的大人们难做。”

这盐政哪里还听得下这些,他脸涨的通红,手指着船长鼻子怒骂:“你他妈就不能早说,害我浪费这么长时间!快滚,滚得远远的!”

接着头也不回,带着一众官兵下船回去了。

船长恭恭敬敬地把一行人送下船,又目送他们乘舟远去,待完全看不见了,直起腰杆敛起卑微,神色自若带着水手回到甲板,调转放下往回行走。

“咦!你们不是今早刚出海?怎么这就回来了?”船靠了码头,岸上的人好奇问道。

“唉别提了,还没走出去就被官兵拦了,还把所有淡水给我们扬了。这不,我们回来重新灌水来了。”一名水手边搬水桶,边跟岸上的人打屁聊天。

“都一样,都一样,今天哪有没被查的,听说昨夜城里有几位公子哥被人劫了,就在那江面上没了,所以甭管陆上的还是水里的,想过路都得有这么一遭。”

为了装满这三十几桶水,一众船员忙到晚上。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官兵的眼皮子底下,盐政显然还不死心,盯着他们灌满每一桶淡水,重新装载后登船仔仔细细又查验一遍,才最终允许他们起航。

又是夜黑风高,出了海口,船只沿着海岸不远处不急不缓向前推进,行至一处山崖接应了两艘小船。

山崖下有个巨大的海蚀洞,一般人只知海蚀洞由海水终日冲刷侵蚀所造,内有无数孔洞,却不知其中一处洞眼与江东的岩洞联通。

马陀知道,因为他几年前在海蚀洞内捡到过端午节富商抛掷的金箔粽叶。最初他以为是金箔顺着江水流出海口,又被海浪冲刷到蚀洞内,后来又捡了几次,频繁的出现让他留心起来,自己到江心抛了几个标记,顺着流势找到了那处隐秘的岩洞。

洞口半掩在河堤之下,被浓密地水草覆盖,只有枯水期才浅浅露出一点缝隙在水面。闭气潜入洞口,有一条甬道,向前游动一个身位甬道突然急转朝上,脚下一个猛踢突然破水而出,眼前豁然开朗。

溶洞里有些萤石,提供了些许光亮,他为了看得更分明,身体靠向一处石头,扶着石壁用另一只手掏出用油布包裹的火折子。昏黄的光线下他看清了整个岩洞,一半泡在水里,另一半被一块凸出水面的巨大岩石占据,石头上面能容下十几人栖息。马陀没有停歇,他跟着标记漂浮的方向游动,花了许久才来到另一处孔洞,这个洞能容三两人并肩,之间抛掷的标记正顺着水流飘向洞中,没入黑暗。

算了算时间和距离,马陀猜测应该就是这里了,那个连接着海蚀洞的通道。

他举着燃起的火折子,鼓起勇气往洞中摸索,竟然真的被他找到出去的路。

这条隐蔽的水道成为了他们马家的秘密,只有几个最信赖的弟兄知道,如今刘宝山他们也知道了。

“马陀的人擅水,把那些人弄晕了封在空桶中,又一个个运到洞里,人都还没醒就已经到海上了。”乔游击乐呵呵说道。

“好,不能暴露了马陀的人和船只,如果被发现咱们走的水路,很容易会联想到跟马陀的干系,你马上再给他们灌上些药,确保到了西北的岸上再醒。”

“得令。”乔游击抱拳退出船仓,去货仓给人犯们灌下第二剂迷药。

少爷们足足睡了两日,兰旗配的药果然凶猛,刘宝山拉开车帘,看了看一群睡得浑浑噩噩的人,心里暗笑。等这些人回过神,已经被锁在西北、西南交界的夹沟里、某处土匪的地牢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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