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在一起,其实我每分每秒都是开心的。”郁禾安轻声说,眼神却落在她眉眼间,像是在说一件世上最确凿的道理,。
“只是因为你在我身边。”说到这里,他坐直了身体,往温馨这边侧了侧身,面向她。
“所以其实分手的时候我说的也是假的,我不是不需要回报,相反其实我要得很多,但是我已经收到我的回报了,这个话听着可以你觉得很假,像偶像剧里面是非常不靠谱的情话,但是我是真的非常非常感谢你在我身边,让我感到生动。”
这个话郁禾安好像说过?好耳熟,还没等温馨细想,郁禾安已经靠在了她的肩头,晃着脑袋,像个小狗,“所以你这次一定不要再因为觉得我们付出不对等和我分手了啊,好不好啊好不好,你在我身边就一直都是不阴天的太阳。”
温馨低头看着他靠在自己肩上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又有点哭笑不得。
“怎么还撒娇呢,”她轻声说,手却自然地抬起来,顺了顺他有些乱的发,“不会不好意思吗?”
“我很好意思啊,”郁禾安没抬头,声音闷闷地问。
“郁禾安你现在脑袋上可以养小鸡。”温馨眨了下眼,把刚刚弄顺的头发又柔乱了。
迟迟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回答,郁禾安抬起头,眼睛直直地看着她,“你答应我就可以在我脑袋上养小鸡,”他声音轻轻的,却带着极其认真的语气,“以后有矛盾,不许再随便说分手。”
温馨笑着看向他,还没说什么呢,郁禾安又把头埋了下来,在温馨的肩头不停的蹭着,“哎呀好不好嘛,你就答应我嘛温馨,温馨姐姐。”
温馨被他这句“温馨姐姐”逗得没忍住笑出声,胳膊肘轻轻肘了下郁禾安的脑袋,学着灰太狼的口吻道:“还真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啊,姐姐都叫出来了。”
郁禾安蹭得更凶了,“那我就是小!你都19岁了,我现在才18嘛。”
“那你也太会钻空子了,下个月不给你过生日了。”温馨无奈地笑,伸手想推开他一点,他却趁机更近了些,整个人赖在她身上不肯动。
“那你答不答应嘛。”他声音软软的,又黏又不讲理,“你不答应我今晚就睡你肩上了,一晚上都不起来。”
温馨被他这赖皮模样彻底拿捏住了,无奈叹了一口气,偏过头轻轻贴了贴他的额角,语气轻得像一声呼吸:
“好啦,答应你,不随便说分手。”
郁禾安像是突然被点亮的灯,一下子坐起来,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她:“真的?”
“真的。”温馨点头,“但你也得答应我,有事就说,不许藏着闷着不讲理地逞强。”
他猛地点头,眼里闪着几乎要漫出来的笑意。
“你这样我以后都无法直视你了。”
“那你就侧着看我。”他眼睛弯弯的,笑得得意又缠人。
温馨被他这张嘴气笑了,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轻轻拍了下他胸口,“你现在真的越来越油嘴滑舌了,早知道当初就不理你了。”
“那不行啊姐姐,那样我会很伤心的。“
温馨低头看着郁禾安那张五官线条冷淡清俊的脸,此刻却蹭着她的肩、撒娇叫她“姐姐”,语气一软再软。那种强烈的反差让她一时有些出神。
“好帅啊宝宝,你怎么萌萌的。”她伸手捏了捏他脸颊,像是验证他到底是不是本人。
郁禾安也不躲,反而顺着她的手蹭了蹭,“姐姐喜欢吗?”
温馨笑着摇头,“你以前不是这样,明明跟个小老头似的,三句话不离‘认真学习’‘努力拼搏’,现在倒好……”
“我那还不是想…哼,你不懂。”
“对啊,为什么你不报北城大呢,不是说要上一个大学嘛,当时因为太生气了不想和我一个学校了吗?”
“我们学校理工科好,所以考虑了一下,还是选了现在的。”
“那挺好,很棒的决定,就是要先想到前程,虽然我们没在一个学校,但是还是很近的。”
“上不上学我们都肯定不会离的太远的。”
两个人终于在私密的空间里有了谈天说地的机会,两个人就这么聊到了很晚。
温馨像是终于意识到时间,坐直身子,从他身边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并不存在的灰,伸出手郁禾安她起来,“走了走了,好晚了,明天还有课。”
夜风不重,路程也不远,像是为了多说几句似的,两人心照不宣的选择了走路。
两人并肩走着,快到学校门口,温馨轻生开了口,像是为一整晚的聊天做了个总结,
“郁禾安。”
“嗯?”
“你很棒。”她看着他,语气柔软,“不管我们有没有在一起,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不管你性格是否开朗,你都是个很有魅力的人。”温馨说到这儿,语调几乎轻得像风,眼睛却是认真的,“所以去大胆的交朋友吧,不去也没关系的,我把我的新朋友旧朋友都介绍给你,我们一起玩。”
郁禾安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看着她,眼里像是涌起了什么情绪,又被他默默压了下去。他轻轻嗯了一声,嘴角弯起,声音低低的:
“你这么好,就是姐姐啊。”
温馨怔了一瞬,接着忍不住笑了,“撒起娇来还没完了?”
“我就是想说嘛哎呀,好喜欢你啊。”
说完,他顿了顿,稍稍向前一步,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实则是揉乱了她的头发,“下次回家里我们可以聊点别的,怎么样?”
温馨直接拽下了郁禾安的手,猛的上前一步,抬起了头,还没做什么呢,一到声音从身后响起,
“温馨?”
温馨回过头,就看见拎了满满一袋子宵夜的闻青青站在门口,像是也刚回来。
“哎?我们这么有缘!天注定啊!“闻青青说着就要过来揽温馨,顺道给郁禾安打了个招呼,“哈喽啊郁禾安。”
很巧妙的时间,郁禾安给对方也打了个招呼,继续眼巴巴的看向温馨,像是在等待她完成刚刚被打断的动作。
温馨轻咳一声,把手放回了身侧,眼神略微躲闪,却还是在郁禾安耳边小声说了一句:“下次聊。”
“好吧。”郁禾安瘪了瘪嘴,还是乖乖点头。
闻青青已经蹦哒着走过来,一手把温馨拉过去,一手把宵夜袋子往她怀里塞:“喏,今天超幸运,路过小巷那家居然没关门!甜汤、糯米团子、还有你爱吃的芋圆,全都有!我本来打算回来找你呢,结果门口就碰到你了。”
“哎呀你还专门给我爱吃的……”温馨嘴上说着,脸上却藏不住的暖意。
“下意识嘛,没办法。”闻青青挤了个眼色,视线又意味深长地在她和郁禾安之间打了个转,嘴角挂着压不住的笑意,“你们继续,我先回去,温馨一会儿找我哦。”
说完,人已经噔噔噔上了跑进去老远,回头还不忘补一句:“校门口可不许干什么坏事哦!”
“好巧,真的好巧,你说怎么就这么巧呢。”郁禾安忽然插了一句,语气一本正经,眼神却揶揄地看着她。
温馨瞪了他一眼,但嘴角已经忍不住微微翘起。
她看了他一眼,轻声道:“快回去吧,天凉了。”
郁禾安点头,仍不死心地问:“那刚刚那个动作,是不是打算亲我?”
“你想太多了,我是要——”她顿了一下,清了清嗓,“……跟你说再见。”
他笑了,眼睛弯成好看的弧度,像真被哄住了,又像根本没信。
“那下次别说再见,说‘下次见’。”
温馨挑眉,“这也能撒娇?”
“你看我干什么都是撒娇。”他后退一步,朝她挥挥手,“下次见。”
温馨站在原地,看着他慢慢走远,背影还是一如既往的挺直、安静、却又像带着点不舍的停顿。直到他走出校门口灯光的照射范围,才慢慢消失在夜色中。
她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宵夜袋,还没吃呢就已经觉得甜得有点过分了。
十二月中,寒潮来得比预想中更早些,时间就这样悄然推进到了期末前夕,连空气里都开始弥漫起热气腾腾的奶茶味和图书馆自习室抢位的焦躁气息。而在一切看似照常的日子里,社团的“麦克白”终于迎来了首演。
剧院门口,横幅早已高高挂起——
“第七届大学联合莎士比亚戏剧节·压轴演出《麦克白》”
各校的观众、老师、嘉宾陆续入场,剧院前厅人声鼎沸,灯光璀璨,专业摄影机架在角落,对着这场学生演员、专业制作团队联合呈现的演出,记录下每一个热烈的瞬间。
舞台后台却是另一种气氛——紧张、专注、安静中混杂着一股隐隐沸腾的情绪。
温馨站在后台的长镜前,麦克白夫人的裙摆已经穿好,贴身束腰让她呼吸微紧。妆容比平时浓许多,眉眼间添了几分冷冽狠厉,一低头就能看到手指因情绪紧张而微微收拢,这次对比高中的那场演出要正式很多,她也有了不小压力。
她的角色是压轴第二幕的关键,在她尚未登台前,郁禾安早已在另一侧完成了麦克达夫初登场的段落。温馨隔着幕布听到了他那句台词——
“O horror, horror, horror!”
他声音喑哑而愤怒,那种悲痛中忍着血泪的咬牙声,瞬间就将气氛拉满。而她在侧幕后轻轻呼出一口气,手掌摊开又握紧,仿佛那不仅是戏中人的命运,也是一场属于他们的对峙与承接。
演出推进得顺畅又紧凑。观众席里鸦雀无声,连手机屏幕都悄悄调暗。温馨终于登台,身着黑红丝绒、目光高傲凌厉,她一开口,全场聚焦——
“Glamis thou art, and Cawdor, and shalt be what thou art promised...”
她把“野心”演得漂亮极了,不张狂,但每一帧都藏着**在眼底翻涌。她在台上斜倚栏杆、低语呢喃、掌控全场,像一位真正站在命运棋盘边的谋划者,也像把自己献给权力的殉道者。
郁禾安的麦克达夫始终克制却有爆发力,尤其最后与麦克白的对峙一幕——他挥剑而上,那句“Turn, hell-hound, turn!”怒吼出口,全场沸腾。两人刀光剑影、台词交锋、身形翻转,每一场对视都像是真情实感地在割裂什么。
戏到尾声,灯光缓缓熄下。
观众席沉默一瞬,紧接着是一片雷鸣般的掌声。
谢幕后,灯光转暖,演员们鱼贯退场。温馨摘下发饰,垂发松散,卸下戏服后走进后台角落的走廊,准备去卸妆。结果刚转角,就碰上了还没换衣服的郁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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