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我又被分手了?

12月30日,夜已很深,窗外是城市稀疏的灯火。

温馨独自半躺在床上,房间的灯还亮着,但她已经换下了西装,披着柔软的家居毛毯,手机屏幕反扣在床头柜上,一直没再碰。

她盯着天花板,没什么表情,思绪却翻涌得厉害。

这几个月发生的一切其实都是她意料之外的。

她想起自己生日前那次对话,两个人关于婚前性行为以及结婚的一些态度。

从那一刻开始,他们之间就像被不动声色地推开了一厘米,而那一厘米,后来成了一条无声的鸿沟。

她不是没回忆过大学四年,那个总带她去吃夜宵、在学校门口等她下自习、给她做项目模拟PPT的郁禾安;那个总被朋友说“你俩谈的稳定的可怕,啥时候结婚?”,当时也只当是打趣。

可现在再面对一个会议室的桌子,她们之间放的不再是项目笔记,而是一份份对赌协议、责任条款、流程压线——还有不能明说的信任裂缝。

他们没有变质,只是被困在了现实的机制里。

她忽然又想起父母的婚姻,想起自己之前总是在问:“你们为什么不离婚?”妈妈淡淡说了句:“利益共同体,没人愿意先走。”

她小时候不懂,以为自己一定不会那样。

可现在她突然明白,有时候放弃感情不是因为没感情,而是因为感情不能成为影响判断的砝码。

而她和郁禾安,一直都没有认输,只是太努力扮演好各自位置上的人,反而没力气继续做彼此的依靠。

她慢慢坐起身,抱着膝盖,看着黑夜中的城市。

心里有个声音轻轻响起——

既然爸妈可以因为利益绑定在一起不离婚,那为了各自能走得更远,他们是不是也可以为了各自更好的发展而选择分开?

她忽然觉得鼻子有点酸,但没有哭。

她只是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解锁,犹豫了几秒,在通讯录里点开“郁禾安”,手指悬停在消息框上,最终却还是没打字。

她转而点开日历,看了一眼。

明天是12月31号,周末,周日。

最后一天了。

她合上手机,关了房间的灯,在黑暗中重新躺下。

12月31日夜,倒数前十分钟。

温馨原以为这天会这样静悄悄地过去。

她窝在沙发上,毛毯盖过膝盖,电视开着,却没听进去任何一个字。窗外的街景静得出奇,偶尔有几辆车缓缓驶过,车灯一闪而过,把窗帘边缘的光线割裂得像潮水。没有烟花,也没有鞭炮声,北京的夜空干净得像一块巨大的沉默幕布。

她心里有点堵——不是被热闹刺激到情绪波动,而是这座城市太安静了,安静得仿佛谁的心事都被它照得通透无比。

门铃忽然响了。

她一怔,以为是错觉。接着,又响了一次。

她缓缓站起来走过去,打开猫眼,是郁禾安。

……

门开了一条缝,郁禾安站在门外,外套半湿,眉眼被风吹得微红。眼神却清醒得近乎锋利。

温馨怔了一下,还没开口,他就先一步问出口:“我又被分手了?”

她下意识地蹙眉。

“这次都不准备通知我一声了吗?”他语气不高,但压着一股藏不住的情绪波涛,像一根紧绷的琴弦,随时要崩。

“我没说要分手。”温馨语调很平,甚至冷静得像在应对客户的恶意索赔。

“可你已经决定了,”他往前一步,站在门口,“你搬走、断联、除了工作不回别的信息。你觉得我会不懂?”

“你太不理智了,”温馨不想跟他争,声音微低,“我不想吵架,等你情绪过了我们再说。”

郁禾安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那个笑太短促,像是对自己的嘲讽:“所以我现在连吵架的资格也没有了吗?”

温馨听着那句“资格”,心头一震。毛毯从肩上滑落,她站得更直了一些,语速却依旧不紧不慢。

“不是没有资格,是没必要。”她顿了顿,眼神淡下去,“你没必要专门跑过来就为了和我说这个,我也没想你说的那些问题。”

“你不是没想过,你是早就决定了。”郁禾安往屋里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客厅,温馨换下的西装还挂在沙发边,他声音低下来,“你打算一个人把这段感情处理成一场干净利落的撤资。你太擅长抽身了,温馨。”

温馨咬了咬牙,脸色终于变了:“我没说要分手,你现在这么感觉只能说我们两个之间确实已经出了问题。”

“所以更应该多交流好好谈,不是吗?”

“谈了然后呢?有什么用?”

两人都沉默了几秒。

郁禾安靠着门,垂眼,声音却仍是压着火的:“所以你就开始避免交流,你不信我?”

“不是不信你,是我不能拿所有人、所有事去赌‘信你’。”

“你讲得真漂亮,跟汇报似的。”他说完这句,终于收起了眼里所有的情绪,“温馨,你知道你什么时候最让我觉得可怕吗?”

她没说话。

“就是像现在这样——你什么都懂,什么都算到了,但就是一丁点情绪,一点‘我在乎’的意思,你都不肯给。”

温馨的手指紧握着,指尖几乎陷入掌心。她盯着郁禾安那张一贯沉稳的脸,却突然笑了一下,眼里没什么温度。

“你又懂了。”她语气平静得近乎讽刺,“你总是这样,一副什么都看穿的样子,说我抽身,说我算计。那你呢?每次干点什么上着火呢就是一盆冷水浇下来,你还说这些年你有多对我好,我说的每一句‘我爱你’,哪一句是有回应的?”

郁禾安微微皱眉,低声道:“温馨——”

“别叫我!”

屋里陷入短暂的死寂。

郁禾安脸色终于变了。他的眼神晦暗,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样。紧接着,他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门都没有关,整个房间陷入空荡荡的回音。

温馨站在门边,愣了几秒,不敢相信郁禾安就这么跑了,她走出去看了几眼,人真的走了。她没有哭,但眼神空了许久,好像脑袋里也一下清空了。

她站了多久自己也不知道,直到郁禾安再次出现。

郁禾安回来了,手上提着个便利店的袋子,鞋都没换,直接走了进来,顺手把门关上。风被他带进屋里,冷得像是一场强制唤醒。

温馨愣住,整个人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跟着:“你——”

“闭嘴。”他语气很轻,但有压不住的情绪,“别说话了,温馨。”

他将袋子放在茶几上,里面是两瓶酒,还有一盒避孕套。包装清晰、扎眼。

她怔怔看着那盒东西,一瞬间有些无法反应。

“我以为所有的克制都是对你的保护,”他低着头,嗓音沉哑,“没想到这个会让你在意这么久,‘我爱你’太隆重了,那是结婚才会说的话,你并不想和我结婚,我知道。”

温馨看着桌上的避孕套,像被扇了一个响亮的耳光,脸色一点点冷下来。

她缓慢地开口,声音发干:“所以你现在想干嘛?靠这一盒东西挽救我们的关系?”

郁禾安沉默几秒,眼神复杂地望着她。

她笑了一下,那笑意薄而冰冷:“我告诉你郁禾安,我可没欲求不满成这样,我就算真的有需要,我有的是方法去找年轻好看的小男孩,哦,不对,有的是年轻好看的小男孩想倒贴我,我压根儿就不缺你。”

“这就是你的心里话吗?”

“对。”

她这句话像一把刀,直接扎进了郁禾安的沉默里。

两人面对面站着,空气像被什么强压着,快要炸开。

她忽然伸手将茶几上的避孕套拿起来,扔回他胸前:“你带这个回来是什么意思?早不做晚不做,现在怎么的,想验证我是不是还对你有**?”

两人靠得极近,呼吸都交缠成一团烈酒味的火。

郁禾安低声问:“没有吗?”

她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眼神像刀子——又像陷阱。

他俯身吻住她。

这个吻没有一点温柔,带着所有没说出口的隐忍、**和翻江倒海的破裂情绪,像是要把这些日子来所有的压抑与克制全都撕开。虽然刚刚话说的很满,但她没有躲,反而伸手勾住了他的后颈。

郁禾安的吻像压抑太久的野火,一触即燃。他的呼吸重重地洒在她脸侧,带着冷气,也带着隐忍到极限的情绪。他的手扣着她的腰,像要将她整个揉进身体里,压住她那一句句带刺的冷嘲热讽。

温馨没退,反而主动贴近了几分,唇齿间混着火气。她指尖穿过他风吹得冰凉的后颈,往上一勾,把两人彻底拽进一场无可避免的失控。

他喃喃地低声靠在她耳边:“温馨,你一点都不诚实。”

她轻笑,气音混着轻微的喘息:“送上门的,当然不拒绝。”

郁禾安的眼神变了,低低地骂了一句,像是终于放弃了所有的克制。下一秒,他抱起她,直接朝房间走去。温馨并没有挣扎,甚至主动勾着他的脖子,眼神半眯着,带着一点危险的慵懒。

进门的瞬间,她回头用脚勾上门,门“砰”的一声被关死。

房间里灯没开,只剩窗外昏黄的光线穿过半拉窗帘,斜斜地落在床上。郁禾安把她放在床沿,自己立着俯身,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她一边解开自己的扣子,一边轻声问:“你不是说‘我爱你’太隆重了吗?那现在这个算什么?报复,还是体面地告别?”

郁禾安看着她,眼里没有回答,只有越来越深的情绪。他俯下身,动作几乎是粗暴地吻住她的锁骨,一边扯下她的衣服,一边低声近乎咬牙:“随你怎么想,反正一会儿也想不了别的了。”

“警告谁呢?”她喘着气问。

“你说呢?”

衣服在黑暗中被扯落、压住,温馨被他按在床上,笑意却没有退去,反而像刀刃上染血的艳红,危险得勾人。

“那你就试试看,”她低声说,声音有些哑,“看看我能不能不想别的了。”

夜色像罩下来的一层墨。

整个房间只剩衣料摩擦、气息起伏和沉重的喘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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