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洞穴里一片昏暗，只有顶端的石缝透进一缕微光，照亮了身前三尺之地。
灵均撑着手臂坐起，浑身骨头像散了架般疼，丹田处的绞痛虽缓了些，却依旧空荡荡的，只有那缕混沌气还在缓慢游走，像是在守护着什么。
“醒了？”
一道低沉的男声突然响起，带着几分沙哑，却异常好听。灵均猛地抬头，看向洞穴深处——那里盘踞着一条通体漆黑的巨蛇，蛇身粗如水桶，鳞片在微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而蛇头之上，竟顶着一张俊美的人脸。
是玄蛇！
灵均心头一震。她曾在玄渊宗的古籍里见过记载：上古玄蛇，半蛇半人，能吐纳天地灵气，修为高深者可活万年。只是这等神兽早在千年前就已绝迹，没想到竟藏在玄渊宗的后山禁地。
玄蛇缓缓抬起头，人脸的轮廓在昏暗里格外清晰，金色的瞳孔像淬了熔金，直直盯着灵均：“玄渊宗的小弟子，胆子倒不小，敢闯我的地盘。”
灵均握紧拳头，强压下心底的惧意：“前辈，我并非有意打扰，只是被宗门长老追杀，迫不得已才逃到此处。”
“追杀？”玄蛇嗤笑一声，蛇尾轻轻扫过地面，带起一阵冷风，“玄渊宗不是自诩名门正派吗？怎么，连自己的弟子都要赶尽杀绝？”
灵均沉默片刻，将长老们为了给林清砚传功、设计害她的事简略说了一遍。玄蛇听完，金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冷意：“一群鼠目寸光的东西，竟想靠掠夺他人修为走捷径，难怪玄渊宗这些年越来越没落。”
“前辈，”灵均看向玄蛇，眼神里带着一丝恳求，“我如今修为尽失，又被宗门追杀，恳请前辈收留，若有来日，灵均必定报答。”
玄蛇盯着她看了片刻，突然笑了——那张人脸笑起来时，竟带着几分邪气的好看：“收留你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前辈请讲。”
“我被困在此处已有千年，”玄蛇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疲惫，“当年与人打斗，内丹受损，需以混沌气温养。而你体内，恰好有一缕混沌气。”
灵均一愣，下意识摸了摸丹田的位置：“前辈是想……要我的混沌气？”
“不是要，是借。”玄蛇摇摇头，“我可以帮你恢复修为，甚至帮你超越从前，但你需每日以混沌气渡我，助我修复内丹。待我内丹痊愈，便送你离开，如何？”
这条件对灵均来说，几乎是天上掉下来的机缘。她如今修为尽失，仅凭自己，别说报仇，就连活下去都难。若能借玄蛇之力恢复修为，再找长老们算账，倒也可行。
“好，我答应你。”灵均毫不犹豫地点头。
玄蛇见她答应，金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满意。他缓缓抬起蛇尾，指尖（蛇爪幻化出的手指）凝聚出一缕黑色的气息，轻轻点在灵均的眉心：“这是我的一缕本源气息，可暂时护住你的心脉，也能帮你感知天地间的灵气。你先调息片刻，待恢复些力气，我便教你如何引气入体。”
黑色气息入体，灵均只觉得一股温暖的气流顺着眉心蔓延至全身，丹田处的绞痛瞬间消失，连带着身体的疲惫也减轻了不少。她依言盘膝坐下，闭上眼睛，开始尝试感知周围的灵气。
以往她修炼时，灵气如同潮水般涌来，可如今失去修为，感知灵气竟变得异常艰难。好在有玄蛇的本源气息指引，半个时辰后，她终于捕捉到一缕微弱的灵气，缓缓引入丹田。
“不错，”玄蛇的声音在一旁响起，“虽然慢了些，但底子还在。记住，你如今修炼的，不再是玄渊宗的‘清灵诀’，而是我教你的‘玄蛇吐纳术’。这功法霸道，却能最大限度地吸收混沌气，待你修为恢复，便是那些长老们的死期。”
灵均睁开眼，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她不会忘记，祖祠里那些人冰冷的眼神，不会忘记，他们为了利益，竟能对她痛下杀手。
接下来的日子，灵均便在洞穴里安心修炼。玄蛇的“玄蛇吐纳术”果然霸道，不过十日，她便重新凝聚出了灵力，虽然只有筑基初期的修为，却比从前同境界时凝练数倍。
这日，灵均刚结束修炼，玄蛇突然开口：“今日不必渡我混沌气，你随我来。”
灵均起身，跟着玄蛇往洞穴深处走。越往里走，光线越亮，最后，他们来到一处宽敞的石室，石室中央，摆放着一块半人高的陨星石——正是灵均幼时吸收混沌气的那块。
“这块陨星石里，藏着不少混沌气，”玄蛇指着陨星石，“你试着将它吸收，对你修炼大有裨益。”
灵均走到陨星石前，伸出手轻轻触碰。指尖刚碰到石面，便有一股精纯的混沌气顺着指尖涌入体内，丹田处的混沌气瞬间变得活跃起来，与涌入的混沌气交织在一起，疯狂地旋转着。
“稳住心神，不要急。”玄蛇的声音适时响起，“引导混沌气融入灵力，让它们相辅相成。”
灵均深吸一口气，按照玄蛇的指引，慢慢引导着混沌气与灵力融合。一个时辰后，当她再次睁开眼时，丹田处的灵力已然暴涨，直接突破到了筑基中期！
“多谢前辈。”灵均躬身行礼，语气里满是感激。
玄蛇摆了摆手，金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你也不用谢我，我们不过是互相利用。对了，明日起，我教你些防身的术法，免得下次被人追杀时，还像只丧家之犬。”
灵均点点头，没有反驳。她知道，玄蛇说得对，如今的她，还太弱了。
只是她没看到，在她转身继续修炼时，玄蛇盯着她的背影，金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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