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北寒渊的风裹着碎冰,刮在修士们脸上如刀割般疼。混沌渊的入口隐在厚重的黑雾中,黑雾翻滚间不断滴落黑色液珠,落地便腐蚀出细密的坑洞——这便是蚀灵大阵的外层屏障,连金丹期修士的灵光罩都能轻易消融。
“都退后!”玄蛇上前一步,将水晶碎片举过头顶,淡金色灵光瞬间扩散开来。令人惊异的是,那些凶戾的蚀灵雾竟像遇到磁石般,纷纷朝着水晶碎片聚拢,被灵光灼烧得滋滋作响。他踏着黑雾前行,每一步落下,脚下的黑雾便化作无害的白气,硬生生在大阵中开辟出一条通路。
可就在通路延伸至入口时,水晶碎片突然剧烈震颤,黑雾中浮现出无数细小的符文,竟与水晶表面的纹路开始共鸣。“不对劲!”玄蛇脸色骤变,想要收回灵力,却发现水晶已被黑雾牢牢缠住,“这大阵……在吸收水晶的力量!”
“是壳人族的血脉共鸣!”影尊的声音从黑雾深处传来,伴随着刺耳的冷笑,“千年前壳人族参与布下蚀灵阵,你们的水晶本就是大阵的‘钥匙’,如今正好物归原主!”话音刚落,通路两侧的黑雾突然化作利爪,抓向队伍中灵力较弱的修士。
三位修士躲闪不及,被黑雾缠上后,灵脉瞬间枯萎成枯枝。宗主立刻催动防御阵护住剩余人:“灵均、沈清辞掩护玄蛇!其他人跟上,不可停留!”灵均挥出混沌金光斩断袭来的黑雾,沈清辞则布下星轨屏障,将扩散的蚀灵雾挡在外侧。玄蛇咬牙催动本源之力,水晶碎片爆发出强光,硬生生挣脱黑雾纠缠,拖着疲惫的身躯冲进入口。
穿过外层黑雾,眼前景象骤然变换。中层幻音海竟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紫色水域,水面漂浮着发光的莲灯,悠扬的歌声从水下传来,入耳便让人浑身酥软。“这歌声能麻痹灵脉!”紫霞长老立刻提醒,却已太迟——几位修士眼神涣散,径直朝着水域深处走去,踏入水中便化作一缕紫烟。
“是幻音魔的余孽!”沈清辞运转星神之力,银蓝色灵光灌入双耳,“这歌声藏着蛊惑人心的幻境,越是执念深的人,越容易中招!”话音刚落,人群中突然响起怒喝:“灵均!都是你害我们身陷险境,拿命来偿!”
说话的是玄渊宗的叛逃弟子李默,他此刻双眼赤红,握着长剑直刺灵均。原来他当年因偷练邪术被逐,心中一直记恨灵均的揭发,幻音正好放大了他的怨念。“清醒点!”灵均侧身躲过,混沌金光扫过他的眉心,李默身形一滞,却又被更强的歌声卷入幻境:“你母亲就是伪君子,混沌晶本就不该归你!”
随着他的嘶吼,又有十余位心怀执念的修士被蛊惑,纷纷拔出武器对准灵均三人。“沈清辞,能不能切断歌声源头?”灵均一边抵挡攻击,一边大喊。沈清辞眺望水域中央,那里悬浮着一颗拳头大的紫色晶石,歌声正是从晶石中传出:“那是幻音珠!我去毁掉它,你们稳住局面!”
他化作一道星芒冲向中央,刚靠近幻音珠,水下突然窜出数十条紫色触手,缠住了他的脚踝。沈清辞挥剑斩断触手,却发现触手断裂处涌出的紫色液体能腐蚀星刃。“这些是被蛊惑修士的怨念所化!”他心头一紧,索性引爆部分星神之力,银蓝色星焰席卷水面,暂时逼退触手,一剑劈向幻音珠。
幻音珠碎裂的瞬间,歌声戛然而止,被蛊惑的修士纷纷清醒过来,看着手中的武器满脸愧疚。李默更是跪倒在地:“灵均师妹,我……”话未说完,便咳出一口黑血——他被幻音侵蚀过深,灵脉已彻底损毁。
“别浪费时间,渊主还在里面。”玄蛇扶着水晶碎片站起身,碎片的光芒已黯淡许多。灵均清点人数,百余位修士此刻仅余三十一人,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伤。众人穿过幻音海,前方出现一道巨大的石门,门上刻着混沌魔神的狰狞浮雕,正是混沌渊的内层入口。
就在灵均伸手去推石门时,一位刚被唤醒的修士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眼神惊恐:“刚才幻境里……我看到渊主站在封印台前,他说……他说你的母亲没有死!”
灵均浑身一震,混沌晶猛地发烫:“你说什么?”
“他反复说,‘灵脉守护者的后裔,来见你母亲最后一面吧’,还说……你母亲的魂魄被封印在魔神体内,只要魔神苏醒,她就会成为魔神的养料!”修士的声音带着颤抖,“他是故意让幻音传递这些,就是要扰乱你的心神!”
石门在此时轰然洞开,内层的黑暗中传来渊主的狂笑:“灵均,你终于来了。要不要亲眼看看,被封印千年的母亲,如今是什么模样?”
灵均握紧混沌剑,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顺着剑身滴落。她抬步踏入黑暗,身后的沈清辞与玄蛇立刻跟上,三十位修士紧随其后——无论前方是真相还是陷阱,他们都已没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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