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试探

此刻那只会陪笑的怂包三皇子正与他的王妃对着床铺“发愁”。

“出门在外还是小心行事,这里都是当地官府的人,一直分居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怀疑,还是住在一处最为稳妥。”萧烛年郑重道。

“反正我没意见,不过连着十几天睡在软榻上,你腰受得了么。”尹郁欢眯眼笑看着他,仿佛此时商讨的问题与自己毫无干系。

萧烛年早习惯了她的阴阳怪气,他随手抚了抚衣摆,“谁说我要睡软榻?”

尹郁欢捂嘴,佯装惊讶道,“难不成堂堂王爷想睡地上?”

萧烛年眼尾的余光瞥了她一眼,指着侧边木床道,“那么大一张床应该不是摆设吧。”

“要睡床早说啊,不过先说好,我可不睡地上。”

要论墨守成规,尹郁欢绝对排不上名号,标新立异之流她倒是能稳居榜首之位。

萧烛年走到桌案前坐下,随手翻开一册书卷。他好心提醒,“同床共枕貌似吃亏是你。”

尹郁欢倒是不以为然,她慢慢移到桌案前,倾身伏在案上。微弱的烛光勾勒出萧烛年柔美的轮廓,尹郁欢肆无忌惮地欣赏起眼前人的美貌,丝毫不惧亦不见收敛。

“宁王殿下这么好看,跟你睡在一起肯定是我占了便宜的,怎么能叫吃亏,除非——是殿下你,对我图谋不轨。”

萧烛年将挡在眼前的书放下,露出那双幽深的黑眸,“我拉你入局,可不就是图谋不轨。”

他直直地盯着眼前之人,垂眼扫过她润红的唇瓣,面上满是侵略的意味。他俯身将手肘抵在桌案上,缓缓向她靠近。

屋内的气氛一时陷入某种诡异的静谧,暧昧朦胧,氤氲迷离。两人的距离最终定格于咫尺之间,近到一丝细小的波动,都会引起鼻尖的触碰。

尹郁欢没有后退也没有躲避,她的眼底正含着纯欲的波光。忽然,她偏头俯身,直迎着对方的那一抹朱红。

萧烛年及时抽身,猛地后撤。他能感到她性格里掩藏不住的乖张与癫狂,自然也预料到了她回击时的迅猛与嚣然。

他与之拉开一段距离,又将人推远了几分,“你就不能改改你的脾性,有人挑衅,就一定要接招?”

“火都点了,你还要跟我玩欲情故纵?”尹郁欢坐到床上,抬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她活了这么多年,头次碰上教她做事的,她必然要与之较个高下。

“如果你脱光了爬上我的床,我说不定会考虑一下。”萧烛年见她是认准了撞上南墙也不回头,索性就探探她的底,看她究竟能玩到什么地步。

“你想试试也不是不可以。”

萧烛年莫名觉得,她并不像说说而已,为防她接下去有什么过激的举动,他决定先行中断这场毫无意义的争端。

“我倒是不介意,不过这种无关紧要的嘴仗,大可不必认真到这种地步。”

尹郁欢双臂环胸,懒懒地靠在床栏上,“你们宫廷之人,就是玩不起!”

萧烛年从她的言语中隐隐读出了点凄凉的味道,他能听出她似在指桑骂槐,但他没有盯着宫廷二字不放,而是将话题又转回到了原来的轨道。

“我是怕你趁人之危。”

尹郁欢抬眼,将人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打量好几遍,这才道,“你太看得起自己了,一副皮囊而已,我又不是没有,才没那么稀罕。”

过了很久,萧烛年都没有再言语。所以毫不意外,尹郁欢再次于谈话间睡着了。这次萧烛年倒是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他无奈地将人放平在床上盖好被子,自己却还是拿着毯子转到了软榻之上。

第二天一早,两人是被外面的一片喧哗吵醒的。

二人穿戴整齐来到府门外,就见一名妇人跪在门外,边磕头边高声大喊,“请宁王殿下为我做主,请宁王殿下为我做主……”

“什么情况?”

没等齐安回答萧烛年的问题,宋漓便带着一帮衙役匆忙赶来。

“还愣着干嘛,此等不分轻重的贱民也敢打扰宁王殿下的清净,立刻把她抓起来关进大牢!”

“等等。”萧烛年一抬手阻止了衙役的动作,他走到妇人面前,“你有何事不能上报当地官府,非要本王替你做主。”

那妇人刚要开口,宋漓却抢言道,“王爷,下官知您仁义之心,只是这帮妇人惯会惹事,恐说出什么污言秽语脏了殿下的耳,还是交给下官处理吧,下官保证他们不会再出现在您眼前闹事了。”

“本王是在问她。”萧烛年明明声色亲和,却不觉让宋漓毛骨悚然。

“说吧。”

再次得到萧烛年的应允,那妇人僵直的身子方才放松几分,“王爷,民妇的女儿被歹人所害,官府包庇真凶,拒不受理案件,民妇诉告无门,幸得宁王殿下亲临,民妇斗胆请宁王殿下替我做主,将那个害人的凶手绳之以法!”

她的语气越发急促,越说恨意越浓,一下下额头磕地的响声,直砸进人心底深处。

“一派胡言,对着宁王殿下你发什么疯病,快把人带走。” 很显然,宋漓对此没有丝毫动容。

“既然冤都叫到本王面前来了,本王也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萧烛年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倒让手持棍棒的官府士兵都僵在了原地。

宋漓见势不妙,还想再挣扎两句,“可是王爷……”

谁曾想萧烛年直接无视了宋漓,他对着妇人道,“你女儿是在哪里被害的,先带本王去案发现场看看吧。”

宁王发话,谁敢阻拦。出了都城瑜川,宁王殿下的地位还是不容小觑的,毕竟是皇帝之子,这些小官小吏就算再看不起他,又有谁敢公然违令呢,即便市井传言再过泛滥,可是面对面的气势压制,他们又怎会赌上自己的前途继续依托于传言行事呢。

萧烛年带着尹郁欢,拖着狗皮膏药似的广陵官府众人,跟随妇人来到她家中。

进入小院推开简陋的木门,只见一个人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很显然她就是妇人口中惨遭杀害的女儿。

现在并非盛夏,但气温也并不算低。尸体在屋内应该停放了很久,令人作呕的尸臭味已经在屋内弥散开来。

萧烛年正欲走近细看,宋漓的声音却再次自耳边响起,“王爷,这屋内气味难闻得厉害,要不您还是先去衙门歇着,下官派人处理过后,再去向您回禀情况。”

“本王做事的时候,不希望有人插嘴。”

萧烛年的不怒自威,不禁让宋漓脊背一凉,他不禁怀疑,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宁王殿下。

萧烛年走到那名少女僵直的躯体前。她狰狞的面目下隐隐透着痛苦与绝望,不知那是她的死状给人造成的错觉,还是说那该是她临死前最后的诉告。

“她脖颈处有明显的勒痕,是窒息而亡吧。”一直默默随行的尹郁欢,在观察过尸体后,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萧烛年封王前长居于宫中,见过的死人也不算太少,“从死状看,应该是勒死的没错。”

尹郁欢毫不避讳地直接上手,她双指抬起尸体的下巴左右看了看,“不过这勒痕,貌似有点奇怪。”

萧烛年继续盯着尸体看了好一会,他垂眸沉思了片刻,转而看向那妇人,那粗布素衫的妇人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慌乱地低下了头。

萧烛年抬眼收回视线,他寻了屋内唯一的一把椅子坐下,手指交错手肘随意搭在扶手上。

“你是在哪发现她的,案发现场能大致描述一下么?”

听见问话,妇人立即躬身回应,“民妇是在家中发现小女尸体的,三日前我干完活回到家中,就看见她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我连忙去请隔壁的古郎中,结果他检查完我女儿的情况后竟然告诉我,小荷早就断气了,救不活了。我不死心,求他再想想办法,可他只说发现的太晚了,任谁来都是回天乏术了……”说到最后,她涕泗横流,肩膀不住的颤抖,已然泣不成声。

“把古郎中请来。”

萧烛年吩咐,宋漓是不想动也不得不动,于是他亲自带人去隔壁把古郎中押了过来。

“王爷,人来了。”

萧烛年一看宋漓的架势,眉头就是一皱,“本王是让你把人请来,他是证人不是犯人,真不知道你们广陵官府是怎么办事的。”

被这看似平和的语调训斥一通,宋漓只得狼狈地将怒火转移到了手下人身上,“都聋了啊,没听见王爷说话吗。快把人放开呀!”

那古郎中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小人向来安分守己,从没做过伤天害理之行,大半辈子仅靠行医过活,不敢做任何违法乱纪的事啊,宋大人是不是抓错人了啊。”

“你别害怕,本王不是要抓你,只是想问你一些问题。”萧烛年见他抖得厉害,便出言安抚。他指着床上的尸体,“这家的女儿,死的时候找你看过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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