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轮到我了。”她捂嘴打了个哈欠,“清水,先把我炖的那锅王八汤端上来,给王爷尝尝本妃的手艺。”
“站住,我不喝那东西。”还王八汤,就是山珍海味只要是出自尹郁欢之手那谁敢吃啊。萧烛年抬手叫停,可是清水除了自家小姐以外怎么会听别人吩咐。
这边尹郁欢绕着圆桌就移到了萧烛年跟前,“王爷~”
晨起时那一连串‘关怀备至“,比起这一声王爷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打着几道弯还带着颤音,简直威慑力十足。
萧烛年先眼神示意齐安出去把清水揪回来,然后换了把椅子,跟尹郁欢保持安全距离,“欸,打住,你有什么事就快说,少装鬼出来吓唬人。”
他也算是反应过来了,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尹郁欢恐怕是有事相求,所以才特意跑这来跟他献殷勤吧。
太后寿宴那晚刚是不欢而散,之后他二人几乎是没见过面也没有交流,尹郁欢肯定是觉得她贸然开口自己肯定不会答应她的请求,所以她就另辟蹊径,主动求和。
只能说她诚意确实很足,就是差点把他给送走了。这种事要是多来几次,他的坟头草估计比太子长得都快了。
听见萧烛年这么说,尹郁欢也不装了。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跟聪明人说话就是少费口舌。
“好吧我确实有个事需要找你帮忙,皇上不是允了你协理通察院的权力吗,这次柳胭馆出了个案子,你能不能捎上我一起去看看。”
“这事跟你有关?”
“有啊,阿襄姐被李邢督请去帮忙了,我就也想去凑凑热闹,我父亲是太医院署令,药理什么的我可比阿襄姐在行的。只是他们通察院有禁令,闲杂人等一律不许入场,所以萧烛年,麻烦你走一趟带我进去看看呗。”
萧烛年难得觉得自己的名字的如此悦耳。果然疯病好了,人都看着顺眼了不少。“我竟不知道你何时如此热心,连李知洲的烂摊子都想帮一帮。
“听说他昨晚就守在对面的凝香苑,中午倒是可以带你去看看。”他今日的确想去趟柳胭馆,带上尹郁欢不过就是举手之劳,不过松口的根本原因还是他实在不想反复经历那夺命的连环攻势了。
尹郁欢也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爽快,看来此人真是胸襟开阔,一点也不小肚鸡肠。“还等中午干什么,现在就走吧,邢督不是就在现场吗,还怕去早吗。”
尹郁欢刚把人拖到门外,齐安和清水也推推搡搡的回来了。
只见他们争着一锅汤,齐安是小心翼翼,又怕动作大了把清水给烫了,又怕她真把汤递到萧烛年面前。清水端着汤锅,左躲右闪地倒是灵巧。
她看见尹郁欢和萧烛年就在门口,似是要出门地样子,忙喊,“王爷,王八汤不喝啦,好歹我家小姐一片心意,多少尝一口啊。”
“尝个屁啊。”这汤入口,他就要掉脑袋了。齐安死命拽住清水,不让她多迈一步。
这边萧烛年都答应帮忙了,尹郁欢肯定也不会再管什么王八汤了。萧烛年更是躲清水都来不及,自是装作完全听不见二人的对话。
他们异途同归地忽视了身后因他们而起的纷争,大步朝外走去。即是脚下生风嘴上也没闲着。
“我说你下次求人办事能不能拿出该有的态度。”
“我态度怎么了,谦卑有礼,张弛有度,不是很好么?”
“是,对……是很好,但是放在你身上,一般人真是消受不起。”
“毛病!”
柳胭馆距离宁王府还是有一定距离的,马车晃晃悠悠地行进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尹郁欢也迷迷糊糊睡到了目的地。
下了马车,萧烛年向守卫出示执事令牌,两人便一路畅通无阻地进入了案发现场。
前方,李知洲正指着窗口跟周晚襄交谈着什么,两人都听到了后头传来的脚步声,不约而同地回过头。
“宁王殿下,宁王妃。”李知洲向二人行礼,不过对于两人的到来他也很是意外,“王爷,您怎么来了,还带了王妃一起。”
萧烛年神色谦和,言辞郑重,“瑾国对于勾栏瓦舍向来管制严格,柳胭馆出了绑架案,本王理应来一同调查,正巧王妃也懂些药理,对毒物略知一二,昨日听闻凶手似是用了某种罕见的迷药,这才带她来一同看看。”
李知洲自然很乐意萧烛年的加入,“有王爷王妃在,定能对案情有所助益。对了,这位如梦药庄的周老板,是我请来协助调查的,大家也都认识,我就不特别介绍了。”
一番交谈过后,案件调查也步上了正轨。
柳胭馆到目前为止一共失踪了四位姑娘,最后一位失踪者是在前天早上被人发现的。由于绑匪太过谨慎,可供参考的证据仅为那一方残有不明药物的手帕。没有合理范围内的指向,就很难确定排查目标。所以李知洲决定带几人复勘现场,挖一挖会不会有什么遗漏的线索能使案件有所突破。
“这绑匪还真是狡猾啊,案发现场干净的不像话,竟一点打斗的痕迹都没留下。”尹郁欢走马灯似地勘察可以说是毫无收获,本来她也就单纯为了周晚襄而来,对案件的进展她并不关心。
“是啊,而且绑匪目的未明,如果没有新的线索,调查将很难再进行下去。”李知洲更是两案并行,他一面留意着周晚襄,一面又小心翻找着现场。
四人的勘察的小队,不知不觉演变成了萧烛年和他三个没用的帮手。最终唯一专心案情的宁王殿下,在最后一个被害者的屋顶发现了一块被移动过的砖瓦。
“这里似乎有点问题,你们要不要上来看一下。”他掀开那块瓦片,冲着屋内的三人喊道。
屋内三人先是面面相觑,而后就是三张困惑的面容。
“你什么时候上去的?”
“他什么时候上去的?”
“王爷什么时候上去了?”
就这样,他们三个人我问你,你问我,他问她,最后三人排着队从侧面的梯子上了屋顶。
“的确,这里有很明显的两道痕迹,应该是有人长时间蹲跪在这里形成的。”尹郁欢灵活地挪到楼顶边角,把着房檐冲下方的萧烛年问道,“其她失踪者的屋顶也有相同的痕迹吗?”
萧烛年此刻已从屋顶转移到了阁台,实在是四个人一同挤在房顶上多少有些奇怪。他循着声音望去,就看见某人正以一种极其的危险的姿势看着他。
他厉色朝下摆手,尹郁欢先是回头看了看,发觉他似乎是在叫自己下去,便不明所以地翻身跳到阁台。
萧烛年看她落稳到自己身侧,这才开口回道,“有,只是这里的痕迹最新,看起来更明显。”
屋顶上,周晚襄的手指悬空描摹着绑匪留下的痕迹轮廓,“看来凶手是在这里偷偷观察过屋内之人,然后挑选时机一击即中。”
“周姑娘似乎很了解犯案者的心理活动啊。”李知洲不知何时站在了周晚襄身后。与上次的局促与不知所措相比,认真办案的李邢督早已恢复了他的冷静和刻板。
“合理推测而已,难不成大人还有什么更高深的解读。”周晚襄平静的转身与他对视,丝毫不落下风。
短暂的对峙,李知洲最终选择以退为进,“那倒没有,既然姑娘这么聪明,不妨再帮本官想想,有关嫌犯的调查又该从哪方面下手?”
随着他的视线望去,周晚襄便知道他已经有了怀疑目标。“柳胭馆因为连发命案歇业多日,萧条冷清得厉害,反观对面凝香苑,入夜后门庭若市,好不热闹,因为对家停业,她们的生意肯定会是越来越好。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对家争夺市场,嫉妒坑害呢。”
“姑娘与本官所想还真是不谋而合,不如我们这就叫上王爷王妃一起,去对面打探一下情况。”
听到李知洲礼貌地询问自己的意见,周晚襄也好心地给予客观的分析,“大人一身官服,确定要这么大摇大摆的带人冲进去么?”
李知洲本就不是莽撞的人,此刻正静待她的下文。“不知姑娘有何高见。”
“高见不敢当,或许大人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
当然,二位的想法确实不谋而合,就有些苦了我们的宁王殿下。
当年容妃的姿丽在瑜川城中可是出了名的,见过她的人,谁人会不感叹一句倾国倾城。萧烛年可以说是完美继承了她母亲面貌上的优势,虽说他在朝中的地位的确一言难尽,但至少留得一张脸,也不枉被诟病为花瓶这么多年了。
如若以他的相貌扮成初到京都的风流公子,到凝香苑与姑娘们把酒言欢,顺便再套套她们的话,那还不是手到擒来,事半功倍嘛。
晚间,萧烛年一身墨色长衫,裹着毛领狐裘出现在凝香苑门前,他那出尘的气质极其惹眼,举手投足间尽显儒雅之风,端庄里竟还带出了些玩世不恭。
“演得挺像嘛,风流却不失本色,该不会这才是你本来的面目吧。”身旁的尹郁欢女扮男装,一身书生打扮,精巧的五官配上她白皙的面容,真不知该说这个书生太秀气,还是这个男子太文弱。
之所以这么形容,是因为尹郁欢给自己定位了一个病书生的人设,为了无限趋近于这种身份设定,她刻意画白了唇面,不时握拳轻咳。
“所以你到底跟来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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