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电话
常歌望着那幅画,心里的激动无法用言语表达,那块丑石上多了个人,但不是蔡小娇,而是他自己——常歌。
丑石上的男孩也是侧身,只不过是作俯视状,同样伸出了右手,两人一上一下,相向而视。常歌的右手紧紧的握着下面抬头仰视的男孩的右手,两人眼里都带着笑,带着化不开的柔情与蜜意。
颓废了半个月的常歌终于满血复活了,在一岛香画完那幅画,他抑制着激动的心情,最终没给两个男孩着色,依旧只是线条勾勒。
从那天开始,常歌白天忙,晚上便到蔡巍那里蹭饭吃,早饭有时也去蔡巍那儿。大刘和常歌都劝蔡巍不要再那么辛苦,年纪青青的,那么挣命干嘛?
其实,蔡巍自打春节年后就丢了第二份工作。他的第二份工作是每天晚上六点半到九点半在一家蔬菜市场帮老板整理一天的账务。市场的老板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脾气很好,对员工也不错,但春节过后,老板的妻子从老家到了这里,老板妻子亲自管起了账目。
不用听别人私下里的议论,蔡巍也知道是怎么回事,那老板不止一次让蔡巍做假账,弄出去不少钱,到底做了什么,肯定不是明面上的事。蔡巍也懒得管,市场是老板自己的,人家要求怎么做账,他就按照人家的要求去做。蔡巍嘴严实,而且向来不多事,所以深得老板信任。
蔡巍丢了第二份工作这件事是在出了正月一次三人聚餐时大刘问起的,因为自打正月十五后,常歌每天的早饭和晚餐几乎都在蔡巍那儿吃,这一蹭就蹭出了正月。大刘几乎每天都忙,这半个多月没来打搅二人,二月初三晚上,他来了蔡巍宿舍,跟着蹭饭吃。
大刘买了不少东西,常歌继续买水果,买各种酸奶纯奶,当然也买了不少蔡巍喜欢的零食。
大刘看着蔡巍,笑了:“小蔡巍,脸色怎么这么好看啊?白里透红,春天来了,你也要像花儿一样绽放呢,还是被常歌用水果奶补的?这俊俏的真跟个小媳妇一样。”
蔡巍红着脸小声说:“刘哥,你……你别说笑我了!”
常歌白了大刘一眼,笑着跟蔡巍说:“别理他,他就那德性!”
蔡巍做了四菜一汤,还用电饼铛烙了几张极薄的饼,常歌买的新鲜的蒜苗。
大刘看了看一桌子菜,又看了看常歌在蔡巍做饭时给他准备好的各类水果,眼珠一转,又开始了:“我说小蔡巍啊!你这样可不行啊!会把常歌惯坏的,以后难不成全是你做饭?不想让他下下厨房?”
蔡巍一边细嚼慢咽的吃着,一边笑着说:“没事的,我不犯愁做饭,再说了,厨房太小,两个人根本转不过身来!”
“那也不能惯着他!他本来就够懒的,你再这样惯下去,他都成个懒虫了。还有啊!一辈子长着呢!你得让他学点家务活,以后不行让他打扫卫生洗衣服也可以啊!不会全是你做吧?常歌也太不会心疼人了吧!自己的人得自己疼!”
这段文字之后,除了说话的人还在继续大快朵颐外,另两人全都停了筷子。常歌紧张的看向蔡巍,心里直骂大刘;蔡巍红着脸,低头不敢动。
常歌拿筷子另一端敲向大刘的头:“你吧唧的是什么话?你到底在想什么?刘立轩!”
大刘嘴里还啃着一块排骨,被常歌敲了一筷子后,好像才反应过来似的,一愣神,抬起眼皮看向二人,后知后觉的奥了声,道:“操!我还以为你们二人正在谈对象呢!那个——正月十四那晚我喝多了,有些事忘得差不多了,最后你们两个谈论的结果是兄弟,不是恋人啊?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都怪蔡巍你第二个老板,我刚才正想着他的事,结果也把你们两个的事给掺和进去了!”
常歌松了口气,他就怕大刘没个尺度,一旦说话不注意,让蔡巍多想,让他们刚刚好起来的关系再中途夭折,那常歌真是欲哭无泪。
常歌现在跟蔡巍说话都是小心翼翼,不敢说过火的,总是拿捏在兄弟之间交往的那个分量上。但常歌有他的小心思,话不多,事却做得不少,他还真帮蔡薇收拾屋子,帮蔡巍洗衣服了,这些活都是在蔡巍做晚饭时常歌做的。
常歌把水果准备好后,就在屋内找活干。开始时蔡巍还不好意思,后来慢慢的也就习惯了。有时两人还会在晚上去常歌宿舍看电影,然后再打游戏,游戏也是常歌教会蔡巍的。
为了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蔡巍在大刘说完后,立即改换了话题,问大刘:“刘哥,你想我们第二个老板什么事啊?”
大刘嘿嘿笑了两声,说:“今天才知道小蔡巍如今只干一份工作了,我以为你还像以前那样辛苦呢!你刚才不是说你们老板娘自己来了吗?是不是你们老板在外面有了女人,他老婆不放心,所以才从老家赶过来的?”
蔡巍脸又红了,这些话他不是没听过,蔬菜市场老板身边的一个小跟班就跟蔡巍说过,老板在外面养了个小三,花了不少钱,还问蔡巍是不是给老板做了不少假账,蔡巍又不傻,他当然不能承认。后来他才知道,老板的小跟班,是老板娘的堂弟,是老板娘派来监视自己丈夫的。再到后来,老板在外面养小三的事,整个市场上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了,肯定是老板娘的那位小堂弟放出去的风。
今年的正月初八,老板娘便从老家过来了,全盘接手了蔡巍原先干的活,账目亲自管理,直接掐断了老板的大钱来源。
就在前几天,跟蔡巍混熟了的一个小伙子还给蔡巍打过电话,说老板娘早晚是扭出了那个小三,没打没骂,继续让老板养着,但就是一分钱不给。那老板娘厉害的很,不只是娘家人支持她,连婆家人都偏着她,如今那老板是进退维谷,小情人不肯松手,老婆不给钱,天天愁眉不展。
大刘又笑了:“这样的男人,叫我说啊!就应该拉出去阉了,管不住自己的老二,那就直接把老二给废了,免得它惹事生非。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这种男人,下辈子让他做和尚,看看还敢不敢再随处撒野尿?”
蔡巍红着脸低下了头,常歌噗的一声乐了:“刘立轩先生,你知道咱们中国的一项有辱男人尊严的酷刑——宫刑什么时候被废除的吗?是南北朝时期的北齐,已经快两千年了,你大刘同志现在要重启这项刑罚吗?你会被全国的男人用唾沫淹死的!”
大刘鼻子里哼哼了两声,低头继续狂吃;蔡巍没忍住,笑出了声。
三人边吃边聊,时间过得很快,快九点时,蔡巍的手机突然响了,蔡巍拿起来一看,脸色一下变了,咬着嘴唇竟呆了。
常歌的筷子停在了空中,他两眼盯着蔡巍,不知道是谁让蔡巍的脸色如此难看。大刘则歪着身子,直接趴到了蔡巍手机上,然后便“我操”了声,坐直身子皱起了眉。
常歌一看大刘的反应,已猜出了个**不离十,难道是蔡小娇?常歌盯着蔡巍,蔡巍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脸上的表情让人见着就觉得可怜。
常歌站起来笑着说:“大刘,我想把床移移位置,你过去帮我一下!”
大刘一愣,然后呵呵笑了声,站起来跟常歌出去了。
两人回到常歌屋内,常歌把自己摔在沙发上,双手交叉放于头下,两眼盯着天花板,没来由的紧张起来,他觉得如这般美好的日子大概要到头了。
想想真是可笑,从去年的六月份自己恋上蔡巍,一直到十一月份,才跟蔡巍正式相识,但也只是见面打个招呼。真正的交心式交往是从去年的腊月十六开始的,可去年两人关系极好也只是维持了半个月,大年三十便闹了那么一出,一直到正月十四晚上,现在刚刚进入二月,两人关系的重新改善,也是只有半个月。
这前前后后的加起来,才一个月的时间,常歌觉得太短了,短的一眨眼的工夫,一个月就这样过去了,他还没回味完两人处在一起的滋味,难道又要出事?
“少爷,蔡小娇不会要跟蔡巍和好吧?如果不是这样,她怎么会在四五个月之后又突然打电话?他们两家已经是因为他们两人的事闹翻了,她现在打电话来,只有一种可能,她有可能后悔了,想跟蔡巍和好!”大刘试探着小声分析。
常歌闭了眼,叹了口气,苦笑一声:“应该是的,我也是这么猜的,如果不是想和好,她不可能打这个电话,已经是撕破脸了,怎么可能大晚上的突然来电话?”
两人在这儿猜测着,蔡巍在那边听着蔡小娇的哭诉,说自己后悔了,说那个男人是个骗子,现在对她一点儿也不好,她想蔡巍了,不想再过那种日子,想回来跟蔡巍继续一起安心工作,努力挣钱,买车买房。
蔡巍一直静静的听着,没说一句话。
在蔡小娇离开他的这四五个月里,他已经从绝望到失望,再到无望了。如今他刚刚把蔡小娇这三个字从他的生活里彻底遗忘,可生活却又跟他开了个玩笑,蔡小娇竟然在离开他近半年后又要回来,一回来便是痛哭流涕的说后悔,恳求蔡巍原谅她。
如果现在他的生活中没有常歌,蔡巍会毫不含糊的原谅她,甚至还会感激她重新回到自己身边。可现在,蔡巍的身边多了个常歌,虽然他跟常歌之间的关系,连他自己都搞不清,但他还是第一时间想到了常歌,他想常歌会不会难过,会不会伤心。
所以,在蔡小娇一通哭诉之后,蔡巍没有给出立即的答复,而是静静的听着,然后安慰蔡小娇,让她再给那个男人一次机会,毕竟她已选择了他,如果总是这么草率的说分手,她或许有一天也会后悔,就像她现在说后悔跟自己分手一样。
最后蔡小娇情绪平稳了些,答应蔡巍再看看,但她也说了,她跟那个男人和好的可能性不大,问蔡巍说过的话还算不算数,不管她什么时候回来,他都会等着她。蔡巍对她的心已由原来的爱极痛极到现在的无感了,但听着电话里自己爱了二十多年的女孩哭诉,他还是心软心痛了。
两人挂了电话,蔡巍重新收拾了一下心情,出去敲开了常歌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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