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试比文试难得多,因为草龟帮招收的人数有限,而报名的人又太多,最后决定按照比武的方式来选拔人才。
有人捧着个签桶过来,他们要按照抽签来决定比试的顺序。
季若望抓了一支签捏在手心里,拇指挪开看了一眼,“三十九号。”
很巧,这是他大学学号的数字。
武场比试台边,围了一圈草龟帮的帮众。他们对着台上的众人指指点点,时不时因为场上精彩的比试发出喝彩或者因比试人拙劣的武技而大肆嘲笑。
季若望能感觉到,跟他一批的那些人已经开始紧张了,有的人小腿肚子都在发抖。
季若望没比他们好多少,前世他上学期间要上台做自我介绍,或者做小组报告演讲时,也是这种感觉。
“三十九号!”比武的裁判大声念出下一轮的人员,“三十九号对阵二十八号!三十九号在吗?”
是他的号码!季若望感觉大脑一片空白,条件反射地举起了手,“到!”
众目睽睽之下,他走出人群,一步步登上比武台。因为太过于紧张,他还差点儿摔了一跤,引起了一阵嗤笑。
“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也来参加比武?!”二十八号是个肥壮男人,一脸的油腻,一上来就嘲讽季若望,“还是滚回家找你娘吃奶去吧!等下被我打倒,可别哭鼻子!”
他的话语引来一些人的附和,大部分人都不看好季若望。相比那个肥汉,他确实显得“瘦弱”了一些。
邓伍也来到了现场观战。见到叫嚣的四十号,他却是摇了摇头。
“大人似乎很看好三十九号?”旁边跟着的手下见状,问道,“不知这三十九号有什么特殊之处?”
邓伍笑了笑,“之前叛帮的刘三,就是此人抓到的。”
“兄弟们说的那个高手,竟然就是他?!”手下惊呼道,“真是人不可貌相,我看他的样子,不像个武夫,倒像是书院里的书生。”
“你且看就是。”邓伍只说了这么一句,就把注意力放到了看台上。比试要开始了。
比武规定,为免过大的伤亡,不得使用武器,只以拳脚分胜负。倒地后十个数内起不来,或是被逼出场外的为负。
那肥汉“嘿嘿”笑了两声,脸色狰狞,举起拳头就朝着季若望扑了过来!
面对他来势汹汹的攻击,季若望下意识的反应比脑子转得更快!
他旋身躲过拳头,一手抓住肥汉肩膀,另一只手锢住对手手臂,手上使劲用力。
“喀啦”一声,肥汉只觉得半边身子都麻了,胳膊传来剧痛,水桶般的腰情不自禁弯了下来。
下一刻,迎来的却是放大版的季若望的膝盖!
“砰!”“砰!”连续两声,季若望抬起腿,分别痛击了肥汉的面部和肚腹。
被坚硬的膝盖骨击打的疼痛是常人难以想象的,而且还是这种爆发似的猛击。
等季若望松开肥汉,他已经倒在地上起不来了。面部鼻腔出血,嘴角流出了黄色的液体,暂时失去了意识。
台下寂静了一瞬间,紧接着就爆发出了铺天盖地的欢呼声!
季若望干脆利落地击败了敌人,动作凌厉,丝毫不拖泥带水。而且还是“以弱胜强”,属于“逆袭”的戏码,满足了大家的口味。
对于众人来说,真是赏心悦目的一场“表演”。
情况很明显,这一局是季若望胜了。
季若望走下台时,脚步还是轻飘飘的,像踩在棉花上一样。
很多人朝他投来目光,有佩服,有赞叹,有羡慕和嫉妒……
跟其他人比起来,季若望的表现足够出色。换句话说,他看起来跟别人不是一个水平的。
邓伍的手下对自家老大心悦诚服,道:“大人您真是慧眼如炬,是小人我见识浅薄了。”
邓伍难掩得意地笑了笑,嘴上还要谦虚:“哪里哪里……”
‘这季若望倒还真是个难得的人才,不枉我提前向他示好。’邓伍心想,心里某个念头终于坚定下来。
季若望总共参加了四轮比试就成为了草龟帮的一员。每一轮都是摧枯拉朽的胜利。
第二轮的对手甚至放弃了比试,最后一轮的对手只在他手上坚持了三招就被他踢出了场外。
然后,所有入选的人员都被领到了一个大厅中。有人带着他们宣读帮规,给祖师爷上香。
帮规不长,都是一些什么“帮内要和谐、友爱互助”“不得叛帮”之类的内容。
但带领他们的人强调,这帮规是一定要背下来的,有时候上面会有人下来检查。如果背诵不出来的,就要被逐出帮去。
大家不敢不认真,季若望瞄到一些看起来就学习不好的,背帮规背得额头上的青筋都凸出来了。
最后管事宣布,明日晚草龟帮举行宴席,庆祝他们入帮。帮主也会到场,发表重要讲话,给他们分配今后的工作。
到那时,才算真正的入帮。
“你们回去可不要整什么幺蛾子。”管事警告他们说,“前几年有个倒霉蛋,因为太高兴了喝得烂醉,错过了宴席,被当场逐出帮去。你们可不要效仿他,明白了吗?”
“谢管事教诲,我等谨记!”所有人心中一凛,齐声应道。
管事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挥挥手,放他们归家去。
这帮“幸运儿”露出兴奋的笑容,四散开来,回家跟家人报喜去了。
季若望却被留了下来,留他下来的人是邓伍。
“邓堂主!”季若望拱手行礼。
“哎,如今你也是我们草龟帮的人了。大家兄弟一场,不必见外。”邓伍摆摆手,脸上浮出笑容,“我来是想问问你,可想好今后去哪个堂了?”
这还能自己选吗?季若望只答道:“但凭帮内吩咐!”
邓伍对他的回答很满意,他也不多试探,直截了当问道,“那好,我问你,愿不愿意到我们虎威堂来?以你的武功,我可以给你个管事做做。”
这一天时间,季若望除了比武,其余时间也没闲着。
他已经知道,草龟帮的权力和地位呈金字塔结构,最顶上是帮主,然后是两个副帮主,再到三名堂主。
堂主下,又有七八个副堂主,邓伍就是其中一员。
副堂主再往下,就是管事和副管事,最底层的是人数最为庞大的普通帮众。
也就是说,季若望如果答应邓伍,就能连跳两级。越过普通帮众和副管事,成为金字塔从下往上数第三层的阶级——管事。
季若望毫不犹豫,立马答应下来:“多谢堂主抬爱!”
但他马上又露出一副有些畏惧的神情,“可是……帮主那边……”
“这你不用担心,帮主不会介意的。”邓伍胸有成竹地说,“你只要记住,以后你就是我手下的人。而我们效忠的对象,是帮主和覃副帮主就行了!”
这几句话大有深意,季若望喏喏应是,暗暗记在心里。
邓伍又勉励了季若望几句,才打发他走了。此时来报名的人都已经走光了,草龟帮内灯火通明。
季若望走在回租屋的路上,脚步都轻快许多。
不管怎么说,他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摆脱了扛包做苦力,成为了当地一个蛮有势力的帮派的一员。
而且这个帮派不像影视剧里那样,整日打打杀杀,收小摊小贩的保护费。而是像一家有道上背景的大企业,有自己的生意和打手。
而行事风格据季若望的观察,偏向于中立,有自己的底线。
话说回来,清溪镇的衙门真是一点儿存在感都没有,好多事情都是草龟帮内部自己解决。
像季若望之前误打误撞制服的三角眼,草龟帮肯定没送到衙门,不知道是不是动用私刑解决了。
摇了摇头,季若望把这些需要动脑子思考的事情暂时抛在脑后。
今日比武累了,加上以后能干一份更加有前途的工作,不用再扛包,季若望不由心情大好。
他难得奢侈地拐去西市商业街,买了一只“富春烧鸡”,二两卤牛肉,半斤酸梅饮子,和一份酥油泡螺。
回到家,季若望分了两只酥油泡螺和上庄烧鸡(四分之一只烧鸡,带翅膀的部分)给房东大爷大娘,得到了老人们的连声感谢。
大娘将大海碗的米饭给他装得满满的,又开了腌菜罐子,把什么萝卜干、黄瓜条、腌豇豆和榨菜丝等堆了一碟子。
郑重渊回来时,闻到的就是浓浓的饭菜香味。
季若望笑眯眯地撕了个大鸡腿给他,两人没什么饭桌上的规矩,边吃边聊,谈起季若望今日遇到的事。
郑重渊给季若望带回了他不了解的关于草龟帮的消息。
草龟帮帮主铜仁和曾经是鹰爪手铜川的大弟子,铜川是一名化劲的宗师。
十年前,铜仁和因为得罪了某个权贵,被废了右手,武功再也不能寸进。心灰意冷之下,来到清溪镇建立草龟帮。
整个草龟帮,最需要季若望注意的人有四个。除了帮主铜仁和和副帮主谭丹,还有另一名副帮主,叫言泰,是个使刀的高手。
“还有一个呢?”季若望问,“是谁?”
“是铜仁和的宝贝女儿,被他送到外地读书去了。”郑重渊把鸡翅膀夹到季若望碗里,自己挟了一块鸡脖子吃,“但她很少回来,你不用担心。”
“那帮主夫人呢?”季若望又问,“说起来,帮里没人提到过这个人。”
“听说是铜仁和女儿出生时,难产过世了。”郑重渊想了想说,“那是铜仁和来清溪镇前的事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一桌的菜都让他们分着吃了,卤牛肉一般般,烧鸡好吃极了。鸡皮油亮酥脆,鸡肉香而不柴。
还有那酥油泡螺,做成牡蛎的样子,一股奶油的甜香。季若望吃着,却是想起前世蛋糕店里的泡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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