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城兵马司,分属东南西北中。除了拱卫皇城外,平常还兼顾负责巡捕盗贼,预防火禁,监管市场。
不如皇城司体面,也不如青诏卫名声大。看似不起眼,权利却不小。作为神京城内的中唯一可以在城中行走的兵马,非当权者心腹不可担任。
京都,东富西贵,南贫北贱。
西城这边,多是积年的侯府伯爵,因此负责在这片巡捕和禁火的活,并不繁重。毕竟这些勋贵家族最不缺乏的就是家生子和健仆。
而敢在这片闹事的人也不多。
但是,这片一旦出了事,那就是大事。因此,西城兵马司是五司里最不好担的。
但也是最能彰显本事的,王子腾是这么想的。
囫囵用了早饭,王子腾便早早的出了府,如今正逢雨季,雨水落多了就容易在地面积了水。兵马司管的又杂又多,其中有一项就是疏通水道。
若是南城,甚至东城,住的多是寻常百姓,豪商,地面积了水,慢些处理也无碍什么。但是西城这边就不成了,不说各府公卿,伯爵侯爷,还有几位王爷宗府老爷,上朝出行,要是积水拦了路,便是他们兵马司的罪过了。
因此,王子腾心里少不得惦记着早点入了衙,多嘱咐手下人几句。
只是他这刚到地方,还未坐下,就听外面守门急匆匆的来报,戴相公来了。
这位太上皇贴身内侍,整个神京上面圈子谁不认识,王子腾一面琢磨着这事出了什么事了,一面脚步不停的往外奔出引人。
一见人,他心里难免咯噔一下。漫不说戴相公这一身的潮气,一瞧就是冒着雨而来的,还有就是那额头除泛着的青紫。
整个神京,能让戴相吃挂落的能有谁,只有大明宫的那位了。
这是出了什么大事?
身边机灵的小厮已经取来了温茶和方巾,王子腾接过,亲自要帮着擦整,戴权摆了摆手,接过温茶喝了口,便急忙道:“你手下有多少人得用,都召集起来。还有叫给人给其他四司传个话,要人,然后便要劳大家跟我跑一趟灵雾山。”
王子腾忙应下,“戴公那里的话,本是我们的应分的。”说完,告罪一声,就去召集人手。
人才走出几步,就又被戴权叫住:“兵马司内可有健壮些仆妇,除此之外,再备上两身姑娘家的衣服才好。”想到小主子如今的身份,又添了句:“素淡些。”
这还涉及到贵女,而又能惊动太上皇的。宫里的公主,如今还未出降的,又合不上“姑娘”这个年龄。
难道是忠义王家的郡主......
尽管心里各种猜疑,但是现下面上王子腾却未露出丝毫好奇和揣测,只是应了声,便忙出门安排去了。
作为西城兵马司指挥使,王子腾手下可调用的正经兵马,领铜制腰牌的便有五百人,其次是没有腰牌的,加起来便有一千出头,而这些人手下又常常跟随些帮闲,少则一两个,多则十来人。
这般加加合合下来,足有好几千人,后面还坠着个背着包裹会骑马的妇人。
戴权满意的点点头,昔日的四王八公,败落的败落,剩余还能支应着门楣的,也不过是躺在祖宗打下来的家业上卯吃寅粮。如今王家倒是难得出了个人来。
不仅懂的察言观色,最重要的是办起事来章法的当,还麻利。也不怪在西城攒了不少好人缘。如今眼瞧着五城兵马总指挥马上要到致仕了,空出来的位置.....
这些年主子爷越发念旧了,王家这小子又是个会钻营的,十有**怕是要落到眼前这人身上,若是今儿能顺顺当当找到人,那他也不介意卖王家小子一个好。
斜雨风卷,京都东西南北四大城门很快响起一阵急速的打马急行声,引的不少大清早排队入城做买卖的人纷纷避让,有人面露好奇,有人惶恐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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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主人的彻底消亡,洞府也似被抽了骨头的架子,开始轰踏。原还想在苟一会儿苏惊杭,最终被空间挤压的最后爆发给嫌弃的吐了出来。
原本幽静的谭水,突然跟发癫了一般,上演了一场难得的虹吸水效应。苏惊杭就这么被一股水流裹挟着冲出了潭底,砰的一声,砸在潭边的淤泥地里,脸朝下。
虽然不疼,但侮辱性极强。
张惊杭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脸的泥。周围出来喝水吃草的动物瞬间被这个从天而降的怪物,吓得鸟兽散。
呸——
张惊杭想要骂人,但张了口,一时不知道该骂谁,最终只能朝着地面狠狠的吐了一口泥,没憋住,骂了声贼老天的。
只是叫她没想到的是周围,没有人守株待兔。
她挑挑眉,难道真觉的她掉进潭底,死的透透的。不过张惊杭也就这样想一想,在经历过一场对方高高在上,恶劣的猫捉老鼠式“捕捉”,还有对方看她的眼神。
只有无尽的恶意,看待玩物般满意的轻挑打量。
她就恶心,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如今身上的伤虽然借助着神血逸散出来的能量已经治愈了,但是依然改变不了她没有什么干架技巧的现实。
没有寻到如何利用体内力量的张惊杭,冒然再对上那三个行伍出身的家伙,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现在的张惊杭就像一个充满能量的电池,拥有满格的力量。然而,如果没有正确的方法和技巧,这些能量一时半儿无法转化为保护自己和收拾敌人的能力。
张惊杭摸了把脸上的泥,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这也算是幸运得有点过头了。
这就好比一个肚子饿的人,眼巴巴地渴望着一个馒头来填饱肚子,老天爷却硬塞给她块上品灵石。
不懂吸收的方法的她,便只能看,不能吃。
哀叹完,张惊杭就琢磨着先寻个地方藏起来,想到昨晚来人毫无掩藏的肆意,玄妙观是没有回去的必要了。
只是可惜了这么个包吃包住的地界,还有窗檐下养了这么些年的花花草草。
至于现在下山,通往山下的几条小道,怕是都有人守着。
她这具身体总归是有些来历的,对方有胆子打她的主意,却不一定敢把事情闹大。
张惊杭打算在山上找个地方呆上段时间,等到对方彻底相信她皮脆挂啦,再出来正好借此来个金蝉脱壳,彻底抛掉现在这个麻烦的身份。
四处走走,说不定什么时候又能寻到几处修士洞府,甚至遇到真正的隐世修士,找到她心心念念的修真术法。
那怕是传说中的大通货的凝水球,火球术,也是极好的。
张惊杭摸着下巴,畅想一番,最后终究回归现实,轻手轻脚在繁郁草木中穿行,不过这次她吃住了教训,一边走,一边尝试用树枝将地上留下的痕迹扫除。
直到停在颗参天大树前,张惊杭下意识的仰头看向遮蔽了一片天的树冠,枝繁叶茂,生机勃勃。丝毫看不出这颗树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张惊杭伸出纤细修长的手,贴在树干上,她感受到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枯竭,寂寥,但是却没有悲伤。
如同春荣夏枯,秋实冬藏,一切不过是生命最本质的兴替、轮回罢了。
这是一株生长了数百年,甚至数千年的豁达,但是张惊杭做不到,那怕都比别人多活一世,苏惊杭对于活着仍然有着强力的**。
她一边在心里各种诅咒着,让她惊,让她恶心,让她落到这一步的人,恶毒程度可不是小朋友般的喝凉水呛着,吃方便面没有调料;一边弯下腰撅着腚就开始毫不留情的掏洞。
不一会儿数十只兔子就惊慌的从洞里窜了出来。
说起这处树洞,不得不说起她和一只兔儿妈的缘分。
一次苏惊杭山间采药放风,偶然看到只待产的灰兔子,探头探脑几瞬后,就消失不见了。
还以为自己这是遇到兔儿精了,没想到却只是繁茂的大树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掏心掏肺了。
出于差点被骗了气愤,张惊杭在待产大灰兔呲这对大板牙,惊恐又凶狠的眼神中,探身进了这大的令人惊讶的树洞,恶劣的将大灰兔的小脑袋撸了个东倒西歪。
最后,倒是大方的留下了一捧去了刺的板栗以作安抚。
之后,也是缘分吧。
又在山中遇了两回,到底是见它就要升级当妈了,往后辛苦的生活只怕没完没了,索性大方将手里的浆果数了几个,酥饼掰扯了小半快给了兔。
谁曾想,这大灰兔吃了不说,还用双红眼睛瞪着她,眼睛里闪烁的光明晃晃的嫌她小气。
这是什么兔子呀,苏惊杭大口将最后酥饼和浆果吃了,这才在对方吱吱吱不满的声音里大步离开。
大灰兔怎么也没有想到,不就是分这两脚兽一口粮,今儿就要被人掏洞做报答。
不过这会儿闻到了还算熟悉的味道,原本赶了崽们逃跑,呲着牙进入备战状态大灰兔,停了下来,然后看着奇怪的两脚兽嫌弃的拽了把草,边捏鼻子边打扫树洞。
免费的劳动力,大灰兔也不气了。又慢腾腾的挨个将草丛里躲着藏着的崽子们叼了回来。
等到苏惊杭勉强将树洞收拾了一通,又将身上脏污的不行的道袍脱下拧了又拧,这才又披上将就着缩回树洞。
那个修士活的像她一样难呀。打了个喷嚏,窝在她身边的大灰兔当即嫌弃的挪开两步,可惜被眼疾手快的苏惊杭一把抱住,放在手里充当暖手宝。
等到离开了这里,寻到个安全的落脚点后,她一定要将“原”那些记忆翻出来,撇去太过血腥的,细细研究,怎么也得寻个把技能傍身吧。
不说仇还未报,就说一个女子独身上路,无论在什么世道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就在苏惊杭打了个哈欠,打算闭眼休息会儿的时候,她的耳朵动了动。经过那一滴神血的洗礼,如今苏惊杭的五感越发敏锐,甚至超过了正常上限。
方便百里的范围,风吹草动,只要她“用心”去听,仿若就在耳边。在她的耳朵里,原本安静的灵雾山突然多出了许多陌生的动静。
不是雨打树叶,不是隐秘的藏在树干上,闪电般窜出满足的吞下猎物发出的咀嚼声,也不是都想要咬破对住对方喉管,觊觎对方血肉扑咬的你来我往,势均力敌得捕食者。
而是肆无忌惮,不需要隐匿踪迹,开始浩浩荡荡展开地毯式得搜索,只有人才会如此。
“一、二........三百二十一.......”苏惊杭有些意外,看来,来找她的人很多呀,没想到自己这么重要。而更加她意外的是,她似乎放出了神识。
渴望收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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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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