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何心碎

阿忍只晕过去很短时间,猝然睁眼看到王子佼的脸,一时以为又是另一个噩梦。她张口欲喊,王子佼一把掐住她喉咙,她伸手推,王子佼另一只手抓住她双手提起,说:“别吵。”

阿忍怎么能安静下来,她全身都在挣扎,踢踏得马车车厢一片响,王子佼不耐烦了,翻身把她压制到墙脚,抓住她衣襟一把撕破,威胁道:“你再吵试试。”

阿忍上身一阵凉意,水红抹胸和半边圆润肩膀已经裸露在外,她的惊骇达到顶点,掩住衣襟一动也不敢动了。

“我还没把你怎么样,你倒也不用摆出这种姿态。”王子佼哂笑,目光在她裸露之处逡巡,像蛇的舌头。

“王公子,求你放了我。你是何等样人,什么人没见过,要什么人要不到,我小门小户,蒲柳之姿,只想苟且偷生……”阿忍挣扎着要跪下。

王子佼放松了一些压制,一只手在她脖颈后若有若无地摩挲。这女人他想要,但是他从不在这种事上花大力气,在沈西园那佳一众人都介入的情况下再弄了她来,不值当,但是她又主动撞上了他的马车……

“你这样的我见多了,你真不愿意你撞我车驾?”王子佼抬起阿忍下巴。

阿忍脸红眼睛也红,眼泪忍了又忍,还是从眼角滚下来,一串串落在王子佼手背上,她垂着眼不敢看王子佼,鼓足勇气说:“民女不愿意。”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知道吗?你这样的,嫁进普通人家,未必护得住你。到时候再落到我手上,未必有今天这么好说话了。”王子佼看着这娇艳花朵般的女孩,心里还是有点舍不得。

“公子肯放过我,恩同再造。”阿忍忍耐着他的手在颈后作乱,徐徐引导。

王子佼被架到这里,不放也不是,只好说:“金奴银婢的日子你不爱过,偏要去过那贫寒日子。也罢,少爷我大人大量,那便从此丢开手。只是你今日既然勾引我,也不能让你白来,那便乖乖让我亲个嘴。”他一俯身便吮住那红馥馥的小嘴。

阿忍刚刚放下心来,完全没有提防,这一下惊呆了,完全不曾想到会受此侮辱,爆发出剧烈的挣扎,她口中呜呜哀鸣,泪水涔涔而下。

王子佼舌头舔了一下破损的唇角,再看看这她又是悲痛欲绝又是受辱的神情,心头火起:“你这是心里有人?”

阿忍被眼泪堵得说不出话来,心里翻江倒海,再也不能维持平静,她哀求:“我爱慕的人是沈公子,你看在他的面子上……”

“你爱慕他,他可知道?爱慕他的女人多的是,你算什么?我有什么比不上他?”王子佼大怒。他自诩风流倜傥,但每次与沈西园出去,女人的眼光总是落在他身上。

阿忍痛哭流涕,无法回答,仿佛被他的吻击倒。

王子佼深感受辱,掐住她的脖子:“女人都喜欢中看不中用的东西,让我来告诉你,什么样的好用。”他一把扯下她的衣服。

阿忍多希望这是一场梦,一觉醒来,回到几个时辰之前,她和沈西园沿街慢慢走去,天晴日暖,眼角余光带着他的侧脸,心里细细的喜悦。

马车里微弱的声音,被马蹄声、狗的咻咻喘气声淹没。

马车走过喧哗的街,又走过冷清的街,走到煊煊赫赫的诚意伯府门前,赵大低声命令车夫:“再绕行一圈。”

夜深了,元祖对父亲说:“我先睡了。姐姐大概被哪位官家小姐家临时请去了,我明天去找。”总之姐姐是一定要找回来的,今天姐姐不在,只好他烧洗澡水,希望明天姐姐能及时回来洗衣做饭。

元捕头心里不像儿子那么笃定,女儿一向乖巧谨慎,从未出现这种情况。只是女儿交往的都是高门大户,他又怎么能深夜前去叩门询问呢?

第二天,一位神妃仙子般的云娘姑娘主动上门致歉,带了许多礼物,自称诚意伯府上女官,说前日阿忍被她家的狼犬吓得跌倒,被她带回府上延医医治。

“小女伤得厉害吗?”元捕头谨慎地问。

“没有伤到,只是吓晕过去了,现下有点心神恍惚,大夫说要静养两天。”云娘说。

元捕头哪里肯信,心想莫非是被疯狗咬伤后的恐水症。

“元捕头放心,不出五日,还你一个花朵般的女儿。”云娘说。

五日,王子佼应当可以丢开手了吧。她想。

五日后,阿忍竟然真的被完好无损地送回了家。她下巴尖了点,一向桃花般娇艳的脸上苍白了,嘴唇倒是异样饱满鲜红,头戴金簪,耳垂翠珰,一身绫罗,在元祖看来倒比之前更好看了。只是她一步三摇,颇有些弱不禁风之态,果然是病后情态,看来被那狼犬吓得不轻。

张雍叩响了安侯府西山别院的门。

安侯老太太看所有人都是孩子,看所有孩子都满眼慈祥。张雍陪着她长篇大论从京里趣事谈到四季衣食,终于力不从心,东张西望起来,问:“那佳妹妹呢?”

张雍终于熬到老太太乏了,脱身去温泉浴池外等那佳。门扉开处,那佳缓步而出,宽袍缓带,云鬓高挽,有回风舞雪之姿,一双凤目流光溢彩,忽而回头嗔道:“你怎么这么笨,竟会跌下池子?”

她身后走出一个男子,姿态庄重,与那佳保持着距离,一身公服滴滴答答全是水,低声回答:“你不假装滑倒,我便不会跌下去。”

但见他脸上微红,又是窘迫,又透出一丝遮掩不住的喜意,不是杨小布是谁?张雍双眼冒出火来,再看那佳,衫垂带褪,脸上笑意盈盈,也是十分的不清白。

幸好身后还跟着一个小汤圆,满满抱着一摞衣服鞋袜首饰,抱怨说:“小姐真调皮,吓死我了。”她脚下一个踉跄,一双罗袜从衣服堆里滑了下来,但手上太满,想要弯腰去捡又怕掉下更多,十分为难。那佳看着她,丝毫意识不到自己可以弯腰捡起来,杨小布犹豫一下,低头俯身。

张雍就在这个时候冲出来,抢先把那双罗袜捡到手里。

“张雍,你怎么来了?”那佳诧异。

张雍沉着脸,捏了捏那双罗袜,把它放到小汤圆怀里,又塞了塞紧。杨小布的手本来已经按上腰刀,又松开了,往后退了一步。

“杨小布,浴池这种地方,你怎么敢进去?”张雍对他怒目相向。

“关你何事?你管我?”那佳哪容他质问?直接发火。

“我教训一个奴才,你护着一个奴才?”张雍喊。

“你才是奴才!”那佳也喊。

“你你你,我告诉老太太评理去!”张雍无计可施,指着她手都在抖。

“你去!我再也不会见你!”那佳大怒。

小汤圆结结巴巴解释:“张少爷先息怒,池边有蛇虫野兽,小姐害怕才叫杨少爷先去检查一遍。”

“他算哪门子少爷?你这个笨丫头!”张雍骂她。

“你敢骂我的人?你打不过杨小布,就羞辱他,说不过我,就骂我的丫头。谁给你的胆子在我面前大呼小叫?你滚!以后不要来我家!”那佳双眉倒竖。

张雍一张脸涨成猪肝色,思前想后,他实在无权管教她的侍卫和丫头,千言万语说不出口,哼一声,转身而去。

“这人不讲道理,我们不理他。”身后是那佳在安慰杨小布和小汤圆。

到晚间吃饭,那佳一转头却见不到杨小布了,耳边张雍和祖母一递一句说着话,她这边心思不属味同嚼蜡,终于忍不住唤来小汤圆,附耳说了几句。过一会小汤圆回来,在她耳边回了几句,那佳倏然站起,手边一只汤碗摔得粉碎,匆匆说了一句:“祖母,我现下有点事。”便冲了出去。

“杨侍卫呢,跟着小姐!”老太君连声喊着。

“有我呢,跟着那佳妹妹。”张雍马上说。但等他冲出去,哪里还有那佳的人影。

那佳向京师方向纵马狂奔。刚才小汤圆回禀杨小布称衙门急召,要连夜赶回京师,已经出发了。这分明是借口。白天下过雨,山路湿滑,那佳一边走一边生气,气杨小布总是犹豫回避,也气张雍霸道羞辱杨小布,还气老天为何不能让自己如愿以偿。

那佳直追到暮色迫近,还不见杨小布身影,来到一条溪边,溪上有桥,本来溪水极浅,现在一场急雨,水流却没过石桥。那佳气壮,想纵马而过,那马却不肯走,一鞭下去,抽得那马性起,一耸后背,将那佳甩了出去。

那佳一时不慎,身体腾空而起,倒也不是很害怕,她是八旗儿女,惯于骑射,对于坠马也有经验,只待落地后一滾而起,谁想落地处居然是溪水,这凫水她却没学过,一落水就咕嘟嘟喝了几口水,眼前脑中都一片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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