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华丽、干净、极简不失温馨的半山腰别墅里谢天辟已经把整个二层别墅探寻完毕,要不是因为大门关着,他都能出去逛一逛看看周围是个什么情况。小奶狗皮皮的身子还经不起他这样的折腾,回到客厅羊毛织毯上的时候,他不得不吐出舌头哈哈气,真累。而且累放在一边,最痛苦的是羞耻感充盈着他的心脏,越发让他喘不过气。

“该死的鬼差,该死的地府鹰犬,迟早、迟早……”

歇了一会儿好一些了,谢天辟从趴着的羊毛织毯上支棱起来,他突然感觉自己好渴,口渴到不正常。不对,不是他觉得口渴的不正常,而是皮皮这只畜牲它想喝水了。

好渴呀!皮皮心想它要喝水。它站起来在客厅里团团转,黑黑的湿乎乎的鼻子到处嗅着。终于它闻到了水汽的味道,迈着小碎步跑到了谢朝的卧室门前,谢朝的卧室门并没有关,它肥嘟嘟的身体轻而易举的从门缝里挤进去,还把门给挤得更开了。

它闻着谢朝遗留在卧室的味道,欢快的摇着自己的小尾巴。是主人的味道呀,好开心、好想念。然后它朝闻到水汽的地方继续前进。

嘿呦嘿呦、努力努力,终于爬上了马桶的脚蹬。

嘿呦嘿呦、加油加油,终于爬上了马桶的边沿。

谢天辟:“!!”

前所未有的恐慌从心底里冒出来:“你要干什么?不、不不不、你不能!”他在心中疯狂呐喊。

可是皮皮它会听吗?它只觉得聒噪。也完全想不明白为什么一直有个人声在自己的脑子里叨叨叨,烦死了。它摔进了马桶里,因为出不去了,嗷呜嗷呜叫唤了好几声,不过不管了,先喝水。

谢天辟:“……”

其实第十八层地狱也还不错,他想回地狱了。

要不然就让他选择魂飞魄散吧,人间不值得。

谢朝回到家的时候是直接穿门而进的,他刚要换鞋子就听到了狗子嗷呜嗷呜汪汪汪的声音,那声音好像是从卧室里传出来的,难道说皮皮它卡在哪个地方不能动弹?谢朝皱皱眉毛,换好鞋子,皮鞋都没放到鞋架上,就穿着拖鞋踏踏踏踏的朝卧室走去。路过茶几的时候顺手把从商场买回来的东西放在上面,推开卧室的门,寻声过去,最后在马桶里看到了皮皮。

谢朝抿着嘴唇沉默不语。皮皮看到谢朝了欢快的不得了,呜呜呜委屈着不断摇着它的小尾巴。谢朝忍住了扶额的冲动,最终还是把皮皮飞了出来,法术固定住,招来它的小盆子和毛巾,然后飞到它的浴室,给它重复了捡回家时候的流程。终于洗干净吹干了,谢朝心里忍不住松了一口气,他开了一包狗粮,用羊奶泡发后放在厨房门前,又把给它买的宠物饮水机里装上一瓶刚烧开泡羊奶的白开水。

皮皮不断的绕着谢朝转圈圈,扒拉他的裤脚和拖鞋,这会儿被食物吸引,就欢快的吃羊奶泡狗粮了,谢朝则朝卧室走去。

皮皮吃饱喝足之后犯了懒,谢天辟的意识才得以占据上风,而后,终于重新占领了它的身躯。皮皮刚才去喝马桶水的举动给他的心灵带来了不可磨灭的创伤,这会儿他呆呆的忧郁了好一会儿,才抬了抬眼皮子。接着他嗅了嗅,觉得空气里有点不对劲儿,好像有血腥味。他皱了皱眉毛,狗脸严肃:这个狗鬼差他受了伤?啊,好可惜。要是现在能够脱离皮皮的身躯,趁着他受伤说不定能要他的命!

谢天辟心情顿时格外沉重,他的灵魂为什么会寄居在皮皮的身体里出不来?难道是因为自己的灵魂破碎的太厉害,现在太虚弱?还是说这条土狗其实有点不同寻常?

可不管他怎么想,这只该死的、愚蠢的、去马桶喝水还出不去的土狗崽子,都不像是有不同寻常地方的样子。

谢天辟迈着小碎步来到了谢朝的卧室,谢朝正在脱衣服,谢天辟看着他的后背,狗眼就忍不住瞪起、瞪大——宽肩、窄腰、肌肉线条流畅。真是一具格外美好的肉/体啊!要不是因为他打不过他,现在还灵魂破碎只能寄居在狗的身体里,他真想夺舍这个鬼差的身体。

谢朝感受到目光,转头看来,对上狗子的目光。看着它那蠢样子,谢朝心情复杂,毕竟它给他一种“瞪瞎狗眼”的直视感。谢朝将脱下来的衬衣随手放在床头柜上,打开衣柜,里面一排全都是绿色的长袖T恤,颜色、款式,一模一样。第二个衣柜是休闲式运动长裤,同款绿,也是一挂一排。

谢朝换了衣物之后,对镜自照,颇为满意。谢天辟虽然寄居在狗躯里,但是他的视野里还是五颜六色,不是只有灰色。他是能够看到谢朝衣物的颜色的,对此狗脸都忍不住抽搐起来。

谢朝仿佛完全没有察觉狗子的怪异,他走过来拎起狗子的后颈皮,说道:“正所谓狺狺小犬护篱门,你吃我的,喝我的,总得发挥点用处,对不对?”

谢天辟对着谢朝放大的脸,终于后知后觉自己被拎了起来。他全身都是僵的,想动却一动不能动。好像后脖颈上的皮被拎起来,就触发了“莫动莫叫”开关。

他心想这狗鬼差要叫他做什么?嘶~不对,他才这么小,这家伙就要他发挥用处,真是可恶啊!迟早吃掉他!

谢朝开门到车库,把狗扔到后座,接着开车下山,车子一路从繁华的霓虹璀璨的街道开到了气氛诡异且偏僻的一条街道。按道理来说,街道偏僻又没有溢彩的华光,一没吃喝二没玩乐的地儿是不会有很多人的。可是这条街道不一样,大晚上的人头攒动。寒风带着潮湿的气息吹动着大片大片的白色幡布,哀乐声从音响里幽幽的传出去,殡葬一条街上的人,连开店的老板心里都经不住瑟瑟。

车子停在了“绿环殡葬礼仪服务”店的停车区,谢朝的阿斯顿马丁占据了最后一个停车位,他这间店共八个门面,停车位却有十个,说明店里现在起码有九桩生意。他拎狗出来的时候,瞥了瞥旁边停着的宾利车的车牌号,没过多关注,上了台阶进去店里。

被拎来拎去还无法反抗的谢天辟:“……”

该死的鬼差,总有一天他会把他关进球里,再一天踢他八百遍。真是岂有此理!竟然敢拎垃圾一样对待他,他可是皇帝!

安慧正在收钱打单,抬头把发票递给对方的时候,正好看见谢朝从门外走进来。她面无表情却很快开口喊道:“老板。”

正在冰棺边给尸体化妆的柳晞言抬起头来,看向了谢朝,欢天喜地的喊:“老板~”

谢朝敢打赌,在场几十个人,有三分之二的人因为柳晞言这声“老板”酥了腰,不分男女。有些人甚至暗暗腹诽: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为什么要来从事这样的工作?将来恐怕都不好找婆家。

谢朝点点头,把狗子放在地上,谢天辟和皮皮一起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地方,花圈、挽联、骨灰盒、棺材……一边扭头看着周围的环境,一边迈着小碎步跟在谢朝后面,然后撞在了谢朝的小腿上。谢天辟和皮皮同时望向谢朝那高大的背影,一个想咬死谢朝,一个欢天喜地的想咬尾巴,意识对撞,谁都不肯让步,结果就变成了狗子追着自己的尾巴咬,店里的人顿时觉得这狗蠢的可爱。

谢朝不关注这个,他的手拎了狗,于是在店内的自来水水龙头下面洗手。水开的不大,流得很缓,加上圆堵倾斜度不大,漏水也缓慢,古铜带青的荷叶、荷花洗手盆里积了水后倒映出两双眼睛。

他身边有只鬼张大嘴巴,露出黑洞洞的口腔,阴气森寒喷出来,眼睛死死的盯着谢朝,冲谢朝哀嚎,“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谢朝仿佛毫无所觉,他慢条斯理的把手洗了三遍,拿出一张手帕徐徐将手上水渍擦干净,对看着狗眼睛发亮的安慧说道:“清明节快到了,这两个月怕是不会太平,店里放条狗安全些,以后皮皮晚上过来值夜班。”

安慧听到谢朝说“清明节”,又说会不太平,便仔细去瞧这只土狗,看了半晌也没有看出来这只土狗它有什么“不可貌相”的能耐。“老板,你这只狗是能打僵尸还是能捉厉鬼?”清明节前后时间段的不太平,她目前只能想到这些。

店内的客人们:“……”

大家心里有些不安,而且心绪复杂,能找到这儿来办丧事的,或多或少是知道点谢朝的名头的。知道他办丧事从不起尸,还有法术在身可以镇压厉鬼。这会儿听他说这样的话,一颗心脏便悬了起来。

谢朝微笑:“打僵尸捉厉鬼这种事情你为什么要为难一只狗?”

安慧:“?”

谢朝:“甭管什么节,过节前后容易出小偷,毕竟偷东西可不分早晚。让它守夜看门难道不好吗?”

安慧:“……老板,你确定它能守门?真的不会被小偷看到之后直接炖火锅?”

谢朝笑容依旧:“狗各有命。”

谢天辟:“……”

听我说,谢谢你。

店里的客户们听谢朝这么一说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哦!原来是防小偷。这个时候腰上别着宾利车钥匙的男人走上前来,对谢朝客气打招呼:“谢老板,您好,鄙人章熙泉。”见谢朝用陌生眼神看他,他连忙笑着道:“谢老板才为我姐夫严其万主持了葬礼,鄙人姐姐是章熙佳。”

谢朝右边眉毛的眉头微微耸起,对章熙泉问道:“走的谁?你姐姐?”不应该啊,他去看过章熙佳,脸骨砸凹面容有损,身体却没有大碍,是能活到六七十岁数的人。

章熙泉:“……哈,不不不,不是我阿姐,是我二姑。我怕她死得怨,特意来找谢老板您,还请您来主持一下葬礼。”

谢朝点点头:“这个没问题。”有大钱赚他基本是不会拒绝的。章熙泉顿时面露喜色,刚要咨询费用,结果谢朝这个时候问他:“你二姑是被砸死的吗?”

章熙泉先是震惊后是恐惧,“您怎么知道?!”

谢朝眼神深邃脸上微笑着说道:“她一直在说她好痛。”

章熙泉顿时面色惨白,汗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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