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欺小

“我又没受伤,包扎什么?”

“我闻到了,你身上有血腥味。”

“你是狗鼻子吗,这都闻得到。而且我怎么不知道?”夜闻柳皱着眉,他还奇怪伤口在哪。一看左臂,竟划开了一大道口子!

似乎是拿刀划得。

说来也怪,这么长一道口子,夜闻柳自己居然一点感觉都没。

夜闻柳想把袖子往上撩,可稍稍一动左臂便生疼。他只好放下手,嘴里嘀咕,“竟这么疼吗,之前怎么一点感觉都没……”

“你在瞎动什么?”容双搬了把椅子坐到他旁边,从药箱里拿出剪子,抬眼看了下夜闻柳这身衣服,道,“你这件衣服算是穿不了了。”

“无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夜闻柳任由容双摆弄着自己的胳膊,头转向另一边,耳边只听到剪子剪开布料的声音。

“你说现在店里成这样了,义父回来看到怎么办?”

虽然容双手里正处理着伤口,但也不妨碍他与夜闻柳闲聊,“不会,师父应该还得过个十天半个月。”

夜闻柳扫过一楼大厅里的一片狼藉,“碎碎平安……就是这新年过了这么久了,碎还有用吗。”

“你觉着有用便有用。”

“啧,你知道我烦什么吗?嘶——!”夜闻柳突然咬紧牙关倒吸一口凉气,原是容双直接将消毒的东西一口气倒在了伤口上。

待这阵痛过去后,他早已忘了自己要说些什么,脸上狰狞着说,“少爷,你是嫌我活的还不够久是吧?就不能温柔点吗?”

“长痛不如短痛。再说,你能让三脚猫伤着也是开了眼了。”容双虽嘴上这么说着,手却不自觉放松了力道,“你刚才说最烦什么来着?”

“哦,你说这个啊——”夜闻柳回想着刚才想说的话,实际上有一半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左胳膊上。

“我最烦什么来着……哦,你是不知道,我去集市里兜一圈,能收到一堆手绢,绣什么的都有。况且,一条手绢就够香了,一堆简直要把我熏死。”夜闻柳回忆起往日里去集市上的情景,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说我们这的姑娘们都怎么回事?好像压根不知道矜持为何物。”

“一堆?”

“对啊,我袖子里都要塞不下……诶哟,疼疼疼!轻点轻点!”

“轻不了一点。”容双最后在纱布末端打了个结,慢条斯理的将所有东西全收回药箱里,“这几日伤口别沾水,到时候好不了别来我跟前叫。”

“哎——”夜闻柳起身伸了个懒腰,一脚踢开脚边的碎木屑,“容大夫真是妙手回春,我这胳膊已经不疼了。”

容双懒得与他贫嘴,端着药箱径自离开。

……

三日后,酒馆里的狼藉早被夜闻柳三人打扫干净。可惜的是,那些缺了的桌椅一时半刻因没钱补不起来。

其实,账单早在第二日便送去了李府,先甭管李县令是怎么说的,光李府的下人们那怠慢的态度,就教夜闻柳生起一股无名火。想来也是好笑,诺大的李府,连赔偿的银子也要一拖再拖。

哪怕酒馆暂时无法营业,它的大门依旧敞开,阳光照进的地方,夜闻柳坐在一把有靠背的木凳上。

只见他整个人向后仰,左脚搭在右膝盖上,一本书盖在他脸上,右手则盖在书上,似是防止书滑下去。似是太阳光太过舒服的缘故,倘若凑到夜闻柳旁边仔细听,可以发现此人早已熟睡。

在他不远处,顾泽看着夜闻柳这样子感到新奇,手里是一捧瓜子,一边磕一边同容双说道,“这小子,看书也能睡着。”

听到这话,容双才勉强从手中的书里抬起头来,瞄了眼门口的人,“许是太累了,毕竟大部分活都是他干的。”

“我瞧他之前干这么多活也没累成这样吧?昨晚上梦见活春宫了?”顾泽打趣道,“你跟他睡一屋,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容双对于“活春宫”什么的,可谓是一点了解都没有,不过他也没什么兴趣,一心扑在书里,只当是寻常物件,便淡淡道,“顾兄,‘活春宫’是什么?”

“哎哟喂,瞧我这记性!”顾泽敲了下自己的脑袋,“忘了你才十四,看这样子,你与家中大人估计早已分开,不懂也正常。”

“嗯。”

“罢咯!等你有了心爱的姑娘再了解也不迟。”顾泽嘿嘿一笑,“你小子这样的,恐怕一堆姑娘对你芳心暗许吧?”

“顾兄莫打趣我了。真要说芳心暗许,夜闻柳排第二,无人敢排第一。”容双摇摇头,“他可几乎每天都能收到姑娘家的帕子!”

“他嘛,倒也正常。”顾泽道,“一眼风流相,姑娘就吃他这样的。”

两人聊到这就停了。

只因容双看到店外站了四五个人,瞧他们穿着,似是大户人家的仆人。

他们看到在门口睡觉的夜闻柳后,嘴巴一张一合,估摸是在说些什么,但看他们脸上的表情又可知不是什么好话。

“一大早搁这叽里咕噜,废话一大通。真是扰人清梦啊!”本睡得正熟的夜闻柳被吵醒,他有些粗暴的将盖着的书扯到胸口,仍闭着眼,连眼前的人都没看一眼。

“夜公子!”尖锐的一嗓子让夜闻柳想当这些人是空气都不行。

夜闻柳睁开眼,看清来人后强压困意道,“原是孙管家!这是来付贵府二少的赔偿金了?”

“我呸!”孙管家瞪着眼,“我们二少正儿八经来吃饭,被莫名其妙打一顿不说。还赔偿金?当我们李府是冤大头啊?”

“您这话就不对了。”夜闻柳反驳道,“当日可是您家宝贝二少来我们这小店里寻衅滋事,至于打?那叫正当防卫!”

“呵,咱算是看出来了,也难怪当天二少回去一肚子火气。”孙管家朝身后的人勾了勾手,“估摸是上次二少砸的还不够,让你这小崽子还有机会这么伶牙俐齿。”

夜闻柳眯起眼,“我丑话可说在前头,若是你们是来砸场子的,打死了我可不负责。”

“呵呵,既然敢来,那便是摸清了你们的底细。”孙管家身旁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高挑的年轻人,瞧着就是心高气傲的样子。饶是这样,孙管家竟对他低头哈腰,“林大人,就是这小子。”

夜闻柳仔细打量这位“林大人”。

对方一身陈旧的暗红色衣衫,墨黑的长发半束起,腰间挂着一个酒葫芦,一柄剑则是背在身后。

“孙管家,我是欠你们大人一份人情。但让我对一个小孩子下手……你们李府是不是有些不够道义?”

“这、这怎么能算小孩呢?他上回可是让二少吃尽了苦头!”

“……”

夜闻柳见他们当着自己的面讲着悄悄话,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双手抱胸,歪着头大喊,“喂,你们到底打不打?那个谁,姓林的,虽然小爷我年纪小,打你还是可以的!”

“哦?我林某行走江湖这么些年,但凡听过我名号的人都避着我走,像你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倒是许久未见了。”

“啊,真的吗?那不知我有没有荣幸与您交个朋友。”

“自然,谁又会嫌朋友多?鄙人姓林名兆,字世樊。”林兆道。

“在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夜闻柳。不知能否与世樊兄切磋一二?”

林兆还未说话,孙管家见此时情景与想象中丝毫不同,不免有些急了,抢在前头道,“林大人不愿与你这小破孩斤斤计较,你就偷着乐吧!其余人,给我砸了这破店!”

大约是林兆给的底气,孙管家只带了五个人,丝毫不吸取上回李虚的教训。那五人听到命令后想走进酒馆大门,夜闻柳一改懒散样,擒、捉、扣、踢,一番动作下来,三个人被打倒在地。

余下两个见拳头没砸到自己身上,赶忙从夜闻柳顾不到的地方走,谁知遭到了另一个小孩的拦截。

“喂,小孩,赶紧给我们让开!”

拦的人正是容双,他仰着头,对着这两人笑笑,“若是想砸了这店,除非踩着我过去。”

闻言,两人哄堂大笑,其中一人道,“哈哈哈哈,就凭你?况且你还是个病秧子。赶紧给老子让开!”

见容双还是气定神闲的站着,那两人本就没有“不打小孩”的规矩,举起拳头挥了过去。

容双弯腰躲过,来到了其中一人背后,一脚踹向对方下盘,那人完全没有防备,或者说,根本没想到容双这一脚会有这么大气力,向前跌去。

快速解决了一个,另一个因此有了防备心理,他继续攻向容双。容双只是微微一侧头,而后一只手捏住了对方的手腕,两人就这么僵持在了这里。

原本倒在地上的人爬了起来,一看他手里竟拿上了武器,一根木棍“唰”的打过来。哪怕容双是背对着那人,他一双耳朵早就听清了那人动向,另一只手从腰间取出算盘,挡下了这一击。

容双抿了抿唇,故意松了点手上力道,低下身来了个扫堂腿!那两人始料未及,本就因手上突然少了的力道有些前倾,这一下,直接双双倒地。

电光火石间,五对二,全部倒地。

林兆好似是个看不懂情况的,明明自己这方已经亏成了这样还在那里鼓掌,一边鼓掌还一边夸赞道,“好身手!”

“多谢。”夜闻柳毫不谦逊的接受了林兆的夸赞。

“如此,那便让我会会你们二人!”

林兆说罢,背上的剑早已转到手中,他提起剑,一个轻功,冲着夜闻柳与容双二人飞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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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无双
连载中莫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