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峰山中
感受到体内混乱的灵力逐渐平息,桑酒慢慢睁开了眼睛,却见强良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神君,可是有不妥之处?”
强良摇了摇头:“无事,再过一阵,便能彻底梳理好你体内的灵力了,你也不必担心了。”
“好,那神君,属下这便回去了。”
“好。”
强良望着桑酒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喃喃道:“想不到这《九天剑诀》当真流传下来了。”
玉倾宫中两位女主人接连离去,战神又常驻军营,一时之间宫内仙婢人心涣散。冥夜偶尔回到玉倾宫中也难免神伤,他的妻子已经离开他,现在就连往日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天欢也去了雷神营投军。如今在这玉倾宫中,他倒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了,稍有闲暇,他便去庭院萘树之下练剑,偶尔也摘些萘果,可毕竟物是人非,只是徒增烦恼。不过留给他神伤的时间并不多,战事接踵而至,到后来,他根本没有时间精力再去思考这些。
日子便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桑酒养好了伤,同天欢一起上阵对敌,空闲练功之时又时常得雷神提点,无论是战场经验还是个人实力都突飞猛进。天欢的实力也是飞升了一大截,除了偶尔的傲娇之外,竟再也不见当初那玉倾宫中只会哭着喊冥夜的柔弱圣女了。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桑佑定时往军营送信,终于有一天被蚌王截胡,得知了全部。
回想起那一日,天欢依旧是脸色铁青。
桑佑往日给桑酒寄信之时,必会再给天欢寄上一封,再带一些他从人间收集来的美味点心。天欢嘴上说着嫌弃,身体却很诚实的吃掉了。
而这一日,正是军营统一发放信件的日子,天欢早早起来练功,眼神却一直瞄着她院落的入口处,不多时,一个腾蛇士兵捧着一个盒子走了过来,对着天欢一礼:“主将,这是玉倾宫中荣慧姑娘为您送来的东西。”
天欢笑容一僵:“荣慧?只有这些?”
士兵点头:“是的。”
天欢:“没有……别人带的东西吗?”
士兵表情带了些不解:“应该,还有谁的东西?”
天欢立刻板起一张脸:“没事,东西放下你回去吧。”
士兵行礼转身欲走,又被叫住。
“等等,桑……副将可有家书?”
士兵点头:“有的,另一位兄弟已经给副将送过去了。”
天欢磨了磨牙,忽的笑了出来,士兵看了只觉脊背发凉,忙不迭的告辞离开了。
桑酒看着信封上面几个大大的“不足为外人道”,反复确认了几遍,确实是桑佑的字迹,陷入了沉思。
“哟,这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还不要让人知晓,这可是在军中,就不怕被安插个私通魔军的罪名吗!”天欢凉凉的声音传来,桑酒觉得自己的听力似乎是出了些问题,不然怎么会听到一股咬牙切齿的感觉。
“军中书信向来是会被检查一遍的,阿兄做事极有分寸,若非事出有因,怎会如此唐突。”桑酒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下:“既然他特意写明不足为外人道,那就说明是家事了,不过,现在这种情况还会有什么家事?难不成父王真的要给他相看那个鲤鱼公主?”随后又摇了摇头:“阿兄一早便看出来那鲤鱼公主与他亲近是带有目的,我又与离俊交好,他是不会同意的。可是除了那鲤鱼公主,还会有哪家水族呢?蚌族之中的适龄女子……好像也没有与阿兄十分亲近的吧?难不成是我先前去南海遇到的鲛人女子,她又来墨河了?”
桑酒自言自语,却没见到一旁的天欢脸色越来越差。
“你说是家事便是家事,我可不信!”天欢冷笑一声:“除非你能证明。”
桑酒看着天欢,又看了看手里的信,想了想道:“那好,你过来一起看,只是,涉及到我家的事,不许对别人说。”
天欢堆起假笑:“你放心,只要不涉及军中机密,我对你哥哥那点破!事!没兴趣!”
进屋关好了门窗,桑酒打开信封,却见里面没有纸张,只放了一颗珍珠。
天欢好奇的拿过桑酒手里的信封,抖了抖,确实没有别的,皱眉问道:“你哥哥这是什么意思?”
桑酒却变了脸色,她眉头深深的蹙起,良久,她干巴巴的说道:“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天欢:“哈啊?”
桑酒想了想,在屋子外面布下一个隔音阵法,随后将珍珠放在掌心,深吸一口气,往珍珠里输入法力,珍珠渐渐亮了起来。
还不待天欢发问,便被吓了一跳。
“桑!酒!”
蚌王放大的脸直挺挺的怼在了两人面前,那声怒吼震耳欲聋。
“你到底怎么想的!你和冥夜和离先斩后奏也就算了,你又骗我说你回了上清神域,结果却是跑去投军!”
若非这只是蓄影珠留存下的幻影,天欢相信此时她一定会被喷的满脸口水。
“你是不是要气死我啊!你是嫌你父王活得时间太久了吗?”蚌王满面通红,说道激动之处不免手舞足蹈起来,旁边一只手在替蚌王拍胸口顺气劝他莫生气,似是桑佑的声音,随后那只手便被蚌王一把推开,蚌王指着蓄影珠没照到的地方骂着:“我生你有什么用!作为兄长你护不住阿酒也就算了,竟还纵着她一起胡闹,要不是我今日发现,你们还想瞒我到几时!”随后又看向桑酒,手指抖啊抖:“你真的是,去上清神域修炼了几年,壳子硬了,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那可是魔军啊!你才修炼了几百年你就敢去和他们拼命啊!”说着大大喘了一口气,桑佑半个身子凑了上来生怕蚌王一口气抽过去。又被蚌王一把推开:“我告诉你,你想要建功立业,是好事,可你想过你哥哥的处境吗?”随后又颓然低下了头,仿佛瞬间老了几百岁。
“阿酒啊……你自幼聪慧,又遭逢大难,我们都觉得对你有所亏欠,于是你想做什么我们都纵着你,甚至一度忽视了你哥哥!”
画面外桑佑的声音戛然而止,似乎也被蚌王的这句话惊到了。
“同年纪的王子,早该议亲了,可是……直到你嫁人,我都未曾关心过他身边的一草一木。你应当知道,对于我对你的偏爱,你哥哥并非不在意,可是因为他更在乎你,所以才会放下心中不满,去偏宠你!可是你呢?你就是这么对待他的?”蚌王一把将桑佑拉了过来:“为何你不敢告诉我,却偏偏告诉你哥哥,要他替你遮掩?你扪心自问,难道不是仗着他对你无条件的心软与包容?桑酒,你不是小孩子了!做事之前要想想后果!你以为你去参军只是你一个人的事吗?你若出了什么意外,你知道你哥哥会怎样的自责吗!”
蚌王呆站了一会,随后深深地叹了口气:“我知道,如今木已成舟,要你回来已是不可能的事了,唯愿我儿能够平安归来,让我们能够,阖家团圆……”说着便离开了画面。
桑佑看着蚌王离开的方向,又转过头来对着桑酒道:“阿酒啊,父王他只是……有些激动,你别太放在心上,总之,若有休沐,想着回家看看……那就到这了,期待你回家的那天。”
语毕,画面消散,徒留在原地呆若木鸡的两人。
“咳咳……鉴定完毕,的确是……家事。”天欢轻咳两声,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桑酒有些发愣:“我的确是……有些任性了。”随后问向天欢:“我还有休沐日吗?”
天欢摇头:“还不好说,最近排期很没有规律,只怕要等很久了。”
桑酒垂头丧气:“父王终究还是知道了,可怜阿兄替我挨了一顿雷霆之怒,待战事作罢,我定再去南海寻几个美丽鲛人回来与他相识。”
天欢的嘴角又下降了几个弧度:“你搞没搞清楚重点,你父王可是对你投军的事情怒发冲冠啊。”
“父王确实是生气,但是我的志向如何他早就知道,何至如此?他的重点在后面。”
“后面?”
“没错。”桑酒叹气:“父王想表达的重点是,似我阿兄这般年纪的王子,早该议亲了!要我多帮他留意一下外面的好姑娘,否则就我阿兄那样一心扑在墨河里面,何年何月才能结识到心动佳人。”
天欢:⊙﹏⊙
天欢:@_@??
天欢:(?Д?)!!
“那为何……为何要……”天欢感觉自己连话都不会说了,结结巴巴的问着。
“哦,那是因为要瞒着阿兄,毕竟明说的话,我将来无论带谁回去他都难免会有戒心。”
天欢:“你们怕不是河沟里的泥沙吃多了才会玩得这么脏吧?”
桑酒耸肩:“或许是吧,不过我阿兄确实没玩过脏的。”
天欢:“……”这家伙连嘲讽都听不出来吗?
从那之后,军中战事愈加频繁,仅仅一年雷神营便已支援三十次战场,两人被日复一日的出战和训练耗尽了精力,最近的半年就连军中的家书都被禁了,如此情况更不会有休沐。
而对桑酒来说,这一年内唯一的收获便是,突破了剑诀第八层。
有了前车之鉴,这一年里,她不再盲目的自己修炼,转去寻求雷神帮助。而在面对她修炼时的疑问,雷神的回答总是能恰到好处,使她能够顺利的修炼下去。
突破的那一天,她正与雷神切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再与雷神交手的时候,他的神力打进了桑酒体内,随后桑酒的功法瞬间爆发,为了压制住体内的力量,桑酒在濒临死亡的那一刻成功的突破了。
在昏倒前,桑酒看见了雷神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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