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桉吃了两回闭门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没想到平时听话乖巧的淮湫竟然有这么大的脾气,敢摔门给他脸色看。
自己从来没有被人拒绝的道理。
还想再敲门,周助理的电话打了进来。
是公司有要紧事。
顾知桉眼色一沉,又看了看紧紧闭合的房门,里面没有一点动静。
“淮湫,别让我找不到你。”
顾知桉走前留下这么一句。
淮湫在客厅的阳台上,猫着身子看顾知桉的车灯亮起,然后开远。
手机亮了亮,一条陌生人消息发了过来。
淮湫拿起手机看,
“明天找你,收拾东西老实和我回家。”
是顾知桉,淮湫顺手把号码拉黑,把手机丢在床上。
顾知桉找上门的行为、说话的态度、被拒绝后的反应都在淮湫的预料之外。
淮湫认识的顾知桉向来是雷霆手段、霹雳行为,不会将时间浪费在自己这种无关紧要的人身上的人。
可那天晚上顾知桉的疲惫、脸上难掩的不悦和强撑的精神都让淮湫感到陌生。
是因为自己的离开?
因为被误会之后的不爽?
还是因为自己做出他预料范围外的事,脱离了他的掌控?
淮湫无从得知。
更奇怪的是,像顾知桉这样的人,也会有一天为自己的行为辩解,即使自己看起来完全不想接受。
看到顾知桉的那一瞬间,淮湫心里其实还是有所动容。
他的头发有段乱,即使看起来被人刻意整理过。
没有穿平时的西装,看起来年轻了不少。
袖口的扣子也是只扣了一半,另一半没有扣好。
眼睛里也有红血丝,估计晚上没有休息好。
......
貌似是路上匆忙,
还是故意卖惨?
淮湫很是不解。
经历顾知桉这么一遭,淮湫是想睡也睡不着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顾知桉的私人医生?
为什么自己从未见过,也没有听管家提起过。
顾知桉生了什么病吗?要在晚上请来医生?
淮湫越想越乱。自己似乎从未真正了解过顾知桉这个人,爱上他也只是因为自己作为妻子的本分而已。
现在自己最重要的事,就是和顾知桉把事情说开,解除自己的妻子身份,同时解脱两个人。
淮湫终于想出一个略带心酸,但看上去最正确的解决方案。
第二天,淮湫接到了于旻打来的电话,说是学生毕业,老师们放假前进行最后一次聚餐,而老师里于旻最年轻,且单身一人。
“淮湫湫湫湫,我就差一个男伴,”于旻在电话里听起来很急切,“拜托你了,我最害怕参加这样的聚餐了,你是知道的,”淮湫插不上话,
“我不会喝酒,又不怎么会说话,肯定搞不定他们的。”
淮湫想起来大学的时候,于旻看到喜欢的Alpha,不敢上前要联系方式,也是用这招让淮湫出马救他。
后来也因那场轰动的AA恋,于旻在校园贴吧上小火了一把。
学生时代,好像已经离自己很远了。
恍惚了一下,淮湫没听清于旻后面说的什么,只感觉耳边一阵聒噪。
“好好好,”淮湫妥协了,“我陪你去。”
“今晚七点,在云山雅筵,一定要来啊!”
说完,于旻先一步挂断。
“今晚?”
没有一点缓冲啊。淮湫心里想。可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昨晚的失眠让淮湫一直睡到下午才醒,在顾知桉那养成的生物钟已经被完全打乱。
随便搭了身低调的衣服,淮湫在镜子面前,看着自己的黑眼圈都要垂到嘴角,淮湫心里悲痛万分,决定痛改前非,再也不超过十二点睡觉。
然后戴上墨镜,今天的人设是酷哥。
考虑到路上可能堵车,快六点时,淮湫出了门。
这两天温度大跳水,两步并作一步地迈进了冬天,六点的天已经暗了下来。
淮湫默默裹紧自己,在原地活动让自己升温,张望着寻找计程车。
顾知桉坐在车里,远远看着。
淮湫鼻尖、耳朵、手指关节,全都冻得发红,在原地左动右动,戴的帽子也是从前冬天常戴的一顶。
淮湫总算坐上了计程车。
顾知桉收回目光,发动车子,慢慢跟了上去。
自己今天开了辆不常开的车,淮湫兴许是没什么印象,才没有发现他。
一直跟到云山雅筵门口,淮湫从车上下来。
酒店门口有个穿着文质彬彬,戴着眼镜的alpha像是特意在门口等他,见到他后,大声叫了他的名字。
然后小跑过去,
然后站在淮湫身边,
然后两人有说有笑走了进去。
顾知桉觉得自己呼吸都有点急促,
不对,连心跳频率都加快了,
为什么?
淮湫为什么看起来脸有点红?
为什么有一个alpha在等他?
为什么两人很熟悉?
为什么他们有说有笑?
为什么淮湫会和别的alpha一起吃饭?
顾知桉右手捏着方向盘,指关节用力得泛白,眼神阴翳。
从前淮湫也是这样对着自己笑,不管自己有多不耐烦、多么冷淡,淮湫还是像小太阳一样,好像他永远不会对自己冷脸,也不会和自己生气。
可是现在,
把自己的话当耳旁风,
家也不愿意回,
背着自己和别的alpha私会,
甚至都不对自己笑了!
谁给他的胆子?!
顾知桉打开车门下来,靠着车门站着,左手插在西装外套的口袋里,右手手指夹着一根烟。
北风吹过,烟雾在顾知桉身边短暂盘旋,又被吹散散在空气里。
顾知桉面对酒店大门,像尊雕塑立在那里,只有烟在动。
淮湫结束这场半被迫的聚会,出了旋转门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夜色很深,顾知桉的眼神穿过浑沌的烟,盯着淮湫那张因喝了酒而泛红的脸。
淮湫被盯得打了个激灵,确信自己喝多了,走得更小心了。
于旻搀着淮湫,一边招呼老师们一边趁空唠叨自己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淮湫嘴上胡乱应着,直勾勾和顾知桉对视,
眼看着顾知桉掐灭那根烟,
眼看着顾知桉走过来,
眼看着顾知桉抓住自己的手臂,一把揽过来。
被他们二人一同扯着,淮湫彻底懵了。
自己不仅喝多了,还出现幻觉了。
于旻看着淮湫被拽得一个踉跄,刚想发火,抬头对上男人阴沉的眼。
“顾知桉,我送他回家。”
没喝酒的于旻觉得自己也有点喝多了,看到电视上的男人出现在自己面前,真实的有点不太真实。
直到顾知桉带着淮湫转身,于旻才猛地一顿,松开自己的手。
淮湫坐在副驾驶上,闭上眼准备装死。
也许睡死过去就没那么尴尬了。
没错,一个尴尬的梦。
两人一路无言,淮湫却觉得夜太深了,气温这么低。
顾知桉把车停在淮湫公寓楼下,转过头看着淮湫。
淮湫眼睛闭着,眼珠却紧张得乱转,嘴唇也紧紧抿着。
顾知桉沉默着,看到淮湫偷偷摸摸去拉锁开车门,
没打开。
淮湫眼一闭心一横,也不装睡了,转过头迷迷瞪瞪看着顾知桉,想必这人也不能拿自己怎样,怕他干嘛。
“顾知桉,如果你是来让我和你回去,我...我是不会同意的。”淮湫晕晕的,但还是坚持说
“你现在只是不习惯我不在你身边,其实...其实你...”淮湫被一个酒嗝打断,“...你并没有那么需要我,你不要...”
淮湫失语,瞪大眼睛,看着突然倾身过来的顾知桉,
“想好了再说。”顾知桉一手撑在副驾驶座位上,一手撑在副驾驶的车门上。
淮湫瞬时没有了底气,眼睛四处乱看,就是不看顾知桉。
稳了稳自己,淮湫还是张口,
“我说,你不要再...”
又被打断了。
顾知桉吻了过来。
淮湫大脑宕机,一片轰鸣,无数爆竹烟花同时在脑子里点燃,直升机在脑子里乱飞,海啸、地震、火山喷发同时在脑子里突发。
顾知桉在经历了亲眼见证淮湫的“私会”之后,不仅没有得到淮湫的解释,还听了一堆“不同意”“不要”。
这张叭叭乱说的嘴,必须要堵上才好。
于是顾知桉按着淮湫的后脑勺,揽过他,吻轻落在淮湫唇间。
没有一个人动。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寒风再也侵袭不了你我。
我们在这一刻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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