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孩子围着圈玩丢手绢游戏，欢声笑语在寂静的海边此起彼伏。
宁语汐一个人坐在板凳上摩挲着温热的水瓶，落在他们身上的眼神温柔恬静。心头反复琢磨与金南的那句话。
陪孩子玩了一轮，郁潮拧开凹陷在沙子上的矿泉水，仰头喝了口，朝她走过来。“想什么呢？”
“没什么。”她摇摇头，夜晚海边微凉，抬手拢紧披肩，岔开话题，“看得出来，你们相处的越抬越好了。”
“是，我觉得我这个老师把和学生的关系处理的诚心不错。”郁潮打开折叠凳坐下，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学生们。
“汐姐姐，我给你唱首歌吧，是我新学的。”注意到安静坐着的宁语汐，篱篱敏锐地察觉出她寡淡的笑意，特意跑过来拉住宁语汐的手。
她的手掌瞬间一片暖意：“好，你唱吧，我在听。”
得到允许，篱篱按照郁潮教的缓缓唱出口。郁潮拍起手，为她打着节拍。
末了，宁语汐不扫兴地微笑道：“好听。”
篱篱不放心地问：“汐姐姐，那你开心吗？”
心口压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她不想篱篱为难，只是勉强地笑，淡淡地说道：“开心。”
看出她的牵强，郁潮为她解围：“去玩吧，我和你汐姐姐说会话。”
伙伴朝她招手，篱篱蹦蹦跳跳地加入他们。
两人互相无言，郁潮率先打破宁静：“认识你这么久了，还没听过你唱歌呢。”
宁语汐垂眸，水瓶中的水丝毫未动：“我唱歌不好听。”
“没关系，一个家里有一个唱歌好听的就行。”郁潮扭头等她的反应。
她脸上的冰霜化开了几分，小声道：“说什么呢。”
郁潮扬了把沙子，用尽诚意：“反正，郁太太的位置我给你留着。”
他说：“我等得起。”
一帮孩子解散，各回各家，郁潮拦住篱篱，蹲下身：“咳咳，篱篱问你个事。”
篱篱表情懵懂地驻足。
“就是你知不知道你汐姐姐的生日？喜好之类的也行。”组织好语言，郁潮蠕动嘴唇问出来。
“我记得是十二月十三。”篱篱手指碰碰毛茸茸的脑袋。
仅有的信息他嫌少，继续了解：“其他的呢？”
篱篱沉默一会儿，摇摇头：“不清楚。郁老师，你为什么要问这些呀？”
肌肉酸痛感袭来，郁潮换个蹲坐的姿势，膝盖埋进沙子，另一条腿支撑身体重心：“因为喜欢一个人，就想知道关于她的一切。”
她的年纪太小，还不懂什么是情爱，漂亮的大眼睛里写满求知：“什么是喜欢呢？”
郁潮定义得通俗易懂：“就是你待在她身边会不自觉开心，任何异性接近她你都会不舒服。”
篱篱独自理解、消化着，不知道懂没懂。
郁潮开始贿赂篱篱，顺便拉拢她：你要是告诉我，我多给你留作业。”
“尚民哥哥也喜欢汐姐姐。”篱篱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冒出这么一句。
“所以你要帮我啊，你和我得统一战线。”郁潮激动地煽动她站队立场。
在篱篱那实在没套出其他有用的信息，他转念一想，找到了姜棠。“你知不知道宁语汐为什么不谈恋爱？”
“问这个干嘛？”姜棠一副事情很大的样子，眯眼侧眸看他。
郁潮性子急，催促她：“赶紧告诉我。”
到底是老油条，姜棠秒懂：“难不成你？”
他丢给她一个逼迫的眼神，姜棠立马识趣地说，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汐汐小时候在岛外上学，遇到过一个小男孩。”
郁潮抢答：“然后呢，就对他一见钟情了？”
“也不是，哎呀，我也说不清，毕竟我不是汐汐。”姜棠嗔怪他，捋顺思路，“你先听我说完。”
“那个小男孩在汐汐离开时让汐汐等她。”瞥了眼若有所思的郁潮，姜棠安慰他：“没事，都这么多年了，汐汐早忘了也说不定，万一是她不想谈呢。”
“有道理。”
郁潮的背影远去，姜棠对他的后背喊：“喂，你去哪？”
他的影子消失在路灯下：“你甭管。”
摇响酒铺的铃铛，郁潮上前，直奔主题：“汐汐？”
桌子上遗留着客人来过的痕迹，宁语汐握着拖把拖地：“有事？”
“你对小时候的记忆有多少？”
宁语汐一愣，猜不到他的想法，拄着拖把尾端：“干嘛突然问这个？”
“我就单纯问问，你说呗。”郁潮捏起吧台上形状稀奇古怪的高脚杯，故作轻松。
回忆以前关于“朋友”二字的记忆，一帧帧画面掠过，停留在一张模糊的脸上，宁语汐收回思绪，随口应着：“没多少。”
“那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某些玩的特别好的朋友？”郁潮斟酌，委婉含蓄地问。
宁语汐握拖把的手一顿，叹口气：“太多了，想不起来。”
郁潮心里的石头这下落了地：“成。”
那就不用放在心里。
没了假想敌，他愉悦地哼起小曲。
宁语汐望着他的脸，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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