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
孟时烟的嘟囔终于停了。
岑漫以为她终于安分,肯安安静静地睡觉,又察觉到自己的小臂被一双手挽住,挨着孟时烟的那双腿也被孟时烟的双腿夹住。
肌肤隔着薄薄的意料传过来些许温度,岑漫怕吵醒孟时烟,只是小力气试着抽了下胳膊,但无动于衷。
“我有点难受……”孟时烟的脑袋往被子里埋了埋,双唇贴着岑漫肩上的衣料说话。
“哪里难受?是不是喝的酒不舒服了?”岑漫以为她醒了,伸出另一只手去试探她额头的温度。
“心跳有点快……”孟时烟沉沉吸口气,下意识抓着岑漫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
岑漫的手自然合拢,没有张开,又轻轻抽离。
孟时烟也没固执地继续,似乎又沉入了梦乡。
她好像又做了个梦。
梦里,岑漫躺在她旁边,柔声询问她一些话,但她听不清楚,只得更靠近岑漫一些。
她蹭了蹭岑漫的腿,小口吐出一些气,又嘤嘤几下,有些不满足。
岑漫被折腾得没有任何睡意,睡衣被往下拽了拽,她又平静地将衣服整理好。
她收敛了下自己的脾气,想着她也就同意孟时烟这么一次睡在一起,折腾就任由她折腾好了。
但好像孟时烟的动作愈发大胆起来,她一只手搂过了岑漫的腰,整个人侧躺着,双腿紧贴岑漫。
布料摩擦,腿间温度愈来愈高,岑漫皱着眉头,察觉到了不对劲的气息。
岑漫的手试图去制止孟时烟,但被她的手按住。
“唔……”孟时烟发出不悦的语气词,又舔了几下嘴唇。
岑漫的手最后落在孟时烟的嘴角,帮她擦去了一些口水。
不知道过了多久。
孟时烟的上半身趴在岑漫身上,眼睛紧闭着,紧握岑漫的手也没了力气松开了。
岑漫的手背又拂过孟时烟的额头,上面沁出了一些细微的汗。
她沉沉叹口气,有些事情也不需要破例的。
比如把孟时烟放进她的房间。
“漫漫……”孟时烟迷糊地喊。
“嗯?”岑漫分不清她是不是在做梦,但除了应着别无他法。
“好像……”孟时烟的话里带了些难受和委屈的态度,“好像得换条裤子。”
-
早上七点,岑漫一如既往准时准点下楼吃早餐。
家里有个阿姨刘嫂,是岑氏老宅那边的人,岑漫每每在红湖公馆休憩时,她都会过来照顾。
“大小姐。”刘嫂打了招呼,便继续去了厨房忙活。
“刘嫂,今天另外做份皮蛋瘦肉粥吧。”岑漫知道孟时烟的洗好,吩咐了句。
岑漫虽然吃饭时慢条斯理的,但因为沉默导致进食的速度格外得快。
孟时烟洗漱好下来的时候,岑漫已经结束了早餐。
“漫漫早!”孟时烟素着颜,娃娃脸更显得稚嫩,偏偏又穿了岑漫另一套睡衣。
看起来像小孩子调皮穿了大人的衣服。
“吃饭。”岑漫的话很简短,喊她坐下。
“哇,我最喜欢的皮蛋瘦肉粥哎!”孟时烟惊喜地喊,“还是漫漫你对我最好!”
虽然她喜欢岑漫,但偏偏她跟岑漫的口味完全不一样。
岑漫的饮食偏冷喜苦,但孟时烟的口味杂得很,岑漫看不上的她能吃到腻。
“嗯,趁热吃。”岑漫冷声道。
她盯着孟时烟吃饭的动作须臾,看见她身上那身深蓝色真丝睡衣。
偏偏又想起昨晚她磨蹭着自己的双腿索取,还发出细微的呜咽声。
她是一个成年人,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她对于孟时烟的确有那么些许特殊的,跟其他人不一样的情感。
昨晚孟时烟大胆狂妄的动作她有些怔愣,某些不可说的想法也出现在昨晚她的脑子里。
但岑漫有想过,如果她真的下了手,那么所有事情似乎都会按照她难以掌控的速度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最终,她忍住了。
作为成年人,七情六欲无法摒弃,但懂得克制是必不可少的。
因为她需要去考虑后果,考虑眼下是否有承担所有责任的能力。
“漫漫,我昨晚做了个梦。”孟时烟吃了半晌,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她虽然酒量差,但不属于酒后失忆的那种人。
昨晚那个不管是不是真实的梦,都让她没脸去直视岑漫。
今早岑漫起床时,她就已经醒了。
她始终缩在被子里装睡,生怕岑漫发现她已经醒了质问她昨晚的所作所为。
“什么梦?”岑漫见她主动提起,便问。
“我梦到你了!”孟时烟继续说着。
“是吗?”岑漫也不主动猜测,反而跟着孟时烟的话追问,由着孟时烟自己去说。
“我有做出些什么难堪的事情吗?”孟时烟小心翼翼问出这句话来,拿着勺子的手都捏紧了。
酒精害人!
万一岑漫直白地将那些羞人的事情说出来那她这辈子的脸都要丢尽了。
“有是有,但我不知道会让你难堪还是我。”
岑漫说话只说一半,实在折磨人。
孟时烟急得闹心抓肺,又不敢直接说得明白。
“我什么时候让你难堪过呀?”孟时烟轻哼一声,染上些自傲。
岑漫扬起的嘴角放了下来。
讲道理,她记性并不算好,虽然身边夸赞的人一大半,但粗鄙之语难免还是会有。
但她从来不把这些放心上,跟这些人计较反而是降低了自己的身价。
她没想去想的,但偏偏那晚在瑞尼诗的记忆瞬间倾入她的脑海。
那句虚伪没让她去生孟时烟的气,反而在想她费尽心思打点的人际关系,是不是在完全不相干的人眼里看来,是另一种伪善?
其他人的评价岑漫根本无暇理会。
但偏偏是孟时烟在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话。
人在最生气的时候往往会说出真心话来。
岑漫是相信这个道理的。
孟时烟见岑漫的笑容没了,换上了副沉默,自然明白岑漫在想什么。
除了瑞尼诗的那个夜晚,她没有让岑漫难堪的时候。
困窘之意涌上脸颊,孟时烟搅了搅手指,“漫漫,我还想喝这个。”
她匆忙地换了话题,佯装出无事发生的笑容来。
“刘嫂,再去添一碗。”岑漫喊道。
刘嫂立即盛了一碗冒着热气的皮蛋瘦肉粥,放在孟时烟的面前。
“刘嫂!”孟时烟甜甜地喊。
她以前常去岑氏老宅找岑漫,自然是认得刘嫂的。
“哎,孟小姐,许久没见您,如今都长这么大了,越来越漂亮了。”刘嫂夸赞道,脸上是慈祥的笑。
“我怎么看刘嫂越来越年轻啦!我都可以喊姐姐了!”
孟时烟嘴甜,逗得刘嫂笑声不断。
“孟小姐以后得常来这儿啊。”刘嫂语重心长道,“大小姐嘱咐我,二楼她隔壁的房间要记得天天打扫,每天都得保证干干净净的,不能落灰。”
“是嘛。”孟时烟搅拌了几下热腾腾的粥,暖意涌上来。
那房间只有她住过,岑漫也说过她要是来,就去那个房间住。
既然是天天打扫的意思,也就是说不能保证她哪一天会突发想法来红湖公馆,所以就天天为她准备好干净的房间。
“那可不,里面的用品也都是新的,还都是孟小姐喜欢的牌子。”刘嫂继续说着。
“刘嫂。”岑漫及时开口,“过段时间爷爷大寿,老宅那里缺人手,这里的事情忙完你就尽快回去吧。”
“知道了大小姐。”刘嫂知道这是有意让自己住口,恭恭敬敬应下之后就离开了。
孟时烟飞扬的嘴角没有因为刘嫂的离开就此打住,反而愈发有得寸进尺之势。
“看不出来嘛。”孟时烟努努嘴巴,略带别扭地开口。
岑漫抬眸看她,“看不出来什么?”
“看不出来你还挺喜欢我的。”孟时烟回答得没有半点迟疑。
或许是觉得岑漫猜不中她的意思,孟时烟又紧接着解释,“这个喜欢是对小孩子的那种喜欢,你可不要多想哦。”
“知道了。”岑漫扯扯嘴角。
意料之中的回答。
孟时烟瘪了瘪嘴。
她还期盼着岑漫能回答出类似于‘哦?那我觉得是另一种喜欢怎么办?’又或者‘我确实多想了怎么办?’这种答案。
但是,这回答完全是妄想嘛。
岑漫见她挫败,又开口,“对了,蒋家那几个小孩儿刚回国,问我下周有没有空聚一聚,你要不要来?”
“蒋家?”孟时烟回忆起来一些久远的记忆。
蒋家那几个兄弟姐妹比岑漫小,比孟时烟大,小时候常拿孟时烟喜欢岑漫这个事情取乐。
孟时烟胆子大,还能1Vn,跟他们单挑过,也干过群架。
不打不相识,倒是玩得挺熟。
不过蒋家的业务重心一直是放在国外的,所以没有相处多久,就都去了国外住,最近蒋家有意往国内发展,便都回了国。
“想着你跟他们挺熟的,就来问一问你。”岑漫又说。
“我不去。”孟时烟嘴硬,“你让我去我就去,那我多没面子?”
“行,那我就跟他们说你不来了。”岑漫不依孟时烟的性子,不陪她玩闹,径直说道。
“哎!那么着急回复干嘛?”孟时烟连忙拦住岑漫拿起手机的动作,“你让我考虑一下嘛。”
孟时烟咳嗽几声,给自己铺了台阶,“去也可以,但是我要跟你一起去。”
“好,到时候我去接你。”岑漫应。
“好哦漫漫!”孟时烟雀跃道。
有一句话说得好。
已经知道了要在日后的哪一天跟你见面,那么我从知道这件事情的下一秒就已经开始期盼了。
孟时烟的语调飞扬,“那你要早一点哦,我会乖乖等你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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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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