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绥大楼。
在岑漫回国之后,先是正式下达全面接管景绥的邮件,静待几天观察了各大高层的动向。
周五,公司内部的私密文件再次下达指令,开除了数十名高管。
景绥先前内部波涛汹涌,在岑漫远赴国外时,更是有股东想要一揽大权,独吞整个集团。
这封邮件宣告了试图分割大权的高层最直接的下场。
甚者有闹到总裁办公室的,岑漫一一应对,毫不留情且不留余地。
她从单向玻璃往外偶尔撇一眼动静,脸上皆是平静无波的面容。
直到裴启也因此来到总裁办公室,岑漫才肯分出来些注意力。
此前,裴启作为岑家的臂膀,为景绥的发展兢兢业业。
但在岑家老爷子去世之后,裴启开始有了异心。
又因为久经商场,那些聪明法子都学了大半,虽然有独占大权的意思,但也都是暗暗地来,出了事儿前面排着一队负荆请罪的人,根本轮不到宣判他的地步。
岑漫留着他也只是看中了先前他的功劳。
于情于理,岑漫还是给了充足的情面的。
“裴叔。”岑漫示意他,“您请坐。”
裴启年纪已长,白鬓愈显,“岑总客气了,我哪敢称得上你的叔叔。以前你还小的时候,我记得你瘦瘦的,特别爱笑。如今也变得如此出挑,倒让我有些不敢认了。”
言语中套近乎的意味格外明显。
岑漫闻言,只是低头礼貌笑了笑,并没有接上这话。
裴启脸上显出困窘之态,“我来主要是想问问前几天关于清海路那段地皮的事情,合作方一定要能够跟得上景绥的发展阶层。”
“您说得不错。”岑漫翻了翻手上的文件,话说得简短,无可奉告。
“我听说你有意跟孟氏签下这个合同。”裴启终于暴露谈话倾向,“孟氏现在不如往常,已经不是龙头企业了,内部四分五裂,正乱得很。”
“我还在考虑。”岑漫本就不是擅长应付死缠烂打的人,面对这种人只觉得心烦。
“景绥好不容易回归正道,我们应该拉拢那些风头正盛的企业,这是双赢的结果。”裴启犹豫了几下,刻意咳嗽了一声,“有些时候情情爱爱得往后放放,得看清什么才是对我们有利的,我们毕竟是商人。”
岑漫捏着茶杯的手指停住,身子微微后仰,露出一抹轻笑,“裴叔这是什么话?”
“就是提醒提醒。”裴启以为她装傻充愣,脾气又硬了些,“孟氏老一辈已经带不动发展,年轻点儿又是扶不起的阿斗,咱景绥可不能念着那点旧情扶贫啊,清海路可是中心地段,出点差错影响可不小。”
“念旧情。”岑漫重复了一句,“我记得裴叔近日好养些花花草草,家里也有不错的园子。我想着照裴叔往日的情分,我该是好好给您养老的。年纪大了,闲适一点对身体总是好的。”
裴启一愣,自然能听懂岑漫的言外之意。
无非是找个借口让他慢慢退出景绥的管理层。
“念旧情而已,裴叔在想什么?”岑漫看透他的心中所想,收了笑容,“您可别误会我。”
这话借力打力,从裴启口里说出来的话反被打到自己。
他张了张嘴,终究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拳头握了握,愤愤走出了办公室。
岑漫揉揉眉心,终于将所有出格的高层处理好,闲暇时得空看了眼手机。
微信里有一条来自孟时烟的消息,没有文字,只有一张泡温泉的照片。
温泉里一双白皙修长的双腿在水波的荡漾下显得格外诱惑,脚丫子涂着蓝色的指甲油,更显皮肤白的透亮。
联想到刚才裴启话里的暗示,岑漫抿了抿唇。
回过神时手指不小心碰到手边的茶杯,幸好茶水已经剩了些许,没有将桌面搞得太过糟糕。
抽出纸巾擦拭干净之后,岑漫才意识到自己盯着这张照片看了好久。
她叹口气,暗自逼问自己到底在失神什么。
她不应该这样。
【孟时烟:所以……为什么还不夸我?】
岑漫正准备放下手机继续工作,就再次收到孟时烟的消息。
而这条消息距离照片发过来的时间也才二十分钟。
岑漫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心情,往上翻了翻聊天记录,复制了一段孟时烟的彩虹屁。
【岑漫:漫漫!颠倒众生的我梦中注定的爱人!每一个点都精准戳中我的心尖尖!】
【孟时烟:……】
【孟时烟:你好敷衍。】
【孟时烟:好歹把称呼改一改……】
岑漫提提嘴角,轻笑了下,没再回复。
【孟时烟:又不回我!需要我发哭哭的照片给你看嘛!】
【孟时烟:嘤嘤嘤.JPG】
岑漫食指点了点屏幕,琢磨着回些什么。
这小妮子简直比刚才那些人还要难搞,费心费神,能分走她大半精力。
-
另一边的孟时烟可没岑漫这么轻松了。
刚刚摆脱掉孟经国让她回家的消息,说是有要事相谈。
她能说出些什么有用的话?
孟时烟格外有自知之明。
孟经国的电话再次打过来,孟时烟挂掉了,手机静音放在了一边的桌子上。
她转身对着身边的宋菡初交谈,“为什么岑漫看到我的照片不心动呢?我不理解。”
“你不说了嘛,看得见摸不着,最让人心烦。”宋菡初了解孟时烟的性子,跟着她的话头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实则两个人都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你的意思是,我再去找她一趟?”孟时烟转念一想,“还是实际行动比较好一点哦。”
“我可什么都没说,别把我拖进浑水。”宋菡初摆脱自己的责任。
“岑漫撩不动,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猜不透也摸不透,我也试探不出来。”孟时烟有些挫败。
她毕竟二十出头的年纪,脑子里能想明白的事情不多。
她不知道岑漫对于自己的想法到底是什么样的,每次直截了当地问的时候,岑漫的回答总是躲闪掉,孟时烟也不清楚她的看法。
孟时烟没有谈过恋爱,仔细想想,好像情愫的萌芽刚开始萌发的时候藤蔓就缠到岑漫身上了。
从起初的偷偷观察,再到后来的张扬大胆,她始终主动去琢磨岑漫的情绪,但岑漫将自己的态度封闭得极好。
孟时烟觉得岑漫对于自己的喜欢偶尔存在,但偶尔,又不存在。
她又找不到人去帮自己调理这种情绪,只能自己一个人慢慢得想那究竟是不是喜欢。
“你不用着急啊,毕竟她刚回国,景绥的事情够她忙很久了。”宋菡初看出孟时烟的不开心,安慰道,“估计她应该也不想被打扰,工作已经很累了。”
“可是我舍不得,我就想一直找她。她会烦我吗?要是有人这样一直打扰我,我肯定不能专心做自己的事情的,我肯定会生气的。”孟时烟甩掉脑子里的肯定答案,瞬间改口,“但是漫漫应该不会烦吧?”
“肯定不会烦的!她都彩虹屁夸我了。”孟时烟又自我肯定了一番。
“看看你患得患失的样子。”宋菡初觉得孟时烟不争气,“全世界女人那么多呢,非沦陷在这里不肯动弹啦。”
“可我就觉得漫漫最好。”孟时烟自顾自地说,想起些往事来,“小时候我爸特别忙,根本顾不上管我,我难受的时候就一个人偷偷哭,有一次被岑漫看见了,她就安慰我,她说‘你一个人哭也是哭,我陪你着哭也是哭,不如我陪着你,这样的话你或许会把你的情绪向我倾诉一下,一个人憋着总是不好的。’从那之后,我难过的时候我就去找岑漫,我觉得我特别信任她,成长里我有不懂的难题我也去询问她的意见,到后来我对她的信任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变了,变成了喜欢。”
“初初你知道的,我的情绪来得特别快的,很容易因为一点小事儿就难受,但是漫漫从来都没觉得我烦过,有时候我缓好了我都觉得自己矫情,可是她没有哦,一次都没有。”
“我还说过,‘漫漫,你每次安慰我的时候我都在想,哇!真的可以有人对我这么好吗?’漫漫就说,‘为什么不会?你是值得的,每个人都是值得的。’我的运气真的好好,初初,碰到漫漫我真的好幸运。”
宋菡初听着孟时烟的感慨叹了口气,余光瞥见孟时烟的手机屏幕亮了,“孟叔叔。”
“啧。”孟时烟抿了抿唇,“怎么又打?公司是有多清闲啊?”
孟时烟不情不愿地接了个电话,本是懒洋洋躺着的身子逐渐坐直了,眼睛里的亮光也闪了闪。
“你是说,前几天那个合作景绥真给我们了?”孟时烟从躺椅上起来,飞速往回走。
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真砸在孟氏头上了。
岑漫此刻就跟天使一样,从天上往下抛馅儿饼的天使。
“喂!干嘛去!”宋菡初见她走得急,跟着她小跑了几步。
孟时烟:“回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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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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