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陆炳回京,他先复职,去了一趟卫所。
锦衣卫按部就班的轮值,小六刚换班回来,进门便看到陆炳坐在院里的长凳上,倍感突兀,他惊讶道:
“哎呀,陆镇抚,何时归来?”
陆炳见是他,笑道:“刚到,弟兄们一切安好?”
小六点了点头,道:“安!”
陆炳换了一身官袍,进宫面圣。正式以陆松嫡长子的身份向朝廷提出申请,要求世袭其父生前在锦衣卫遗留下来的军职——指挥佥事。
然后又赶去镇抚司交接工作,他丁忧这段时间,镇抚司一职使由千户田楷暂代。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在他离京的三年里,制度已经发生了改变。
军职世袭”取消。
这道圣旨是皇帝亲自下的,陆炳的申请一经提交,就遭到了负责世袭军官铨叙的兵部大司马田勇的反对,死活不同意让陆炳世袭其父军职,还上书要求皇帝照章办事,维护帝王权威。
次日早朝,天蒙蒙亮,鼓楼敲响三通鼓声,百官入朝,钟楼敲响三声鼓声,皇帝出发赶往奉天殿。
百官听到鼓声后迅速列队,根据品级在金水桥之南排列好次序。鸣鞭后,官员们依次过桥,到达奉天门丹圀,到达奉天殿前广场,经午门 、 太和门。文官从左掖门进入,武官从右掖门进入。文官为左班,武官为右班,在御道两侧相向而立。
井然有序,不能出错。
正所谓“旭日曈曈启奉天,百寮云萃武楼前。”
庄严的紫禁城与森严的规章制度无一不彰显皇家气派。
文武百官先行三跪九叩之礼,内侍孙盛悯高呼:“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礼部尚书夏言奏曰:“启禀皇上,皇后册封仪式定在十月二十八,宜祭祀、结婚、嫁娶、祈福,为吉日,奉帝诏,将拜谒太庙,世庙。”
嘉靖着龙袍,坐在龙椅上,面向南方,面部严肃,声如龙吟,道:“准!”
兵部大司马奏曰:“随着军户人口的不断增多,再加上太.祖规定的武官犯罪“罚弗及嗣”原则,导致卫所内的世袭军官有增无减。这些世袭军官,并非真正在实战中握有兵权的人,更多的是只领俸禄无差事的“闲人”。因此,帝年初特别下旨,日后但凡无军功者仅凭技艺、勤劳乞求世袭武职,虽有“世袭”字样,也应审查取消!”
田勇不卑不亢,手持朝笏,微含胸启禀道:“微臣乞求皇帝照章办事,驳回陆炳镇抚司使的世袭军职,实恐有损皇家威严!”
嘉靖面色青白交加,如鲠在喉,略微停顿道:“自朕入承大统,松以从龙恩,迁锦衣副千户,累官后府都督佥事,期间功不可没,恪尽职守,协理锦衣事。今特命陆炳袭职锦衣卫指挥佥事,不容反驳!”
不惜自打自个儿的脸。
田勇只能应:“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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