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玩意儿爬咱们网线？”白迟小心翼翼凑过去看了腾蛇一眼，然后一脸嫌弃地说，“她这是哪家做的整容啊，回头醒了告诉我我避一下雷。”
沈白槭一脸无辜盘腿坐在一边：“可能是个人审美吧队长。”
白迟：“还个人审美啊，这样子都威胁到社会公共卫生了，我要是她爸我得把她打死。”
沈白槭点头如捣蒜：“我也这么觉得。”
“这么说安安姐你真是混血，那你英语肯定很好吧？”张媛媛好奇地问。
“没错，我爸爸是英国人，但是很遗憾，我的英语十分令人堪优，毕竟我爸也都差不多不会讲这个了.......”安明熠有些不好意思。
一旁的风泠听后突然插嘴：“没错，她高考的英语只有呜呜呜......”
“这个不能说！”安明熠跳起来捂住了她的嘴，然后转头对张媛媛他们抱歉地笑笑。
风泠也由着她，露出无奈的宠溺眼神。
然而旁观了一切的王帅此时心态已经爆炸了。
凭什么自己还是单身。
“韩总，局长来了。”一个员工匆匆忙忙跑过来。
韩嫣点点头，微微转动目光向后，幽幽说着：“来得够快啊。”
局长一身肥肉，又是跑着来的此刻满头大汗，正用手帕不断擦拭着额头：“前辈，
不是我不愿意来，是最近局里太多事情了，跟上级的报告都做不过来。”
“对，人家都打到家来了，报告是更重要。”韩嫣嗤笑。
“前辈，我......”
“收起你的那些心思，”韩嫣不耐地打断他，“我是老了不爱管事，但我不是死了，我有自己的眼睛。”
本来就没指望这个人过来，先在人来了不仅不觉得舒心甚至更像揍人了。
局长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却转瞬即逝，他马上又去追上前面的韩嫣，堆起笑脸：“前辈，我这不是想着有您吗。”
“这个局里有我没我都一样，我不是这里的神，是所有人组成了这个局，不过我不喜欢那些心怀鬼胎的人，如果有的话，我会亲自处理。”韩嫣最后半句话咬字格外重一些。
这话堵得局长半天说不出一个字，韩嫣没管他，继续走自己的。
话说韩嫣进异调局是有些故事的，当时她和胡肆两个在路边吃烤串儿遇见了初代局长，一番交谈后几个人也都知道了对方的身份，最后他们被国家找到聘为异调局外勤。刚开始外勤就她和胡肆两个，整天忙得跟狗一样，后面人越来越多，也就逐渐清闲下来，这么多年她一直固定是外勤部长，胡肆也是固定职位，这也是怕他们控制异调局做出的策略，而他们只需要每隔十几年下一个让别人忘掉自己的咒就好了，这样又可以作为新员工出现在异调局，他们的身份只有国家保密局才知道，就连局长本人都只知道他们是不可招惹的前辈，是国家专门培养的精英。
他们被分到外勤，被赋予一部分自主行动的能力，这种不完全归局长管的职位在众人眼里就是个特别能讨好的工作，本来就会招来嫉妒，而且每次按设定他们都是空降过来的，很容易被说成是关系户，这任局长就是个例子，升局长前被告诫要尊重这两个空降，升局长后国家的第一句话还是要他配合这两个空降并予以尊重，所以非常看不惯他们二人。
韩嫣真是人老了还要经历职场霸凌，好在她本人平时母夜叉的名头很响，目前那些讨厌她的人只敢在背后蛐蛐，不敢到她面前来说。
刚刚韩嫣的那些话就是在点局长，毕竟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每一件单挑出来都可以被归为大案，要不是有韩嫣胡肆这两个门神和沈白槭，说不定异调局早被人端了，这个时候局长一点责任都没有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不过至于是失职还是有心就只有局长自己知道了。
韩嫣讲完就继续去忙了，她根本就不管局长是否还在一边晾着，毕竟活了这么多年，年少时在宫里就已经玩腻了这种博弈，老了只想好好工作。
当然局长也在不远处对她报以阴毒的目光，韩嫣稍微回头看了一眼，紧接着走的更远了。
没过多久，沈白槭和白迟就将腾蛇带到了中央控制厅，一路上还顺手解决了好几个邪祟。
韩嫣从很远的地方就感受到了沈白槭的气息，便早早就踱步到了安全通道附近装作经过的样子。
“韩嫣，你不在指挥室在这干什么？”果然在安全出口碰到了沈白槭。
“哦，过来上个厕所，碰巧遇到你。”韩嫣面不改色。
跟在后面的白迟听到这话差点翻个大白眼，他妈的厕所好像在另一边吧。
似乎是感到白迟的炽热目光，韩嫣走过去拉住沈白槭的手准备走。
两人十指相碰，沈白槭眸子一缩。
“等等韩嫣，”沈白槭拉住吊儿郎当的韩嫣，语气很认真，“这是什么？”
沈白槭握紧韩嫣要抽出去的手，皮肉之下，是一股汹涌的可怖、悲戚、恶心的力量，沈白槭知道这是什么，心头大震。
“为什么你身上会有天谴。”
韩嫣笑容僵了几秒，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腾蛇故意放在我身上的。”
“你看我信吗？”面对这个敷衍到不行的答案，沈白槭继续追问。
“小七......”韩嫣的表情渐渐沉下来，半响，竟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沈白槭望着不愿与自己对视的韩嫣，就这样等着。
突然，韩嫣伸手双指捏了个诀向前放去，只听一声惨叫，原来是腾蛇从麻袋里面偷溜出来，正准备给一旁吃瓜的白迟一个恐惧震慑，就又不幸倒地。
白迟这时才回神过来，他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职，作为打工人的自觉他马上又把腾蛇装回麻袋然后往审讯区的方向走去。
刚刚这个小插曲这么一闹，沈白槭与韩嫣之间的气氛居然有些许缓和。
所谓天谴，不过是在做穷凶极恶的事情后天道的愤恨，沈白槭知道，韩嫣身上的天谴肯定不是她自己的，毕竟韩嫣在从前就是个千古明君，在现在也不会做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毕竟她要是做了肯定现在不是站在异调局的办公室了，而是跪在异调局的地下八十层。
所以沈白槭想不到另一种可能。
千年前丹在体内暴走，屠城无数，邪火烧尽三百城池，鲜血与火红透半边天，那这会遭天谴吗，天谴会落在谁身上呢，沈白槭用头发丝都可以猜出来。
“所以你......”
“小七，”韩嫣打断了她将要说出的话，“别说。”
“我不希望看到我们之间任何一个人掉眼泪，我们之间可没有什么死去活来的戏码，我们只是分开了一小段时间而已，而且，现在是我这些年所能预料到的最好的情况。”
沈白槭的身子有些微微发抖：“我不想欠你什么，我们明明早在很多年前就算清了，为什么要在我醒来后又告诉我我又欠你一笔。”
韩嫣用空着的一只手微微向上搂了搂沈白槭：“我一点也不希望我们之间算清，小七，是我一直欠你的，从我在灵山上醒来的那一刻，我这辈子就还不清了，知道吗？”
“韩嫣......”沈白槭抖得更厉害了，她抬起手来，给了韩嫣一巴掌，但这次，只是不轻不重，甚至有些像抚摸，“你真够疯的。”
“我早疯了不是吗？”韩嫣反手握住那只落在自己脸上的那只手，眼里那汪深泉在此刻汹涌起来。
她们抱在一起。
她们谁也没说话。
谁都没有提及，如果当年天谴成功落到沈白槭身上，那神魂俱损的她会当场灰飞烟灭，没有提及，韩嫣这些年压制身上的天谴甚至为己所用到底受了多少痛楚，没有提及，其实她们的这三千年，其实早已物是人非。
朱弦断，明镜缺，世间没有了曾笑靥如花立誓成为天下侠客的少女，也没有了在最初要救苍生黎民的女帝。
尘世汤汤，她们身上除了那些曾被逼迫着刻下的伤疤外有留下了什么呢？
连回忆都有些蒙尘了吧？
“阿嫣你说天道真的有在看吗？”
“我不知道，对不起。”
那时他们刚结束一场与凶兽的鏖战，她们坐在星光铺陈的草地上，身边已经没有多少活着或者身体完整的战士了。
“天道若真的在看，那这些将士为何会死在离家千里的战场上。”
韩嫣无法回答她，她告诉她总有一天天道会看见的。
可是后来天道真的睁开眼睛了，它悲悯无私地将目光投向满目疮痍的人间，然后天谴降在了她的爱人身上。
为何此时睁眼呢？
为何此时睁眼呢？？
为何此时睁眼呢！！！
她知道自己在愤怒，愤怒天道，愤怒自己。
她近乎失神地跑过去接住沈白槭，她感受着她身上逐渐散失的温暖，那些曾经她觉得最温暖的地方也变得冰冷。
什么狗屁天道。
她莫名的嗤笑一声，讽刺到了极点。
她觉得不过如此，不过是荒唐人世。
韩嫣抬眼，眼中的深潭冰封，犹如行过三载寒冬。
喷一下我的狗屎文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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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暗流·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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