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课回来后,许淮被班主任叫走了。
余珒坐在座位上补写着即将要交的作业,笔尖沙沙作响。
这时,前桌从厕所回来,敲了敲他的桌子,说外面有人找。
余珒道了谢,搁下笔走出去。走廊上站着个比他高出一头的男生,神情警惕地东张西望,手指紧张地蜷缩着。
他上前轻拍对方:“你找我?”
那人猛地回头,眼神锐利地扫过他,压低声音:“换个地方说话。”
余珒深知危险,却更怕错过关键信息,毕竟他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仍有空白。
——
天台上,风声呼啸。那人站在栏杆边缘,回头对他扯出一个扭曲的笑:“还记得这里吗?”
余珒沉默地摇头。
那人的表情瞬间冻结,一步步逼近,眼底翻涌着恨意:“哦,我忘了,你前不久才从树上摔下来,脑子不好使了。”
余珒听出话中的试探,故意冷着脸刺激他:“我为什么要记得无关紧要的事?”
“你还是这么令人作呕!”那人猛地揪住他的衣领,目眦具裂,声音刺耳“地点不在这里,你就以为忘了,一切就能一笔勾销吗?!”
他死死盯着余珒,目光像淬毒的刀:“你十二岁那年,用钢笔把我弟弟的手掌钉在桌上!看着他流血哭喊,你还笑着威胁他!他之后精神崩溃,从这里跳了下去!”他猛地指向栏杆外。
余珒感到脊背发凉,那目光几乎要将他凌迟。
“他当时才十五岁!你怎么下得去手!你说啊!”暴怒的吼声被风撕碎。
一股巨力将他狠狠掼在水泥墙上,后背传来剧痛。
那人掐住他的脖子,手指因用力而颤抖,这么一距离拉近,余珒精致的五官映入眼帘,他邪恶地坏笑起来:“真可惜这张脸……这么漂亮。”
“但不管怎么样,你都得死。”
余珒从牙缝里挤出话:“杀了我……你弟弟也回不来!”
“放心,”冰冷的呼吸喷在他脸上,“这里没人会知道……等你尸体凉透,都不会有人发现。”
窒息感如潮水般涌来,视野开始模糊涣散……
——
许淮刚走出办公室,心脏骤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头特别昏,眼前突然变得漆黑。
他跌跌撞撞地回教室,视线之下余珒的座位空空如也。
“他人呢?!”他抓住一个同学焦急地问。
“好、好像有个高年级的人找他……走了有一会儿了……”
许淮手心瞬间被冷汗浸透,冰冷的恐惧顺着脊椎爬满全身。
他折返办公室调取监控,画面里那个遮掩且神色慌张的身影让他瞳孔骤缩——是他!
可追踪到拐角,人影竟凭空消失。
他猛得往墙上撞了一下,视线变得愈加清晰,甚至好得太过分,直接能看到人影去的方向……
废弃教学楼天台!
他像疯了一样跑出去,留下错愕的老师,在看到他慌慌张张地出去后,才恍然明白,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便拿起手机,报警和叫救护车。
许淮终是来到天台—
刚撞开铁门就听见那句“等你尸体凉透”。
暴怒与恐惧炸穿理智,凶狠地扑过去,一脚狠狠踹在对方肋侧!骨头错位的闷响让人一阵酥麻。不等对方反应,拳头已如雨点落下,每一拳都带着要将其碾碎的狠戾。
余珒意识模糊,但被许淮的狠厉吓到了,生怕那人被这么打死,那么那得多冤啊?
他滑落在地上,艰难且粗哑道:“许…淮……别…别打…了,不…值…得”
爱人的声音,唤醒了他的些许理智。
停下,颤抖着抱起滑落的余珒。怀中人脸色青白,颈间狰狞的指痕刺得他双眼剧痛。
在说出那句话后,便晕了过去。
“珒珒……珒珒!”他嘶哑地呼唤,感知到怀里微弱的脉搏,才像找回呼吸般收紧手臂。
警笛、尖叫、混乱的脚步……世界嘈杂不堪,他却只紧紧握着那只冰凉的手,一遍遍擦拭对方额角的冷汗。
被抬上救护车,他也没有松开
——
消毒水的气味钻入鼻腔。
余珒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窗外狂舞的树影,接着对上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那里面翻涌着失而复得的疯狂与未褪的暴戾。
还有彻夜未睡的疲惫。
他下意识想动,但脖颈的剧痛让他倒抽冷气。
“别动。”许淮的声音沙哑低沉,像砂纸磨过,眼神死死锁住他,想责备为什么要只身行动,不跟他说,可爱人病态的样子,他又舍不得,轻声道:“你脖子上有伤”
余珒艰难地转动眼球,喉咙干灼,没有在意对方瞬间变化的语气,而是开口询问:“我睡了……多久?”
“两天。”许淮攥紧他的手,指节泛白,像抓住救命稻草。他避开问题,眼底寒意凛冽:“等你好了,我会让他……”
余珒抬起虚软的手指,轻轻压在他唇上:“嘘……别说了。”
指尖的触碰像按下了某个开关,许淮眼底的疯狂稍敛,却更用力地反握住他的手,再小心翼翼塞回被子,每一个动作都透着压抑的颤抖。
“饭菜快到了,我去拿一下”
余珒立刻抓住他衣角,眼中是无法掩饰的依赖:“别走……”
许淮的心被狠狠揪住,俯身用指背摩挲他苍白的脸颊,声音是极致的温柔与克制交织:“乖乖,等我。”
门轻轻合上。
余珒望着天花板,那句“乖乖”在耳畔回荡,心跳失序。他清晰地记得濒死的瞬间——心跳停止,身体僵硬,意识沉入虚无……如果不是有读档重来的机会,那么他已经死了。
叮咚——
系统提示机械音响起:【宿主,剩余4次读档机会】
【关键剧情触发:“他”的真实身份与仇恨根源?】
任务卡已发放——
余珒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尝到血腥味。他费力伸手去够床头的水杯,指尖即将触碰杯壁时,门被猛地推开!
许淮大步冲进来,一把抓住他悬空的手,紧紧包裹在掌心,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那眼神深处尚未平息的后怕与独占欲汹涌澎湃,几乎要将余珒吞噬。他几乎是强制性地将余珒的手放回身侧,声音低哑:“你需要什么,可以跟我说。”
余珒被他眼中未散的偏执和占有欲惊得心头一跳,脸颊却不受控制地泛红。
许淮不再多言,沉默地打开食盒。清一色的汤品、精心炖煮的排骨乌鸡、软糯的肉粥,以及……一盘格外鲜亮的水蜜桃,像是某人精心准备的。
他走到床尾,摇起床头,动作精准地调到最舒适的角度。然后回到床边,舀起一勺温热的粥,轻轻吹了吹,递到余珒唇边,目光深沉如海:
“珒珒,吃点东西。”
余珒表示其实可以自己吃,大可不必这样--
对方将勺置于他的唇缝,再对上狠厉的目光,最终妥协了,喂就喂吧—
余珒的眼神不偏不移地黏在对方脸上,投喂结束后,他感觉胃里舒服了不少,突然想起什么,“许淮,那个我父母他们知道吗?”
“嗯”
虽说对方很淡定,但是余珒心里小声嘀咕起来,“啊啊啊啊啊,我和他的事情不会被发现吧,虽然昏迷过去了,可是对方那种温柔到骨子里,对自己的无微不至,这是一个普通关系能做到这个点上的?”
许淮放好手中的东西,撩起眼皮看向床上,那人脸色苍白,嘴唇不断轻启,叹了口气,知道他在担忧什么。
于是他解释:“他们已经从海外赶回来了,早上见你没什么大碍,才离开的,而且托我照顾好你”
这话稍微让余珒心平静片刻,忽然对方轻笑道:“他们看到我拉着你的手了”
余珒:“啊?什么!”
嘶嘶--又扯到脖子了,他感觉好烦躁,不禁遐想,会不会,会不会拆散他们,虽然好像自己没有同意,但--
一道身影正笼罩住自己,余珒才发现对方越来越近的脸,就在要吻上的时候,他疯狂暗示:这是医院,这里有监控!
可是对方好像丝毫不怕,紧接着一股清凉的薄荷味进入口腔,是那种凉爽又香甜的感觉,舌头、牙龈、黏膜,就连呼吸也在被一点点吞噬,当他闭眼准备回吻时,对方恰到此时离开,余珒不管不顾揪住对方的衣领更用力的吻上去,他尝到了对方的甜,他觉得接吻真的会让人上瘾,就像此时此刻两人已经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许淮: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我们的关系又不是不可告人。
在一阵敲门声中,他们才停止。
护士进来,发现患者有些面红耳赤,嘴唇都是肿的,旁边的人嘴角都出血了,她按压住内心的雀跃,在检查完一系列情况后,嘱咐道:“好的差不多了,就是药要按时涂抹,一天三次,多休息”
交代完,便离开。
到病房外才她拿出手机,开心的和姐妹分享今天的八卦--
余珒叹气道:“哎,我的一世英名,就这么没了”
他手捂住眼睛,大叫道:“好尴尬啊,啊啊呜-”看向在那里低头坏笑的罪魁祸首,愤懑,“都怪你!还笑!你竟然还笑的出来!!”
总之就是,他突然瞥见门口有人,示意对方停止,却没有想到愈加亲吻,他用力咬了对方下唇,这才停下来--
许淮两手一摊,表示,“谁叫你先招惹我的,我差点都没--忍住--”
余珒只觉得什么东西一下子窜到脑子里,“这青天白日的,你不要说这些!”他脸一阵青,一阵白的,明显是被气的。
许淮轻拉住床一角,小心的爬上床,“现在接近19点了,已经不早了”
此话一出,余珒不淡定了,“这个点不应该是上晚自习了吗?你不去?”
“跟老师请过假了,不用担心,我会陪着你的,那些人想必会平静一段时间”
“可是,可是那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许淮后槽牙都要咬碎了,“不会的,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余珒微微嗔怒:“你怎么就神不知鬼不觉的爬上来了?”
“同居的时候我们都是分开睡的!”
不曾想那人没有理会他,大手虚浮的揽住他的腰,就这么睡着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余珒感觉自己要疯了,他怎么可以做到这么顺其自然。
他轻轻侧身,熟悉的脸庞就这么躺在自己身边,一种无端的安全感涌入心尖,微微叹气这人平时看起来身经百战,现在算是很轻松的睡着了,一点防备都没有。
他笑了起来,然后慢慢闭上眼睛。
夜色微凉,暮色沉睡于海下,一切静悄悄,无声的只剩下两人温热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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