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后来她阿叔阿婶听说她攀上了高枝儿,竟然从三百多里外的东陵城来到洛西城,找霜儿要那十多年的养育之恩,张口就要三百两。城主府家大业大,美女小倌儿养了无数。范如美也不是傻子,好吃好喝养着他们作乐,有什么需要找管家置办就好,根本不会多给他们一枚铜板,霜儿哪里拿的出三百两!

他们不依,扬言要将霜儿在东陵城最有名的青楼,曾做过妓女的事情传遍洛西城。

其实霜儿不在乎,这种事情范如美不会忍受的,可能直接将霜儿赶出城主府也说不定。

他范如美可以将一个妓女买回家,但绝不可能让外人知道,他只会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受了蒙骗的无辜者。

如果是那样,霜儿是开心的,也许她会恢复自由身,随风而去吧。

可是事情的发展并不像霜儿想象的那样,后来几天,他们像突然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来过。

再后来,范如美喝醉在她身上发泄完,又叫了一个小倌儿来,他一边捏着怀中的小倌儿的手,一边享受着霜儿给他捏肩,眯着眼说:“你那养父养母我都帮你解决了,你是不是该给爷玩个新花样?”

霜儿心中一惊:“怎么解决的?”

总不可能是用钱吧?

小倌儿在他怀中轻轻抖着,范如美指尖挑起小倌儿的下巴,低头狠狠地亲了一口,轻飘飘地说:“自然是杀了。他们那么对你,你不恨他们吗?我都替你沾血了,你该感激我才是。”

霜儿脑中嗡地一声,世界似乎突然失去了声音,范如美嘴巴开开合合说了什么,她一句都没听到。

许久之后,她哑着声音,麻木地问道:“我那两个弟弟呢?”

范如美此刻正撩着□□,怀中的小倌儿衣衫半解,被他逗弄得泄出了声音,勾得他欲生欲死。闻言不耐烦道:“斩草除根斩草除根!刚刚不是说了吗!行了你出去吧。”话没说完就急不可耐地撕扯着小倌儿的衣裳。

霜儿平静地流着泪,一路踉跄到门外,终于在远离范如美的角落失声痛哭。

周桁心中五味杂陈,眉头紧锁,不忍地看着蹲在地上肩膀颤抖的女子。

“我不知道该怪谁,那是我仅剩的血亲,我弟弟年纪尚小,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啊!阿叔阿婶将我卖去青楼,我恨他们,可是他们将我养大,我不想他们去死啊!”

“范如美将我从青楼里捞出来,我对他感恩戴德,他说什么我都答应!可是,我也恨他!我每天都在折磨自己,我恨不得自己去死,我才是罪魁祸首啊……”她崩溃哭着,狠狠捶着自己的胸口。

周桁赶紧拉住她,说:“这不是你的错!若是挟恩图报,便将你卖去青楼,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这是他们对不起你!范如美一手遮天,视人命如草芥,杀人的是他,是他有错!与你何干!世道如此,身处高位之人即是王法,女子生存本就不易,你何苦这般折磨自己啊!”

霜儿跪在地上冲二人连连磕头,额上很快红了一片,南荀拉都拉不住。

“各位公子心怀大义,我求求你们,帮帮我们,帮帮我们吧!霜儿知道不该贸然请求,我本就身陷囹圄,无所谓清白不清白,可这偌大的城主府,圈禁了数百名身家清白的女儿,他还强迫男子与他……若有不从,等来的便是非人的折磨!一墙之隔,外人难知究竟,我们却只能日日端着笑去讨好他,他,他……”

范如美的癖好让霜儿难以启齿,周桁也算了解了个大概,只是心里一沉,恐怕范如美也没想过放他们回去。

周桁万分愧疚,咬了咬下唇,轻声说:“阿荀,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和谢暄。”

南荀用胳膊肘搭着周桁的肩膀,无所谓道:“小爷我是舍命陪君子,再说了,是我自己非要缠着你来的,怪不得你;至于谢暄嘛,你若觉得对不起他,日后……”南荀眼珠子滴溜一转,“对他好点就是喽!”

三人已经耽误了太久,回凉亭的路上,南荀嗔怪道:“我看你挺能喝的嘛,为何骗我酒量浅呢?”

周桁不好意思答道:“没喝过,确实不知酒量深浅,而且,我先前服了药,想是那药丸的作用。”

“哦~”南荀想起了那个小瓷瓶。

闻及此处霜儿一愣,说:“难怪。公子不让我伺候沐浴,人多耳杂我也不敢多言。那件红衣裳被下过少许软筋散,公子也不像会武之人,没中招定是服了药的缘故。想来那药丸必定价值不菲,居然解得了酒,化得了软筋散,不知是否还有其他奇效?”

周桁愣了一下,原以为只是普通的解酒药,却不想如此珍贵的东西,谢暄就这么随随便便给了他。

南荀意味不明地拉长了音调:“哎呀,阿桁,谢暄怎就只给你,不给我呢?虽说我只与你兴趣相投,但我与他也并不是陌路人啊,好歹关心一下你的好朋友我吧!万一那狗城主一个斜眼也看上我了怎么办?”

周桁慌忙捂住他的嘴,悄声道:“隔墙有耳,这是人家的地盘,莫要再口不择言了!”

南荀轻哼一声,周桁耐着性子又问一遍:“听见了吗?”

南荀马虎答道:“哎呀我知道了,我会小点声的。”

这段路不算长,很快亭中便恢复热闹,范如美早已等不及,召来两个小倌儿一左一右服侍。

外人在此,尚且如此不知收敛,遑论私下又是如何。

谢暄铁着一张脸端坐着,见周桁终于归席,脸色方才稍有缓和。

周桁一脚才踏入凉亭,便有侍女慌张来报,却支支吾吾瞥着谢暄不敢说话。

范如美抬手不耐烦道:“无碍,说吧!”

那姑娘颤颤巍巍说:“前院传话,说祖坟……祖坟被挖……”

未及侍女说完,范如美一把推开两侧小倌儿,磕绊起身,抓起桌上的酒杯朝那侍女砸去,怒道:“没眼色的东西,什么话都敢说!”

那侍女跪在地上,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额角被砸的隐约出血也不敢乱动。

范如美怒目而视,一双眼球似是要凸出来,斜着眼睨了谢暄一眼,谢暄依旧稳稳端坐。

未及范如美编好离席的由头,谢暄缓缓道:“若在下猜的不错,城主家的祖坟怕是招了贼人惦记,想是里头藏了金山银山,才招来这祖坟被掘之祸。”

范如美冷笑一声,示意那侍女继续说。侍女微微仰头试探一番范如美眼色,这才继续说下去:“祖坟被盗匪挖开,各位先城主大人的墓穴皆被洗洁一空,守墓人不知所踪,墓里还有……还有……”

范如美不耐道:“还有什么不能说的!难不成死人又活了!”

侍女伏低了身子不敢说话,亭中除了风声,再无其他。

范如美蹲下去,不可置信地蹙紧了眉盯着那传话的侍女,又怀疑地将脸偏向谢暄。

谢暄不为所动,不紧不慢地站起身,一步步走近周桁,说:“城中数名孩童失踪,你作为城主却无所作为,整日只知安然享乐。”

范如美驳道:“我分明封了城,只待瓮中捉鳖。”

谢暄冷笑一声,说:“你好龙阳,极重颜面,又圈禁数百名女子,此时府中逃出去一名男子,你担心此事泄露于你不利,毕竟人言可畏,这才下令封城。”

周桁瞪大了双眼,谢暄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些事的?

谢暄在周桁面前立住,盯着他看了两眼,转身对着范如美接着说:“城门那个守卫,向你透露了周桁,才有了这鸿门宴。”

想到这里,谢暄有些自责,都是自己多事,才为他招来这等子烂事。

周桁眼中疑云更甚,原来南荀说他是祸水,倒也不是假话。

范如美依旧不死心,说:“那又如何?我就是喜欢男人。”说着色眯眯地打量着周桁,眼神堪称下流,说:“尤其喜欢周桁这样的,柔美不失阳刚,看着温顺香软实则骨子里倔得要死。姓谢的,我们都是一样的人,此等绝色又生的如此脾性,你说你没有龌龊的心思,骗谁呢!”

周桁上前一步,一改往日大声严肃地说道:“你不许胡说!他和你不一样!”

谢暄对范如美的话不作任何解释,继续说道:“城中百姓对你,对范家早已百般不满,此番封城迟迟查不出真相,前夜青石大街又死了个孩子,一时之间人人自危,范家祖坟此时出了活尸,你说,百姓会怎么想?”

范如美面上抽搐,喷着唾沫星子说:“是你!你知道逃出去的贱人在哪,你也知道墓中财宝无数,挑唆我洛西城百姓造反,都是你设计的!”

南荀抬起袖子挡着唾沫星子,嗤笑一声:“你就自欺欺人吧,谢暄和阿桁昨日才进城,今日就被你请进了城主府,哪来的时间安排这样那样的事。倒是我早几日进城,早就听说洛西城城主废物一个,占了范姓才有如今的地位,此前一直巴结东陵城城主周逸,只可惜周逸死了……”

范如美像是被戳到了痛处,口无遮拦骂道:“若不是那姓周的小畜生杀了他亲爹,我用得着沦落至此……”还没骂完人便飞了出去,重重落地。

周桁呆呆地注视着谢暄,没想到谢暄也有忍不住动手的时候。

范如美被踹翻在地,依然不知收敛,愈发疯癫地看着周桁:“说来也是巧,那畜生也叫周桁,你与他长得也颇为相似啊!你说是不是啊谢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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