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四皇子醒了。”
乔晚还扑在顾子雍的身上,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让乔晚猛地抬起了身子,眼角还挂着欲掉不掉的两滴泪,她胡乱的抬手擦掉了这两滴泪,说话间的声音里还带着沉闷的哭腔。
“我能不能也跟去看看。”
“嗯。”顾子雍应着,却还是伸手的擦过了她脸上那早已被她胡乱擦去的泪痕,“你想去就去,这没人赶拦你。”
魏时殊醒了,只是神志还不清醒。
才刚睁开眼就胡乱的叫着要见顾子雍,连声音极为干哑,守卫的士兵将耳朵凑到跟前才听见他那一声断断续续又几位虚弱的“镇北王”,立刻就带人去叫了王爷。
虽是没几步路,但乔万和顾子雍来的这路上却还是紧赶慢赶,生怕晚一步错过了什么,好在还来得及,只是魏时殊的状态实在是等不了太久。
等他们到的时候魏时殊倒在床上,只剩一双灰蒙蒙的眼睛转着,消瘦的比前几日还厉害,那双眼睛看见顾子雍却还亮了一瞬,连那声表哥的声音都比往常要大一些:“表哥。”说罢又是一阵断断续续的咳嗽,像是干涸的河床,呻吟嘶哑还藕断丝连着些许泥泞,“栾华是柔然的细作,我亲眼看见苏格和栾华会面了,就再那日你派人来拖延他们回京的时候。”
这一句话说完好似又恢复了些许的力气,连接下来的话都变得不再磕磕绊绊:“那天的山林里,我亲眼看见栾华和苏格见面了,苏格交给他了什么东西,嘴里还振振有词,说镇北军到不了京城。”
那天魏时殊和所有人一起被困在原地,他是唯一一个知道事情的经过的人,当即有些坐不住,他知道栾平一路在暗处保护他,所以借着入厕的借口一个人走了出去。
他有些话还是想再和顾子雍仔细说说的,栾平一个闷葫芦,他虽然不知道来的人是谁,但是总归是比栾平要好一些的,只是他想不到,出去这一趟就见着了栾华和苏格。
苏格身后跟着好多人,均是柔然人,苏格面对着栾华,两个人的面上都没什么表情,魏时殊亲眼看见了苏格掏出了一个罐子,还能听见里面悉悉索索的虫子哦阿东的声音,魏时殊在柔然呆的这一段时间,自然之道柔然擅长制蛊,尤其是苏格嘴里的话。
“这是柔然的毒蛊,除了我没人能解,你将这毒蛊种到自己身上,镇北军的将士没有一个人能挺过去,除了我谁都解不了这毒,两周内,届时,不必等到镇北军回京,他们毒发自然手无缚鸡之力,我自然会救你。”
“只看你想怎么选了?”
魏时殊看惯了宫里那些腌臜的事情,听墙角的功夫自然了得,借着树影,将这些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待他回到队伍第二日,传来了柔然战败的消息。
只是昨日还对他说的话唯命是从的将军忽然像是换了个人,面对着他突然笑了一下,魏时殊现在还记得那笑,极为轻蔑的一笑。和他年少时见过的笑一样,看着他的眼神像是看着一条粘板上的鱼肉。
“殿下,对不住了。”向身后的众人挥了挥手,“绑起来。”随机转身,甚至不愿意再多看他一眼。
栾平一直在暗处,看见不对立马就窜了出来,只是他们二人到底是势单力薄,还带着魏时殊这个累赘,栾平拼死带着断了一条腿的魏时殊脱离了人群,窜进了树林里,面对着茂密的树木,栾平看着身后渐渐涌上来的人群,将魏时殊塞在了一处茂密的草里,“往南走,回玄城!”
说罢就转身回了深入了树林,不过一瞬就出现在了他的不远处,离他不过七八丈的距离,带动着周围的草不断的倒伏了下去,极大的响动吸引了来人,迅速的从朝着栾华的方向笨了过去,魏时殊看着栾华渐渐远去的身影,转身朝着南方走去……
说完这些话的魏时殊面色又再度变得苍白,脸上的汗珠开始缓慢滑动,随着话音完整的滴落了下来,“表哥,我所说的皆是我的所闻所见,没有半句假话,栾华留不得,还有苏格,找他要解药,苏格是唯一回解蛊的,快啊,表哥!”
“好了。”顾子雍打断了魏时殊的话,“你先好好休息,这些事情我都知道了。”
苏格审不出什么,栾华,在真想还不知道之前,他舍不得审他。
单线却是不得不去问问他什么了。
“照顾好殿下。”顾子雍丢下这句话,抓起了乔晚的手,就带着她离开了这间马车。
只是其实魏时殊也不必让人照顾什么,顾子雍才出了马车,他就自己昏死了过去。
乔晚随着顾子雍走了出去,抬头望着顾子雍,“你要去找栾华?”只是这方向却是自己的马车的方向。
“是。”
“那我也要去。”乔晚突然停下了脚步,站在顾子雍的身后,拽着顾子雍的手停在了原地,“我也要去。”
顾子雍少见的没听乔晚的话,“你先回去。”,说出口的话没有一点犹豫,只是看着乔晚半分没动的脚还是叹了口气解释道:“栾华那和别人不一样。”
“既然不一样为什么你能去我就不能去?”那双纯净的眸子里迸射出了别样的坚定,“这几天我没少跟着医士断药送水,既然都是蛊毒之症,既然别人那我都去得,怎么栾华那就去不了。”
顾子雍站着没说话,只是眼底的情绪也没有半点变化。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一定会死?”乔晚那双眼里忽然就蓄满了泪水,“我也这么觉得,既然都这么想了,那为什么不能去,我为什么一定要受你庇护,我明明能做的也很多。”
顾子雍看着他忽然就叹了口气:“你要去就去,哭什么呢。”这话说的无奈极了,只是乔晚这一句文化却是到底是戳到了他的心窝子,他本就觉得他们一定会死,镇北军上下,也没人觉得自己不会死,和皇权斗,谁能赢呢?
乔晚却忽然转了转眼睛,将那些泪水尽数转了出去,在睁眼时眼底那还有半点泪痕,剩下的全是狡黠,“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顾子雍很久没看见这么生动的乔晚了,忽然也笑了出来,“长本事了,都学会骗人了。”
“跟着镇北王混,总是要学些什么的。”
惯着栾华和沈清婉的铁笼子现在在外面看不少鲜血或是粘稠或是已经干涸了,皆粘在铁笼子上,漆黑的表面反倒是看不清楚这些血迹了,只是看着二人的衣服就知道二人这几天过的并不好,仅仅只是靠近就能闻到浓烈的血腥味。
顾子雍走在前头,身后除了桥湾,忠武将军和乔珩也跟在身后。
乔珩先看见乔晚的时候愣了一瞬,紧接着立马低声呵斥乔晚让他回去,乔晚故伎重施的挤出了几滴眼泪,拽着顾子雍的盔甲陪着她演戏,乔珩看在顾子雍的面子上到底是没再说什么,只是面上的情绪却是算不上太好,连看栾华的眼神上都添了几分怒气。
但是栾华现在的状态却是让他提不起什么脾气,整个人消瘦得不成样子,面颊凹陷,眼底透出一大片的青黑色,血污沾的满身都是,听见动静眼皮掀了几次也只掀开了一道缝,那句请安却先一步的说了出来。
“王爷。”声音呜呜咽咽的,让人听得不真切。
只是饭馆沈清婉的状态就更差了,整个人团成一团靠在铁笼子的一觉,身上盖着栾华的衣服也是沾满了鲜血,神志不清,甚至不知道现在下面站了什么人。
“栾华。”顾子雍叫出了栾华的名字,只是接下来的话却是如何也说不出口。
到时中午将军看不下去,不管不顾的先问了话:“栾华,你和苏格之间到底都交易了什么赶紧招了吧,何必让我们陪着你一起浪费时间。”
这一行人的脸色没有一个脸色是好的,尤其是顾子雍,放在身后的手紧紧抓着乔晚,乔晚甚至能感觉到顾子雍抓的愈发用力了。
只是栾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也只是抬了抬头,抬起了那张消瘦的不成样子了的脸,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只是张了张嘴,嘴唇煽动却没人听的请他在说什么。
“栾华。”顾子雍忽然开了口,“你和苏格当真私下里会面过?”,而时至如今,他也不敢相信,魏时殊所说的都是真的,他宁愿相信栾华,只是又不得不信。
身后乔晚突然拽了拽他的手,之间忽然被瘦弱的手指捏了捏,像是安慰,回过头时就看见乔晚那张脸,让人安心。
“你让我试试,好不好?”乔晚看着他说出了这句话,“不会有事的。”生怕他不同意最后又补充了这么一句话。
那双杏眼眨巴着,满是期冀,望着顾子雍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口,现在这种情况 ,所有人都束手无策。
“好。”哑着嗓子说出这句话,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极为喑哑,“时间不要太长。”
乔晚忙不迭点头,光顾着往外面赶人,也没来得及看顾子雍现在的神情,隔着十几丈的距离,顾子雍那双眸子紧紧的盯着乔晚,半点不敢离开,生怕她出了一点问题。
栾华和沈清婉面前,转眼就是剩下乔晚了。
越写越力不从心了,但是依旧很感谢在看的宝宝,一定会完结的,会给他们一个美好的结局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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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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