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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亭昀有心靠近去看看这人的庐山真面目,可那人对老宅太熟悉了,脚下走几步就把瘸子劳亭昀甩在后面,自己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怎么了?”
任合听见动静过来问。
“没什么,看错了吧。”劳亭昀从口袋里掏出一袋东西交在他手上,“忘了和你说了,把里面的东西洒在房间所有的出入口,黑鸟就不敢靠近这间房子了。”
任合仔细瞧了瞧,一次性密封袋里装着土黄色一截一截的长条颗粒,忍不住拿出一粒闻了闻,怎么都觉得像是鱼食。
劳亭昀虽然打定主意不和任合走得太近,但是看一个大老板紧皱眉头冥思苦想也有些好笑,主动道:“就是鱼食,我在山脚景区里买的,七块钱一袋呢。”
“鱼食能有什么用?”一听果然是鱼食,任合立刻就嫌弃起来。
“鱼食没什么用,就是个载体,反正你把它全洒一遍就好了,尸鸟大多数时间只会在夜里行动,过了今晚再说。”
劳亭昀不打算和他解释其中的原理,很多东西说出来旁人也不一定会信的。不如全然不讲。
任合看起来倒是没那么怀疑,接受度很高的样子,提着不到巴掌大的一个透明密封袋往对面冯沉的房间去了。
等到人都走远了,小王才低声问道:“干嘛不和任老板说?刚刚那个人明明就很有嫌疑。”
“因为我不想让他分心,今晚要有人全心全意地守着沉姐,以免发生什么意外。”劳亭昀说,他能感觉到任合对他的敌意,就如同他对冯沉过度的掌控欲一样,世上可没有几个经纪人会在第一时间开着直升飞机跑到艺人身边。要想在沉姐眼里冒出头,首先就要有过人之处,至少能够超过任合。
小王不知道两个男人这会儿心里的弯弯绕绕,反正他就是一个打工人,谁都比他金贵。
送劳亭昀回去躺着,他又去找任合。任合交给他的任务也不是难事,就让他全片场找找其他的拍摄花絮,都要过来给他。
这事简单,他一口答应下来。任合把鱼食都洒完,果然如约去找解子卿了,小王看着他进了解子卿住的房间,心里踏实下来,当即就开始找视频。
这一整夜除了冯沉估计没几个人能谁踏实,到了第二天李加军挂着黑眼圈在片场里发火。
原因无它,有人把昨天的事故发出去了,已经上了热搜。不论是娱乐榜还是总榜都已经上了前三,现在还不到八点,等八点之后事态绝对会扩大。
明明昨天三令五申不许发,怎么还有人不听话?
团队里大部分人都是和他一起合作过好多次的,李加军此时连一个怀疑对象都找不着,只能把所有人都叫来重新要求。
“要不要先出个公告解释一下?”莫导问。
李加军心里也没谱,他拿不准该不该发,发不发都会被骂,而且他总有种预感,这事还没完。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里爆发出一声尖锐的尖叫,大家回头一看是前两天跟着劳亭昀一起上来的司机,他指着青瓦房顶,发不出其他声音来。
房顶上铺满了十几具动物的尸体,有几条蛇正松松的垂下来,随风摇摆着。
“这是恐吓!绝对是恐吓!”莫导怒不可遏,“有人想让我们离开!”
“说不定是巧合?”另一个副导犹豫道。
莫导强硬一挥手:“不可能!之前我姐就遇见过这种事,找了大仙看,大仙说这就是有人在搞鬼,警告我们再不离开就会和它们一个下场。”
莫导也是香江人,出事找大仙已经是标准流程。
老宅的戏已经拍了三分之一,突然要走,李加军说什么也不同意。先不说冯沉还有没有时间客串,就是这一个月花出去的经费他都没有地方去补,拍戏前期就是纯花钱不赚钱。
没有天大的理由,他绝不从头再来。
“你们怎么解决都行,请仙也行报警也行,反正不能重拍!”李加军下了最后结论。
他是总导演,说的也是大部分人心里理智的部分,当下也就按下了重拍的提议,莫导去联系熟悉的大仙,另一个副导去报警。
李加军又重新讲一遍,刚刚发现动物尸体的事情不许往外传,尤其是不许上热搜!
突发的事情暂时解决,道具组老吴带着人把动物尸体清下来找个地方埋了,后勤组的人收拾收拾去做饭,没一会儿负责做饭的阿姨快步跑来,一头扎进昨天才有的“议事屋”,要三个导演和任合跟她去厨房。
进了厨房,把大锅搬起来一看,狭小的灶洞里鼓鼓囊囊地塞着一个人。那人身上的黑夹克格外眼熟,李加军定睛一看,竟然是自己昨晚才换下来的。
那人就穿着他的衣服被外力强行塞进灶洞里,整个身体都被扭曲了,手脚惨白狰狞,谁也不敢动手把它挖出来,三个导演和后勤组的人后背已经全都被冷汗浸透了。
两口灶洞,两个尸体。
最后是劳亭昀过来,他说这不是活人,并且亲自上手用独臂费力巴拉扯出来其中一个。庐山真面目一露,竟然是刻画地栩栩如生的蜡像人。
李加军看着那张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但狰狞扭曲七窍流血的脸,只觉得一股恐惧直冲天灵盖,当场差点吓晕过去。
另一个蜡像人却是没到场的制片人,也是同样死状凄惨,格外渗人。
“这已经很明显就是恐吓警告了,如果我们不听话,之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咱们这小一百个人,难道就这么被赶走?”
“一百个有什么用,你看看他们都吓破了胆子,哪个比我们好?小劳,你看着还算个冷静的,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劳亭昀一个病号光荣占据了“议事屋”里唯一一张床榻,听到话题被抛到自己这边,就暂时把自己的想法慢慢道来:“对方既然选择用假人恐吓,就说明他暂时还没有要和我们不死不休的想法,也就是说咱们目前还是安全的。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搞清楚他想做什么,想赶我们走是没有依据的推测,不能确信他的要求就是这个。既然还有时间,就先把那人找出来好好问问,没什么事是不能商量的。”
这话听着比前面所有人的话都靠谱些,就连任合也没有提出什么异议。
可是怎么找藏在暗处的那个人呢?
“这不简单,老宅里除了咱们就只有那位单先生,不论是不是他,先请来问问。就算不是,他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肯定也知道更多信息。”
“有道理,小王,你去请单老头过来。”李加军连连点头。
“怎么又是我……”小王瘪着嘴,又不敢一个人出门,“能不能让劳哥陪着我?”
“不行!”议事屋里几个人异口同声拒绝他。
“那,反正我一个人不敢去。”小王赖在原地不动。
“我陪你去吧。”一个熟悉的女声从门外响起,大家转头一看,冯沉醒了,她换了身衣服,杜晶跟在旁边虚扶着她,两个人脸色一白一红。
白的是冯沉,气血不畅。红的是杜晶,早上肯定又哭了。
任合立刻站起身来急匆匆赶到她身边,低声道:“怎么就下床出来了?你还得继续休息。快回去吧,这里不用你操心。”
“这种事除了我谁能解决?靠你吗?”冯沉笑了笑,“正好我也有事要问那位老先生,我和杜晶去请他就好了。”
“不行,说什么都不行,你快回去休息。”任合难得强硬,劳亭昀也从后面插嘴道,“沉姐你别费心,这些事都不是大事儿,交给我们就行了。”
冯沉探头望进来,看着他吊起来的手臂和缠满绷带的手,过了小片刻才道:“我想起来了,是你当时护着我的头对不对?你的手怎么样?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能被沉姐这么问,劳亭昀顿时觉得自己死了也值得,连连猛摇头,激动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别不好意思,你帮了我,我该谢谢你的。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随时开口,我一定尽力。”冯沉见他这样就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无奈又有些好笑。
眼见冯沉现在注意力全到了劳亭昀身上,任合立刻挪了一步挡住她看过去的视线,低声慢语哄道:“小劳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会好好照顾他的,你现在先回去休息好不好?等那位老先生来了,我让他去见你,好不好?”
冯沉摇摇头:“哪有老先生来见我的道理,我就在这儿等吧,他来了正好就见了。”
任合回头一看,房间里只有一张大床榻,旁边站着刚挪下来的“残疾人”劳亭昀。后者正打算凑过来,奈何腿脚不便,完全抢不过任合。
要是留她在这里休息,就要和劳亭昀靠在一起了!
这不行!
任合还要再劝,冯沉已经绕过他进了屋里来。她除了脑震荡外没受什么伤,大部分的冲击都被劳亭昀肉身做缓冲消掉了。所以她就靠坐在床榻旁的椅子上,还拍了拍床榻让劳亭昀继续休息。
两个病号一坐一靠,和谐的画面落在任合眼里就十分刺眼。但他又不敢惹急冯沉,只好带着小王去请单老头,索性来个眼不见为净。
小王早就品出这一屋子的争风吃醋,路上老老实实一句话不说一句话不问,直奔耳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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