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敏感

季香凝气到想笑,这小傻子,傻的时候让人头痛,清醒了依然不招人喜欢,还他的人呢,真是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但季香凝现在已学会了克制情绪,面色淡淡地答道“多谢公子好意。不过,我明天就要出嫁了,用不着你帮忙了”

申吕失态地站起来“出嫁?你才多大?十二?十三?怎么就要出嫁了呢?”

季香凝这下真被气着了“你才十二十三呢,再有两个月,我就十六周岁了”。她是瘦了点,但也不至于象个小孩子吧?

申吕眼光一闪,暗自得意,他不过随意一激,就套出了她的年龄“叫你阿姊,倒也没叫错,你比我大一个月”

季香凝这才明白自己被他骗了话,绷起了脸“我明天就要下山了,这里已没人再能照顾你,你趁雪还不算大,赶紧下山回家吧,你在这已经两个多月,你家人不知急成什么样子了呢”

“我家就我一个人”

孤儿?季香凝气消了不少“那你阿姊?”她小心地问,不确定他是否真有阿姊。

“我十岁那年,为保护我,被人谋害了”楚吕声音里带了痛楚。

“十岁?”季香凝敏感地呢喃了一句,她也是十岁时遇到了人生变故,因痛恨十岁的自己,她从不愿提十岁这两个字。再看申吕,不觉有种同命相怜的感觉,语气也缓了下来“你家境如何?”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即如此,你赶紧回家吧,你家就你一人,你这么长时间失踪不见人,小心恶奴霸占了你的家业。我救你时,你不止是脑子被人打伤,还中了很邪恶的毒药,若不是南尘医师恰好在山上,你真是小命不保了,你回家,要仔细留 意身边人,说不定是有人想谋财害命”

楚吕看她小嘴不停,字字句句却都让他很是熨帖。想起她刚才的话,又问道“你当真明日嫁人?”

“你见哪家女子以自己名节说谎的?自然无虚”

“嫁的什么人家?”

“贵门大户”

申吕不相信“你这身份能嫁贵门大户?”

“也没人让你信啊,再说,我嫁与何人,与你有什么关系,你还是赶紧走吧,再不走,雪积得厚了,你想走也走不了了”

“你不是明日出嫁吗?我便与你一道下山吧,也算送送你”

两人正就走与不走纠扯不休时,樊芸竹嗵嗵跑了进来。脸涨得通红,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看到申吕在坐,只是愣了一下,便拉着季香凝,辟里啪拉说起来“香凝,不得了了,我阿父昏了头,竟然也替我说了山下的亲事,他通过一个什么郑国的商人,让我去给郑国一个贵族家做小妾,天呐,我阿父是想逼我也跳崖么?”

季香凝震惊不已,这会已顾不上申吕的事,两人手拉着手,不停地商量对策。

正说着,樊芸竹忽然想起一事,又急切地说道“你知道我阿父为何这样做吗?他是羡慕陈家了。咱俩天天照顾傻蛋不出门,竟不知陈家二女十天前出嫁了,是替她死去的阿姊嫁的。出嫁前谈好了条件,允诺将她全家都带到晋国生活,听说那边帮她家买了院子,安排了家仆。我阿父一定是羡慕,才给我说亲的,我被他蒙骗的好惨,还以为他有多疼爱我呢,呸,假的,全是装的”

“他骗你,你离开他即是”一道不和谐的男声突然插进来。

两人这才想起申吕的存在。季香凝快速简单地介绍了申吕的情况,樊芸竹听完,大喜过望“你家只有你一人?”

申吕不喜欢她的喳喳呼呼,冷淡地点了下头。

“太好了,有救了,申吕,我们赶紧下山,让我去你家躲一阵子”樊芸竹说着便去扯他。

“你这女子,不知道男女有别么,别拉拉扯扯的”申吕嫌弃地拿袖袍甩了她一下。

樊芸竹登时恼了“哟,你这会说男女有别了,你躺床上,昏迷不醒,我帮你端屎倒尿时,你怎么不说?怕你肌肉萎缩,我天天帮你捏胳膊揉腿时,你怎么不说?”

申吕哪见过这种泼辣女子,被她直白的话呛得俊脸通红,却又反驳不出一个字。

季香凝觉得挺尴尬,拉着樊芸竹,小声埋怨“阿姊,这话以后不要再说了,你以后还要不要嫁人了?”

“有相中的,自然嫁,没相中的,自己过也没什么”樊芸竹一脸的不以为然。说完,又追着申吕问“你倒是同不同意,给个痛快话,不同意,我再另想办法”

季香凝倒是想让她跟自己走,可是真不管她父亲了吗?“阿姊,你悄悄溜走,你阿父万一气着了,怎么是好?他可是你世上唯一的至亲”

“他不当我是至亲,不管我死活,我才不管他呢”樊芸竹被娇纵惯了,任性劲一起,天王老子也不放在眼里。

“你要非想离开躲躲,就随我一起走吧”季香凝见她执意要离家,只能提议。

樊芸竹怔了一下“你不是明天才下山吗?”

“也可以先陪你下山,咱们在客栈住一晚即是,我攒的有钱”

“真的可以吗?小香凝,我要没有你怎么活啊”樊芸竹感动地抱住季香凝,狠狠在她额上亲了一口。

申吕看不过眼,上来将她扯开“你这女子,简直太粗野了”

樊芸竹将他搡开“我们姊妹之间,要你多管闲事?走,赶紧走,反正我们已将你救活了,也不要你抱恩,赶紧走即是”

说完,也不管申吕什么反映,自顾与季香凝探讨起“逃亡”的细节。两人叽叽咕咕一边说,一边雷厉风行的开始准备。

樊芸竹去厨房找路上吃的干粮,季香凝则去药房拿出南尘写的药方,递给申吕“你也看到了,我们是真的没办法照顾你了,走与不走,你自己选择吧”

另外,又把南尘给他制好的丸药,余下的七八瓶,全部用帕子包起来,拿去给他,并教给他如何吃。

申吕先拿过药方,扫了一眼竹简上的篆字,只见工整有力,列了很多药材名,但有几种他闻所未闻。又拿过帕子,一股脑都纳入怀中,看到身上的深兰色麻衣,他嫌弃地问“这是谁的衣服?”

“哦?这是南医师的,你的只有来时的一身,我刚帮你洗了,糟糕,都是湿的,你怎么带啊?”季香凝也没想到他恰好今天会醒。

“不要,扔了”申吕说完,又问道“我身上有没有...其他物件?”

季香凝马上警觉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好心救你,没贪昧你任何东西啊,救起你时,你身上就什么都没有”

“你那么敏感干什么?就算有,也可以全都送给你”申吕觉得她真是没见过世面,身外物也值得大惊小怪,他不过就是随口问一句而已。

季香凝却绷着脸,很认真地纠正他“再告诉你一次,救起你后,你身上什么都没有”

申吕再也压制不住火气,很冲地吼道“知道了,没有,什么都没有,行了吧”

这一声,惹恼了外面的樊芸竹,虎虎生风地窜了过来“你吼谁呢?告诉你,我们是你的救命恩人,只有我们吼你的份,没有你吼的滋格。你要死不活的折腾了我们俩个多月,刚把你救活,你就要翻脸不认人了,是不是?你这一吼,我们还不做好人了,你得给我们医药费,侍候费”

申吕快速接口“行,我给。你们也说了,我身上什么都没有,但我家有,你们跟我回趟申城,要多少我给多少,绝不少一个子”

樊芸竹一听,有点动心“香凝,要不我跟他走一趟?”

“那怎么行,你跟他孤男寡女一路同行,回头名节全完了,我们救他,原本就只是善意,没想过回报,不要,你哪也不能去,只能跟着我”季香凝坚决不同意。

申吕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没想到这山野村姑还挺有心气,钱财也哄不动。不过,她这模样,哪哪都长在了他欣赏的点上,他还是不打算放手。

季香凝虽说要带樊芸竹走,却也不能不顾及樊大的感受,樊芸竹这会在气头上,回头气消了,却发现父亲因为自己出了意外,肯定会后悔终生的。她有过这经历,岂能让樊芸竹再经历。

季香凝用南尘的竹简,给樊大留了封信,说清楚自己嫁往何方,也说明因为芸竹性子烈,怕父女俩硬呛,会出事,所以,暂时带走她。求樊大不要追来,到时,樊芸竹独自跑走,大家后悔莫及。

季香凝拿着信回到自己家,交给李宽,让他明天转给樊大。李宽和闻氏听闻她即刻就要下山,连声阻止。

李宽说“山下不太平,你一个女公子,绝对不能独自下山”

“怎么是我一个人呢?不是还有樊家阿姊嘛”季香凝反驳。

“你们两个也不行,你没下过山,想象不到那儿有多乱。你不要还拿我们以前的都城做比,完全不一样了”李宽一脸的感慨。

季香凝想了一下答道“李叔,那个傻子醒了,他是申城人,名叫吕,看样子不是坏人,我让他把我俩一直送到客栈,再说,我也会武功,这样,总行了吧”

顾氏突然插嘴“李宽,迟早得走,不如我们现在随宁宁一起下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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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香凝
连载中莲叶初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