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口不对心

季香凝大声反对“不行,我不同意,阿婆身子弱,咳嗽严重,明天白天下山都困难,何况现在天都快黑了,绝对不行”。

仨人争执了半天,最后还是拗不过季香凝。闻氏无奈地塞给她一些盘缠,不住地叮嘱“宁宁,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你要有三长两短,就是要我们仨的命呐”

季香凝柔声道“阿婆,放心吧。为了你们,我也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这几年,我天天辛苦练功,身手好着呢,不信,你问李叔”

李宽白了她一眼“逞强,你再好的身手,也是一个人”

“好,好,我知道了,一定会小心,小心,再小心。明天,你们也要小心点,看样子,雪会下一晚的,也不知会积多厚的雪....不然,我跟对方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改改日子?”季香凝看着闻氏,万般的不放心。

闻氏赶忙阻止“婚期都是算好的,岂能随意改动?李宽身手好,会顾着我的,你就安心在归城等着我们”

三人终于说妥,李宽给她带了再把短剑防身,让她和樊芸竹一人一把。季香凝没推搪,将剑收进了包袱。

回到田家,叫上樊芸竹,准备下山。并没叫申吕,她刚才跟李宽那样说,只是哄他们的借口。

申吕恢复神智后,他那眼神那气场,让季香凝有点熟悉。有几分世家贵族的派头,别看她曾经那般尊贵,现在,尤其不喜欢跟那种身份的人打交道。

关健,申吕还套她的话,明显是个有心计的,这般年纪就如此有城府,季香凝本能地有些提防。

申吕一直在一旁看她们二人忙碌,眼见二人真要走,才有点着急“你俩这就走了?真不管我了?”

樊芸竹斜他一眼“你那么厉害,一嗓子,能把狼吓跑,还用我们两个弱女子管?”

申吕眼见这俩跟自己平时见的女子不同,软硬不吃,还无知无畏,没办法,只能收敛自己的脾气“行,不让你们管,我跟你们一块下山,这总行吧?万一有事,我还能帮你们一把”

樊芸竹梗着脖子想说不用,季香凝将她拉住,冲申吕道“行啊,我们救了公子,公子雪夜送我们下山,这样一来一往,我们就互不相欠了”

申吕盯着季香凝,在她和气的眼神中,看到明晃晃的疏离,真是又气又恼,向来都是别人想方设法跟他拉关系套近乎,今天,他竟然被一个山姑如此折辱,可恨,实属可恨。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申吕冷下了脸。

樊芸竹哈哈笑起来“香凝,我服了,你就是聪明,这法子,打死我也想不出来”

申吕看不得她这副得意的嘴脸,出声呛道“不是你想不出来,是你只想着怎么跟我要钱,财迷”

“我就跟你要钱,又怎么了?你不该给吗?我们跟你非亲非故,为什么要白白救你,又平白无故侍侯你?”

申吕被她冲得无语,她说的是在理,可她这语气实在让人受不了,又不是他不给,明明是她们自己不要。

他暗自咬牙,回头无论如何也要把这臭丫头抓自己府里,好好收拾一番出出气。

“行了,别吵了。阿姊,我觉得你最好再回家一趟,看看你阿父在没在家,万一他在暗处看着你,一会闹起来,可就走不成了”季香凝细心地提醒。

樊芸竹向来对季香凝的话言听计从,横了申吕一眼,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季香凝趁机,又检查了一遍田家的门窗,还去到厨房,把用具一一归并到原位。她这摸摸,那瞧瞧,眼神专注又认真。

申吕对她心存好奇,一直跟在她身后,细细观察她的相貌举止。

大略一看,她脸型轮廓跟他阿姊确实有些仿像,但细瞧之下,她五官精致,犹如画出来的眉眼,越瞧越耐看,很有韵味,这点却是阿姊比不了的。

“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季香凝早察觉他贼溜溜的目光,盯得她很不自在。冷不防,咋呼一嗓子。

申吕一激灵,回过神,努力往上弯嘴角,让自己神情显得柔和一点,他记得曾有侍女议论,说他样子凶,吓人。

“我看你长得实在很像我阿姊,不由自主就想起了她....”申吕说着,还真有些伤感了。

他这一说,季香凝想起他神智不清时,抱着她阿姊长阿姊短的可怜样,心有些软,怎么说也在一起朝夕相处了几十日,即便以后是路人,也总是有过这么一段相识的缘份。

便不再与他计较,温声道“下山后,我们就会各奔东西。希望公子今后能平安顺遂”。

这话,让申吕心底很是不舒服,有点酸,有点涩,还有点闷,感觉被人嫌弃了一般,反正这滋味他从未体会过。

可是,他多少了解了季香凝的拧脾气,强忍着心里的不痛快,问道“你当真要嫁人?”

季香凝“嗯”了一声。站在客堂门口,往院外张望。她估摸着樊芸竹该回来了。

申吕酝酿了一下情绪,放软了声音“你嫁的是什么人啊?能不能....退了?对方有啥条件,我帮你应付”

季香凝白他一眼“没你说的那么轻巧。你不用管,我又不真的是你阿姊。下了山,我们就成路人了。”

“为什么非要成路人呢?冥冥中你救了我,就说明我们有缘份,干嘛不能做朋友呢?”申吕实在受不了她一直路人长路人短。

季香凝望着院里的鹅毛大雪,没看申吕,只淡声回道“我不喜与人亲近”

“我看你跟樊芸竹就挺亲近的啊”

“她是个例外”

“你于千万人中独独救了我,难道这不也是个例外?”

季香凝看向申吕“你可真让我刮目相看。傻着时让我头大,清醒时仍然如此难缠,你知道我嫁往何处么?我要远嫁晋国的,就算你是个例外,又如何?你我还有再见之日吗?”

“晋国?你为何会嫁往那里?你是否有什么为难之处,我可以帮你处理,你相信我,我真的能帮你”申吕虽不打算告诉季香凝自己的真实身份,但毕竟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有难处,自己肯定要帮忙,他一堂堂男子汉,岂是忘恩负义之辈。

但季香凝不认为申吕能有左右江国国君,以及晋国大将军的本事,视线转向院外,冷淡地拒绝“谢谢,不用了”。

对婚事,她已不抱任何希望,但听了南尘的话后,她也开始有了新的想法。她的人生还很长,她还是要为未来想想办法。首先得把阿婆仨人安置妥当,她才能再做打算。

“好,你说不用就不用,可是,我偏要做你的朋友,就算你跑到天崖海角,也不行”申吕被三番五次漠视,火气上来,冲动地拉住了季香凝的手。

季香凝被吓了一跳,赶忙往回抽“你发什么疯?说过多少遍了,不许碰我,不许碰我,你怎么就记不住呢?”

说完,两人都有些呆,原来不知不觉中,已经有些习惯被养成。

季香凝不自在地干咳了一嗓子,这话以前常对傻蛋说,也没感觉有什么不正常,现在对着这清醒的申吕一说,怎么听怎么古怪,不止熟捻,还有些亲昵。

她忙板起脸,做出疏离的样子“公子,男女有别,请自重”

申吕则象没听到,季香凝刚刚那句喝斥,他感觉很熟悉,似乎听过无数次,不仅不排斥不生气,反倒希望她继续骂,哪怕是打几下?这念头一起,他脑海忽然闪过模糊的画面,他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你...是不是打过我?”

季香凝忘了尴尬,惊讶地反问“你那时不是傻了吗?前俩月发生的事你有印象?”

申吕仔细回想,模模糊糊地,不觉摇头“想不起来”

“那你怎敢诬赖我打过你?”季香凝得理不饶人,倒打一耙。她觉得申吕这人很麻缠,若知道自己打过他,不知又会纠缠出什么来名堂,打死她都不会承认。

但申吕已从先前的对话中,有了猜测。被人打,于申吕而言,正常情况下,是万万不能忍受的。他长这么大,也就被父亲打过,祖父那么厉害,都没动过他一根手指。自小,凡是轻视过他的,不管身份年龄地位,他都会成倍还报回去。

意识到他被一个山姑打了,他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应该很生气,应该狠狠收拾季香凝。但最终,他却口不对心地说“你就算打过,我也不会怪你的”。

说完,他恨不能把舌头咬下一截,后来,他认为一定是余毒的缘故,他才能说出这种鬼话。

“没打就是没打,干嘛又说就算这两个字?”季香凝趁他分神,冷不防抽回手。几步走向院里,摆明了不想再跟他纠扯不清。

申吕站在门口,看她纤细的身影,在雪花中渐行渐远,她着浅色衣衫,在白雪中,走得越远,身形也就越浅,申吕胸口的窒闷感也就越重,感觉就象真的要从此陌路。

他脑子一热,大踏步冲出去,从后面将她抱住,脸埋在她颈间,低声叫道“不要丢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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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香凝
连载中莲叶初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