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地牢的霉味混着血腥,镜渝的皂靴碾过草垫上干涸的虫尸。陆明被铁链悬在刑架,琵琶骨穿着玄铁丝,血顺着足尖滴入陶盆,盆中蛊虫正争食嘶鸣。
“蝎首是谁?”镜渝的剑尖挑起他下颚。
陆明咧嘴露出染血的牙:“将军的赤金瞳……不是能看透人心么?”
暗处忽有寒光闪过!镜渝旋身格挡,三枚牛毛细针钉入砖缝——针尾系着蛛丝般的蛊线,另一端消失在通风口。
“是‘牵机蛊’。”老沙蝎的蝎钳夹起细针,独眼在火把下眯起,“控尸传讯的玩意,施蛊者不出百步。”
镜渝的赤金瞳骤然转向北墙——那里挂着前朝酷刑图,画中剐刑架的绳索微微颤动。
沉霜剑劈开画轴的刹那,数十只铁爪蝎从夹层涌出!蝎尾毒针直刺镜渝面门,却被燕沁掷出的茶盏击偏。
“陛下?”陆明瞳孔骤缩。
玄衣帝王倚在牢门阴影里,指尖转着枚青铜蝎符:“陆卿的蝎子,养得不如令尊。”他忽然咳嗽,咳出的血沫溅在蝎符上,“这符沾了皇陵的龙脉土,你的蛊虫……很怕吧?”
铁爪蝎如遇滚油般退散。陆明脖颈的蝎纹突然暴凸,皮肤下钻出百足蜈蚣的头颅:“燕沁!你装病……”
锁链刀贯穿蜈蚣的刹那,燕沁的靴尖碾碎蝎符:“朕的戏,才刚开始…”
寅时三刻,百官穿过晨雾踏入宫门,却被丹墀景象骇得魂飞魄散——
九具尸首倒悬于盘龙柱,心口皆插着朝笏。尸身脖颈烙着血蝎纹,腐液在青砖上淌出“清君侧”三字。为首者竟是失踪的工部侍郎!
“是陆党死谏!”林衍的紫袍扫过尸骸,玉笏指向尸堆中的陶罐,“罐中有东西。”
镜渝的剑尖挑开罐盖,嗡鸣声炸响——毒蜂群扑向百官!
“蹲下!”燕沁的玄氅突然展开,金线绣的龙纹竟抖落药粉。毒蜂触及药粉即坠地抽搐,露出腹部的蝎尾斑纹。
林衍突然夺过侍卫长枪,枪尖刺穿最后一只毒蜂:“蜂腹有字!”
蜂尸炸开的浆液中,半片羊皮卷黏在枪头——正是宗人府烧毁的蝎图腾残卷!
养心殿的冰鉴冒着白气,却压不住血腥味。
“残卷指向户部。”燕沁的指尖划过羊皮焦痕,“但朕更在意另一件事。”他忽然扯开林衍的官袖——
老臣腕间刀疤旁,竟浮着淡红的蝎尾斑!
林衍猛地跪地:“老臣愿以死明志!”
“阁老误会了。”燕沁蘸着茶汤在案上画圈,“这是‘蝎印’,陆党用此标记已掌控的官员。但您的斑色鲜红……”他抬眸直视老臣,“是刚被种下吧?”
殿梁上突然坠下黑影!阿蝎的骨刀抵住林衍后心:“今晨我亲眼见您进了陆明别院!”
林衍的乌木簪突然炸开,毒针射向燕沁面门!镜渝的剑鞘击飞毒针,赤金瞳却紧盯老臣右耳——耳后皮肤下有蛊虫游走的凸起。
“他不是林衍!”镜渝的剑锋劈开人皮面具——
面具下是张溃烂的脸,瞳孔泛着蛊虫复眼的幽光:“蝎首万岁!”
假林衍的胸腔突然爆开,毒雾裹着铁爪蝎涌出。真林衍的呼喊从殿外传来:“陛下小心!陆明是双生子!”
燕沁的锁链刀绞碎蝎群,刀尖挑开假林衍的衣襟。心口处赫然是缝合痕——两颗心脏在皮下搏动,一颗刻着陆明印,一颗刻着蝎图腾!
刑部地牢深处,真陆明的狂笑震落墙灰:
“我兄弟同享一心,他死即是我亡——但蝎首永生!”
他猛地咬碎臼齿,脖颈蝎纹游至额间,双目化作复眼。镜渝的赤金瞳映出那复眼中的倒影——
竟是林衍持笏而立的剪影!
“阁老?!”阿蝎的骨刀脱手。
陆明突然蹲下身,用血在地下写了一行字
“明日卯时,林府换天”
夜雨敲打宫檐,燕沁在棋盘落下一枚黑玉蝎雕:“林衍三朝阁老,门生遍六部。若他是蝎首……”
“陆党早蛀空了朝堂。”镜渝将白子按在“林府”位,“双生蛊换心术,陆明兄弟不过是傀儡。”
烛火噼啪一跳,燕沁忽然咳出血染棋盘:“那就赌一局——用朕的命,赌他的忠心。”
他推开暗格,取出一卷杏黄帛——
竟是空白传位诏书!
雨声中,镜渝的剑尖划过诏书边缘:“你要我护谁?”
“护这江山。”燕沁的指尖点上他心口,“若朕输了,你便是新君。”
窗外惊雷炸响,映得两人眉眼如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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