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教习
公主的照顾，给赵边带来了好处，但一件事往往有两方面，赵边清楚这一点。
因此当葵水走后，赵边便开始了主动的训练。在公主的指意下，一位女性游水好手，成为了赵边的老师。她们的训练都是在晚上以及赵边有游水课的时候，因为其他时间，赵边有其他的课程需要学习。
原本难熬而孤单的日子，因为公主的到来，重新让一切都变好起来。
赵边在心里更加感激公主，甚至觉得，文姜像是上天赐给她的一份珍贵而又特殊的礼物，更恰当地说是来人间给予她羽毛的天使。
赵边是一个没有办法心安理得接受他人好意的人。因此，文姜对她的帮助越深，赵边便越是激励自己，越是努力，然而赵边在游水这件事情上或许真是没有什么天赋。
一周过去了，两周过去了，三周过去了……
哪怕赵边有一位很好的女师傅，哪怕赵边花了大量时间在游水上，可是进步仍旧平平。赵边对此不可能不着急。然而着急和结果不一定是有什么关联的。
何况教赵边游水的女师傅只关注结果。因为她需要每日向文姜禀报。
女师傅原本有很好的耐心，但是面对赵边一脚蹬不出星微半点的距离，最后也很是咬牙切齿。怎么会有肢体如此僵硬笨拙的人呢？
这样的想法原先只是女师傅心里微微的抱怨，但到后面，这种想法在她的脑子里盘旋，最终不光在赵边面前斥责了一声，而且还在禀报公主的时候，说出了自己的评价。
文姜闻言倒是很有些不可思议。因为她也关注赵边的文课，那些学士们的评价都是，赵边学东西非常快，领悟力极高。和愚蠢是搭不上边的，纵然说肢体和脑力不能划作等号，但赵边再怎样也不会是女师傅口中形容的模样。
这让文姜感到好奇。
因此在第四周的时候，文姜决定去看看赵边学游水的样子。
赵边并不知道文姜会来看她，因此当美丽迷人身姿娇柔的公主出现在她的身后时，她险些跌滑进泳池。
“不用紧张。”文姜道。
赵边哪里能不紧张，原本女师傅的注视就够让赵边感到胆战心惊，这时候还来了她最感激的人，赵边简直要同手同脚了。
效果更加糟糕。
当她按照女师傅的命令蹬水时，赵边的脸涨红。
“我叫你练习的动作你练习了么？”女师傅冷冷问道。
赵边听见了这话，可这个时候也只想装作没听见。一想到文姜公主就在岸上盯着她，赵边索性将整个脸没入水中，身姿放松，漂浮在泳池里。
对于赵边装聋作哑的行为，女师傅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文姜一时间也无法理解她看到的是怎样一副场景。
空气突然安静。
没有人说话。
回过神，时间好像过去了很久。而在这很久的时间里，赵边一直保持之前的姿势，似乎连气泡也懒得吹起。
文姜心中一跳：“赵边？”
女师傅这个时候也回过神来，心中直跳：“赵边！”
然而赵边还是没有动静。
女师傅当机立断，纵身跃入泳池。游到赵边身边，拎着赵边往岸边靠。
赵边却突然有了动静。
女师傅皱眉松开了赵边。
赵边弯腰曲腿的直立在了泳池中：“老师。”
女师傅见她脸色通红以为是对方身体不好，“你怎么了？”
赵边摇了摇头，却也不动。
“上岸吧，我再指点你的动作。”
要是往常，赵边肯定是一溜烟就行动起来，但这回赵边竟然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文姜在岸上看着，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赵边。”她又叫了一声。
赵边这个时候在女师傅的提醒下，只能应声看向公主。
文姜朝着她招了招手。
赵边任命地走了过去。在水中走路，她如履平地，但叫她游动起来，那可实在难如登天。女师傅看着赵边的背影，心中叹息了一声。
赵边上了岸，浑身都是水，雪白的肌肤裸露在外。
文姜看着一时间真有些晃眼。
“公主，您叫我。”
文姜轻咳了一声，望着赵边：“你刚刚是怎么了。”
赵边扭捏起来，但最后还是如实道：“公主……赵边觉得十分羞愧。”
“为何？”
“老师很尽心的教我，可是我就是游不走。”
“游不走便游不走，你刚刚身子沉在水里，也不见你换气，很让人担心。”文姜的声音总是很温柔。
赵边听了心中的羞愧又多了几分：“公主……”
文姜见她原本白皙的小脸，现下通红，仿似明白了一些，目光沉了沉，她转向了女师傅：“伦南，将我的衣物拿过来。”
赵边闻言愣了一下，女师傅伦南心中更是吃惊。
“公主？”伦南发出了疑惑的询问。
文姜道：“拿来罢。”
伦南这个时候觉出了一点点的难堪，但对于公主的命令，她没有办法反驳。想着瞪了一眼赵边。这个蠢姑娘，如何能让公主亲自教习呢？
纵使心情复杂，伦南还是依言取出了衣物，呈给文姜。
文姜走向了另一边的小屋，不过一会的工夫，便身着游衣走了出来。
伦南自觉地退下，只留下赵边和文姜，在偌大的水池边。其他人也早已撤下，守候在外。
赵边望着文姜窈窕的身姿，一时之间头脑发愣。
文姜看着赵边，嘴角有些微的笑意：“我来教你。”
*
被公主亲自教习的当晚，赵边失眠了。
公主滑腻的触碰，让赵边心惊肉跳。甚至呛水了好几次。可文姜脸上的笑意却没有半点的消失。
那耐心和温柔的话语，渐渐抚平了赵边心中的局促。
她好像比之前会蹬水了一点。
想起临走之前，文姜说的话，赵边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往后公主会亲自教她。尽管赵边百般推辞，但文姜想要成为赵边师父的心，好像已经坚如磐石。
这不是要她的命么？赵边内心复杂。
事实证明，赵边这种人，还真需要一点额外的刺激。
失眠的赵边，索性在床上练习动作。练到手脚发酸也不停。只是等到了第二天早上下床时候，才觉得腿脚发软。
但她根据沈武侯教给她们的放松动作，大大地缓解了不适。
来到武侯院，周生和赵边打了个招呼，便坐到了赵边的身边。
“明日老师要开始考核了。”周生道：“你准备好了么？”
赵边愣了一下：“什么？”
“哦对，你不住在武侯院。”周生道：“老师昨晚说得。”
“什么考核？”赵边问。
“游水。”周生道。
赵边闻言，表情一木。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周生问：“伦南师父是游水好手，赵边你学得一定比我们好罢。”
赵边实在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我和你们一起么？”
周生道：“我问了，老师是这样说的。”
赵边瞬间有了压力。在众目睽睽之下，展现她笨拙的手脚？赵边只觉得胸中的一口气缓不上来。
周生这个时候也看出了赵边的异样，拍了拍赵边的肩膀：“你学到哪一步了？”
赵边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漂浮。”
“蹬水呢？”周生问。
赵边没说话。
“换气呢？”
赵边摇了头。
周生这下也皱了眉：“不应该啊。”
“伦南师父说我动作僵硬、身姿笨拙。”赵边硬着头皮说了这句话。
周生听了更是摇头：“她形容的是你么？”
赵边没说话。
周生见赵边吃瘪的样子，瞬时觉得很可爱，便露出了笑，而后道：“我这里有个诀窍，你可以试一试。”
赵边此刻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什么。”
“求伦南师父游几遍给你看。游水的动作，在岸上也要多看她练几遍。你得先看会的人如何游水，如何配合动作，你才能更好地学习。”
赵边闻言表情一僵，“这个真的有用么？”
“很有用，这是我父亲告诉我的。我自己就是这样学会的，很管用。有时候你差的就是那一道劲。”
*
相比于请求伦南，请求公主，赵边更开不了口。
可是一想到第二天便有了考核，赵边就只能咬牙了。
当她相比于昨天没有什么进步的时候，她终于开了口。
她站在水中，望着同样在水中直立的文姜：“公主，你能游给我看么？”她的声音很小，听起来嗡嗡的。
文姜向她投去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赵边握紧了拳：“公主，你能游给我看么，我想看你在水中的动作。”
文姜闻言，单眉一挑，“你想看？”
赵边心中砰砰直跳，有点想打退堂鼓，但是……：“嗯，我想揣摩一下公主的动作。”
“在水中你能看得清么？”文姜笑笑地问道。
赵边愣了一下：“不能么？”
文姜道：“那先看一看罢。”
说着文姜贴近了池壁，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像一只飞鱼似的，优雅地窜出。
赵边确实看不清。赵边沉在水里，连眼睛都没办法睁开。
等文姜再次游回到赵边的身边时，赵边想，那个周生的诀窍实在很莫名其妙。
“看清了么？”文姜将自己湿润的长发，撩到肩后。
赵边摇了头。
文姜轻笑了一声：“来，上岸罢。”
赵边摇了头：“公主你先回去罢，我再练练。”
文姜道：“我不是要走，我趴在岸上，做我的动作，你在一旁看。然后你模仿我做一遍，我纠正你。然后再去水里做。”
赵边闻言，脑子里只有文姜的一句“我趴在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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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啦，欢迎大家积极评论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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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教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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