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城郊外，一辆烧焦的小轿车正倒在路旁。程明明和付洵赶到的时候，警察已经拉好了警戒线。
付洵上前与警方交涉，程明明看着那堆破铜烂铁，不免觉得有些胆战心惊。
耳边，警笛和救护车的声音此起彼伏，程明明呆滞了一会儿，就跑到旁边吐了起来。她很久才反应过来，那个讨厌的，见利忘义的，卑鄙无耻的成部长，就这么死了。
程明明想着前段时间还在付溪的婚礼上见到成攀，如今他却是一具焦尸了。她越来越觉得对手的可怕，越来越觉得这场搏杀不再简简单单是一场游戏了。为什么？究竟是什么能让他们那么癫狂，竟然可以付出生命的代价？
程明明越来越觉得自己可能过于无知就踏入了这个修罗场中了。
“结果出来了。”付洵回来了，看到程明明似乎有些脸色不好。“警方说是酒驾导致车撞上了山崖引发了火灾。已经通知家属了。”
“他不是辞职了吗？”程明明漱了漱口说到，“为什么还要通知付氏的人？”
“他开的那辆车是公司的。”付洵说到。“是的，成攀虽然离职了，但是还是能喝完酒，开着付氏的车在郊区飙车。”
程明明看向付洵，两人都很默契地知道，这件事绝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我前几天收到一个匿名短信，说杀害老师的人，就是付廪。在付溪的婚礼上，我看到了成攀和付廪发生了争执。我觉得他们之间一定爆发了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你说成攀这件事……”
“可我们没有证据。”付洵立刻打断程明明说到。“没有证据的话，不能乱说。无论这件事的背后之人是谁，他一定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如果我们操之过急，一旦惹怒了他，逼得他狗急跳墙，后果不堪设想。”
程明明闻言低下了头。
“你放心。”付洵说到。“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办到。”
这时，姜娜打来电话，说是心里有些不痛快，希望付洵能回去陪一陪她。
“我有事，得回家处理一下。”付洵对程明明说到，“能不能麻烦你看一下她？”
“你就不怕我去之后，你母亲的心脏更难受？”程明明戏谑到。
“上午的事情确实吓到了她。我拜托你担待一下她。我母亲没什么见识，如果冒犯你了，请你多包涵。”付洵这话说得确实谦卑，程明明不好再拒绝，便让司机将自己送到了姜娜家里。
姜娜听见门铃便急忙去开门，看到门外的人的一瞬间，眼神的光立刻暗了下去。
“怎么是你？”姜娜质问到，“付洵呢？我儿子怎么不回来？”
“他有事，就让我来看看你。放心，不是我主动要来的。你没什么事的话，我就离开了。”程明明扫了一眼姜娜，觉得她健康得很。
姜娜很生气，可是也不敢说什么。
这时候，电视里播报了成攀的车祸事件，好巧不巧的是，上面竟然有付洵和程明明的身影。
“那是小洵吗？”姜娜觉得自己好像在电视上看到了儿子。她看了看和电视上一样衣服的程明明，立刻确定了。
“你们……你们出车祸了？”姜娜惊呼到。“我儿子呢？我儿子是不是受伤了?他伤得重不重啊？他是不是又进医院了？”
“没有，没有。”程明明不紧不慢地说到。“我们是去处理一起车祸。那人是付氏的前员工，我和付洵就过去看一看。他是回家处理工作去了。”
姜娜并不相信程明明的话语，她又仔细地看起了新闻。突然，她的表情变得惊恐异常。她一步一步后退，跌坐在了沙发上。
“成攀……成攀死了？成攀怎么会死了？”姜娜自言自语到。
程明明没想到姜娜竟然还能认识成攀？
“死的人就是成攀。他喝多了酒，开着车撞上了山，引起了火灾，人当场就没了。”程明明说完，姜娜的脸色就更不好了。
“不可能！不可能！”姜娜絮絮叨叨地说到。“他不可能死的。”
“是不是出事了？你和我说，小洵是不是出事了？”姜娜突然抓住了程明明的衣服，发疯地问到。“他们要行动了。小洵，小洵有危险！”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程明明打落了姜娜的手。
“你快回他身边。你要保护好他。”姜娜急忙说到。“你要陪着他。你要陪着他。”
看着姜娜的模样，程明明的心里顿时升起了一个问号。
“你是知道什么吗？”程明明突然抓住了姜娜的手，将她拽了过来。
姜娜看到了程明明的脸，不知为何就心虚了起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一定知道。”程明明急切地说到，“你知道付廪要杀了付洵。他要付洵死。你害怕了。你知道今天是成攀，下一个他就会把目标对准付洵。付廪早晚会把付洵杀了。”
“不！不会的！”姜娜挣脱了程明明的束缚，歇斯底里地咆哮着，言语间尽是哀嚎，“不可能的。他是他的二叔。他们是一家人。我给付家生了长孙。他们不会这样的。他们说了，只要程胜男那个女人死了，他们就不会为难小洵的！”
程明明听到这句话，心脏都漏跳了半拍，她强撑着自己，颤抖着问到，“你知道程胜男怎么死的？”
姜娜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刻否定到，“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知道！”程明明立刻大吼。“你说了，只要程胜男死了，付洵就没事了。这句话是谁跟你说的？是成攀，还是付廪？”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姜娜看起来似乎要疯了。“你为什么要问那个女人的事?程胜男，程明明，你…….你是那个女人的孩子？”姜娜终于反应过来，她指着程明明的手指，一直在颤抖。
程明明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一步一步逼近她。姜娜把整个人都缩进了沙发，满眼惊恐地看着程明明。
“把你知道的东西都告诉我。”程明明坐在茶几上，像审问犯人一样审问着姜娜。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不，你知道。你告诉我。不然，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这么对待付洵？”
“我说了我不知道！”提到了付洵，姜娜不知道从哪里爆发了这样大的力气，她推了程明明一把，给程明明推了一个趔趄。
“你是为了那个女人才接近小洵的。我告诉你，那个女人死有余辜。”姜娜站起来，面目狰狞地说到。“她活该！她早就应该死掉了。她想着登堂入室，当付氏夫人。还把股份骗走了。她就是做梦！她勾引老的，你就勾引小的。你们母女两个就是蛇鼠一窝。早晚都得死！”
“你放屁！”程明明见自己的恩师被人这么侮辱，顿时怒从胆边生。她和姜娜纠缠了起来，姜娜敌不过程明明，被程明明狠狠地摔在了沙发上。
“你嘴巴放干净点！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拿你老公当个宝儿？你连她的一根毫毛都比不上。”程明明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姜娜。
姜娜气喘吁吁地坐在沙发里，眼神戒备地看着程明明。
程明明知道再纠缠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便转身离开了。
她直接去到了付洵家里，付洵好像刚和谁打完电话，手中的手机还没有放下。
“付总真是会演戏啊！”程明明看着付洵的脸就觉得恶心。
付洵似乎知道程明明因为什么而来。他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沉默。
“怎么？付总连敷衍我的话都懒得说了？”程明明紧追不舍地说到，“我还当你真是什么正人君子，真有什么鸿鹄之志。原来是想办法稳住我，然后再一网打尽，给你那个罪犯母亲开脱！”
“我不是！”付洵反驳到，“事情不是像你想的那样，你不要冲动！”
“不是？”程明明已经气到不知该如何言语了，“好！那你现在报警！把你母亲抓起来。她什么都知道。你敢吗？你敢大义灭亲吗？付总？”
付洵又是不再言语。
“少玩沉默是金这一出了。”程明明嘲讽到，“我竟然那么傻！我竟然能相信你的鬼话！我原以为你和付廪他们有什么不同。殊不知你们都是一丘之貉。你们干的都是丧德败行的买卖，做的都是寡廉鲜耻的生意。你们骗得我老师丢了命，现在还想来骗我。我跟你们不共戴天。”
程明明转身打算离开，却发现付洵突然弯下了腰。只见他左手摁着自己的心脏，右手死死抓住了沙发上的抱枕。
“哟！装死啊！”程明明觉得眼前的人好幼稚。她不打算理会，想要直接离开，却发现付洵依旧一声不吭。
付洵再怎么说也不至于装病逃脱，程明明便去看了一下。只见付洵脸色惨白，嘴唇发紫，他想要呼吸，却似乎张不开嘴。
“你……你没事吧！”程明明吓坏了，付洵这是真的出问题了。“你，你不会要死了吧！我那么说是事出有因，你这是干什么。”
付洵扑通一下倒在了地上，程明明连忙翻他的外套，在里面找出了他经常吃的药，倒了两粒，掰开了他的嘴，喂了进去。
程明明也顾不上什么了，她打了急救电话，很快救护车就来了，程明明跟着车一起去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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