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在夜空中疯狂舞动,照亮了整个村子。
当村民们终于将火势扑灭时,在里面发现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还有手持利刃的肖远文。
他满脸的血,神情呆滞。
那具尸体经过辨认,正是肖远文的亲爹,肖军。
尸体被村民们小心翼翼地抬了出来。
火把的映照下,院子里站满了惊恐的村民,中间是那位老道士,他面色凝重。
老道士指挥着众人将肖远文捆绑起来,随后他拿出一张符纸,口中念念有词,放在肖远文的额间。
不一会儿,符纸竟无风自动,冒起了火光,最终化为灰烬。
“他竟然被妖气残害至此!”老道士叹息道。
他转向众人,声音坚定而洪亮:“此子不可留,必须以火刑焚烧,方能清除他身上的妖气,否则整个村子都将面临灭顶之灾!”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寂静中,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烧了他”,随后村民们一个接一个地高喊着:“烧了他!烧了他!”
众人抬起肖远文,寻了处空旷的平地,堆了柴火,将他放了进去。
干柴之中,肖远文悲哀地看着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孔,那些往日里温和友善的邻居,此刻却都露出了狰狞的面孔,恨不得将他置之死地。
他没有为自己辩解,当火焰附着在干柴之上时,他抬头望向天空,那里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只有一层厚厚的乌云笼罩着。
烈焰在肖远文周围翻滚,他的喉咙变得干涩,皮肤传来阵阵刺痛。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沉闷的咕噜声突然响起,仿佛从天边传来。
紧接着,一条巨大的黑影飞快地从黑暗中弹出,猛地砸进了燃烧的柴堆之中。
火势瞬间被扑灭,黑烟滚滚升起,遮蔽了月光。
‘咚’‘咚’‘咚’
巨大的黑影缓缓盖住众人头顶,他们震惊的抬着头,只见一只硕大的ha蟆缓缓出现。
青褐色的皮肤湿滑泥泞,凸起的双眼反射着玻璃一样的异光,显得异常丑陋,两侧的鼓膜发出沉闷的响声。
对峙中,众人眼睛里全是恐惧,一人下意识吞了口唾沫。
旋即,ha蟆伸出舌头飞快的将他叼走吃了,就像吃了一只虫子。
那人只来得及发出两声惨叫,在ha蟆嘴里便发出骨肉断裂的声音,便彻底消失在了它的胃部。
这一吃就愈发不可收拾,众人惨叫四散而奔,但无论跑多远都会被红舌卷走食尽。
“道长救我们啊!”
“道长!”
“道长去哪儿了?”
那道士却早已消失不见,一时间,跑的跑,被吃的被吃,最后只剩下肖远文一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
他惊恐地望着ha蟆飞来的红舌,被卷入半空后,与□□对视。
ha蟆眨动着眼睛,眼睑打开后,竖起的瞳孔盯着肖远文这个小小的人类。
横裂的吻部还残留着死去之人的血肉,它歪着脑袋观察肖远文,鼓膜鼓动,发出咕噜声。
就在这时,张文翠狼狈地跑了过来,衣衫上溅着血。她手里举着一把刀,冲着ha蟆吼道:“放开我儿!”
她的眼神涣散,显然已经陷入了疯魔状态。
肖远文焦急地喊道:“你来干什么!赶紧走啊!”
但张文翠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一步步靠近□□,嘴里只念叨着“放开我儿”。
ha蟆丢开肖远文,目光锁定张文翠,缓缓张嘴。
张文翠恍惚地被叼到半空中,落进身后巨大的ha蟆口中。
“不要——!!”
肖远文凄惨的叫道,干涩的眼眶流出泪,他眼睁睁看着□□三两下将张文翠咽下去,彻底疯了。
他捡起张文翠落在地上的刀,疯狂冲过去,一刀砍下。
ha蟆发出刺耳的叫声,显然被激怒了。
它再次将肖远文卷起,张嘴就要将他吞下。
就在眼睑闭合又打开的瞬间,ha蟆似乎看到了什么,竟然闭上了嘴巴,停止了动作。
“阿文。”ha蟆口中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
但此刻精神混乱陷入失控的肖远文并没有听见。
他举起刀,厌恶地看着丑陋的ha蟆,咆哮道:“去死!”
刀刃即将与ha蟆接触的那一瞬间,肖远文停住了,他的手臂仿佛不受控制的用力抬起来,脸上的表情呈现出与此刻完全不符的忐忑。
天空出现了一轮月亮,月色照耀下,一切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道近乎透明的身影从肖远文身体剥离,缓缓落地后凝成了实体。
赫然是钱书宁。
钱书宁抬头看着ha蟆与肖远文对峙的场景,焦急地往ha蟆身上爬,但它的皮肤滑溜,根本爬不上去。
就在这时,薛无误从暗处钻了出来。
她三两下跃到□□身上,伸手掰开ha蟆卷住肖远文的舌头。
肖远文摔落在地后,薛无误从ha蟆身上跳了下来。
她看向钱书宁,问道:“她呢?”
钱书宁指着ha蟆,眼神复杂:“她在这里。”
“那怎么把她弄出来?”
见钱书宁摇头,薛无误夺走肖远文手中的刀,直接朝着ha蟆走去。
钱书宁一惊,立马挡在她身前,“你想做什么?”
薛无误冷冷道:“杀了试一试。”
“不行!”钱书宁想也不想就反驳道,“徐招现在与它融为一体,她会受伤!”
“那你说如何?”
钱书宁目光复杂,静静道:“静观其变。”
说罢,静止的空气开始流动,二人躲在暗处,看着肖远文苏醒过来。
肖远文不知自己如何躺在地上,但看见那ha蟆时愤怒再次袭来,可手里已经没有攻击的武器。而那ha蟆却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只听它疯狂咕噜着,发出一个女子的声音。
“阿文,你竟然如此对我?”
肖远文听后愣住了,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这只ha蟆,颤声问道:“阿清?是你吗?”
旋即他摇头否决,眼中充满了恐惧和愤怒:“不,你不可能是阿清,阿清不是这样子的!你一定是妖怪!你把阿清怎么样了?”
ha蟆张开大嘴,吐出一堆尸体,其中张文翠的稍微完好,还能看得清模样,而其他村民的尸体已经软烂成泥,血肉混作一团。
“阿文,真的是我。”ha蟆再次发出梁清的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哀怨。
肖远文呆滞地摇头,呢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阿文....”
ha蟆的声音更加柔和,但肖远文却疯狂地往后退,指着它道:“你别过来!”
他瞪大了眼睛,恶狠狠地盯着ha蟆:“你这个妖怪,害了阿清和我娘她们,现在还想用阿清的声音骗我?”
ha蟆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你觉得我是妖怪?所以不承认我是梁清?”
肖远文大声反驳:“我与阿清青梅竹马,她温柔善良,岂是你这肮脏下贱的妖物可以伪造!”
空气中弥漫着阵阵寒意,ha蟆的声音压得更低:“你说什么?”
“你说我下贱?”ha蟆步步逼近,将肖远文堵在墙根,“你竟然也说我下贱?”
肖远文颤抖着嘴唇,被红舌举在半空,腰身被死死禁锢,用力到他差点被绞成两截。
“阿文,谁都可以这样说,就你不能说!就你不能!”ha蟆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痛苦。
“阿文,你变了,为什么要变成这样恶心的样子?不如...不如我现在把你给吃了,让你在彻底变坏之前和我融为一体?”
ha蟆怪笑起来,声音在夜空中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肖远文被勒得几乎无法呼吸,眼看气息将绝。
“还不出手吗?”薛无误低声道。
“她会清醒的。”
薛无误倒是破天荒的好奇了,“你就这么相信她?”
钱书宁没有再回答,目光随着ha蟆慢慢将肖远文送进嘴里的动作转移,无人知晓他手心全是汗。
直到缠绕在肖远文腰间的红舌一松,ha蟆将肖远文彻底吞进嘴里,咕嘟一声。
它将肖远文吃了。
薛无误冷笑道:“这就是你们的信任?”
钱书宁捏紧拳头,死死盯着ha蟆。
突然,ha蟆眨了眨眼,张嘴哇的一声,将被粘液包裹的肖远文给吐了出来。
它疯狂地呕吐,吐出了许多碎骨和残渣,看起来十分痛苦。
紧接着,徐招的身影从□□身上跌落,她脸色苍白,表情扭曲地呕吐着,但只吐出了一些酸水。
钱书宁见状,立即冲上前,紧紧抓住徐招的手,向旁边跑去。
“只有你吗?”徐招问完就看见躲在暗处的薛无误,她眼神在徐招和钱书宁身上打转,露出些了然之色后,又恢复了冷漠。
ha蟆呕吐过后,看见肖远文的尸体,发出刺耳的哭叫声,“阿文——啊啊啊啊啊!!!”
随着哭声的减弱,ha蟆的身体开始缓缓缩小,最终变回了梁清的模样。
但她的皮肤已经变得和□□一样,布满了恶心的斑点。
就在此时,那个消失的老道士重新出现,他与梁清交谈了几句,声音低沉而模糊,完全听不清内容。
只见那梁清沉默了一会,点头。
老道士从袖中掏出一个黑色布袋,将肖远文的尸体收了进去。
徐招瞪大了眼睛,那不是储物袋吗?
随后,梁清就跟在老道士身后离开,离开的瞬间,四周飘起了青色絮状物体。
莫名升高的湿度从四面大方袭来,月亮也在天空呈现波浪流动。
“这是.....”钱书宁反应过来,“是水。”
“水?”徐招看了看四下依旧安静的夜晚,并没有水,那唯一的可能就是......
一道怒骂传来,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高大的汉子从张文翠的尸体上飘出。
他四处张望,却没有看到熟悉的人,骂道:“几个狗东西竟然敢把老子给落这儿了!”
他又呸了呸,抹了两下嘴巴,“这嘴里是什么玩.....”
但再次张口就仿佛喝了一大口水,他惊恐的闭上嘴巴,发现身体开始缓缓往上漂浮。
空气开始激烈震荡,化作一道无形的水流漩涡,将所有人都卷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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