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自侧门缓步而出,身旁紧随一位温婉女子,如同细柳轻拂湖面,却又难掩一抹淡淡的病容,为她平添了几分惹人怜爱的气质。
管家见状,连忙躬身行礼,:“城主,夫人。”
城主环视四周,眉头紧锁,声音中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这是怎么回事?”
管家不敢怠慢,连忙将方亭之前的所作所为细细道来。城主闻言,目光转向方亭,脸色瞬间阴沉。
束缚方亭的力量悄然消散,他从容不迫地站起身。面对城主的目光,非但没有丝毫惧色,反而悠然自得地轻摇扇子。
他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意:“城主大人何必动怒?若非您先置城中百姓安危于不顾,沉溺于这温柔乡,又何来此纷争?”
城主正欲发怒,城主夫人上前柔声道:“此事错在我,夫君为我治病,日夜操劳,以至疏忽了城中事务,请诸位体谅。”她轻拍城主的肩膀,安抚着他的情绪。
方亭闻言,眉头微挑,正欲再言。
徐招一看就知道他又没憋什么好屁,连忙抢先一步,向城主郑重道:“城主,今日我与方亭亲眼目睹了阴魂出没,险些遭遇不测,此事关乎整个城池的安宁,还请立即派人彻查。”
城主闻言,神色略缓,目光中闪过一丝凝重:“此事我已心中有数,天色已晚,二位请先行回去歇息,明日必有答复,届时我会派人通知。”
“如此,我们便先行告退了。”徐招说罢,拉着方亭转身离去。
经过城主夫人身旁时,她微微一笑,仿佛春风拂面,身上传来一股浓郁的甜香,令徐招不禁为之一愣。
徐招拉着方亭走了老远才松手。
“咱们就这么走了?”方亭不解道。
徐招轻叹一口气,“你没看出来吗?城主有意回避此事,或许他有他的考量。处理阴魂固然对荔画城有益,但其中可能牵扯到更复杂的问题,不是我们能轻易插手的。”
说罢,她伸了个懒腰,“明日等结果出来了再说吧,累了一天,我要回去休息了。”
“可……”方亭还想争辩,但看到徐招疲惫的神色,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好吧,那就等明天再说。”
他揉了揉额头,感到有些不适,“我有点头痛,不会是真的要发烧吧?”
回去后,侍女们已备好晚餐,每份都是精致且分量适中。
徐招正欲用餐,一位面生的侍女端着姜汤出现,说是夫人特意为她准备的,以防落水后受寒。
徐招心中虽有疑虑,但碍于礼貌还是谢过,姜汤放在桌上一口未动。
谁知半夜她发起了烧,身体越来越热。
“招招!醒醒。”
粉团子睁开眼,漫天烈火中,少年面容被烟尘熏黑,他看着她松了口气,露出一抹庆幸的笑容。
“幸好,幸好。””少年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火焰噼里啪啦的燃烧着,少年用湿布包住她,闷头冲了出去。
唯一的住处也被火烧了干净,两个人孤零零的站着,一时不知何去何从。
少年去了离此地不远的一户门口,敲开门,他踌躇着说道:“婶婶,我家被火烧了,可以暂时住在你家一晚吗?”
“哎呀!”对方揉了揉眼睛,惊讶道:“那火还真是你那烧的?快进来快进来。”
少年背着粉团子进了屋,就看见一个中年男子打着赤膊在吃饭,他看了二人一眼,不耐烦的将碗筷重重摔在桌上,一言不发的走进了卧室。
婶婶尴尬的笑了笑,带着他们去了一侧狭小的房门口,“婶婶这里就一间屋,只能委屈你们挤一挤柴房了。”
少年乖巧的道谢,带着粉团子坐在一堆柴火上面。
柴房狭小,但好在除了有点霉味,也没有其它怪味。没一会,婶婶抱着被子过来铺在上面,“你俩就睡这里吧。”
“谢谢婶婶。”
“不用谢。”说完,她有些犹豫,“阿疏啊,你姑母有信儿了吗?”
阿疏摇头,他缓缓眨了下眼睛,低声道:“已经十多日没回我了。”
“那你们这样也不是办法,小小年纪,也没个家人在身边,那该如何过活?”
“婶婶放心,我已经在天香楼找到活计了,明日就可以去。”
婶婶惊讶道:“那招招怎么办?”
她看着脸蛋乌黑,打着瞌睡的粉团子,有些担忧:“放在我这...也不是不行,就是我家那个......”
“天香楼的人允许我带招招过去。”
婶婶面上一喜,“那太好了。”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压下笑意,“若是你爹娘还在就好了,你也是个学习好的,却偏偏......”
她叹息一声,接着问道:“招招的家人找到了吗?”
阿疏摇头,“未曾。”
婶婶了然,温柔的摸了摸粉团子的脸蛋,“也是,若是想找,早就来人了,也不会将她一个话都不会说的孩子随便丢在路上。”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你们休息吧。”
婶婶走后,柴房门被合上,阿疏抱着粉团子躺下睡觉,他眼神空落落的,抱着粉团子的手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
“啊——”
“饿了?”阿疏从怀里拿出半个饼,掰了一小点喂给她。
渐渐地,半个饼都进了粉团子的肚子里,她眼睛一闭,直接睡着了。阿疏哭笑不得,他腹中空空,只好强忍着饥饿进入梦乡。
第二天阿疏带着粉团子进了天香楼,他和其他人一样住大通铺,他年龄最小,又是新来的,是分到了最边缘的位置,晚上只能侧身睡。
屋内汗臭脚臭交融,粉团子晚上被阿疏护在胸前和墙壁之间,经常半夜被臭的干呕,只好将脸埋进阿疏胸口。
白日里阿疏要去前厅工作,粉团子一个人在后面他不放心,便托付给经常在后门摆摊卖小玩意的张大娘。
阿疏从未做过这等活计,刚开始挨了不少骂,遇到暴躁的客人还会被打,但也不能还手。
但很快,阿疏上手后就再也没被骂过,但又遇到了新的麻烦。
深夜,阿疏在睡梦中感觉有人在抚摸自己的背部。
他吓得起身,比他大好多岁的男子笑着看他,“嘿嘿,今天那李少爷夸你手滑,我就想摸摸看是不是。”
阿疏白日忙的脚不沾地,何时记得什么李少爷。
阿疏冷眼看着对方,努力平静道:“请你自重。”
那人一听来劲了,“你装什么呢?人家都找上管事的要带你走呢!”
阿疏皱着眉,“我并不知情。”
“哼!”那人嗤笑,“你不知情,等明天人家把轿子抬到门口你就知情了!”
“你——”
“我如何?”他仗着体力优势摁住阿疏,这样大的动静身边的人不可能不知,但没有一人出声,显然是见怪不怪。
“啊——”
粉团子醒了,她爬过来抓住男子的手,阿疏喊道:“招招你别过来!”
男子嫌她碍事,一把将她推到一旁,但对方的手却像是黏在他手上了似得。
紧接着,虎口传来剧痛,粉团子狠狠咬着他的手,黑漆漆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明亮。
“啊!滚开!”男子痛呼一声,试图挣脱粉团子的束缚。但粉团子如同铁钳一般,紧紧咬住不放。
阿疏趁机发力,将男子从自己身上推了下去。他迅速将粉团子抱进怀里,“招招,松嘴。”
血红的液体从她嘴边滑落,男子惨叫着,用另一只手去推,粉团子纹丝不动,房里的人都起身看着这一场闹剧。
最后管事的赶来,那男子虎口处的肉被硬生生撕下一大块才算完。
他惨叫着被人拉走,管事愤怒的目光转向阿疏和粉团子,“我让你带她来,不是让你给我找麻烦的!”
阿疏紧紧抱着粉团子,目光坚定而沉默,没有辩解,也没有求饶。
管事见四下没人,兀自走近道:“你若是想继续在这里干,也不是不行,但是....那李少爷说了,只要你跟了他,保证.....”
“够了!”阿疏抬起头,面色发寒,“我们会自己走。”
管事的怒不可遏,指着阿疏的鼻子骂道:“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把他的东西扔出去,让他滚!”
很快,阿疏的行李被一股脑地扔到了后门,管事还在不停地骂道:“要走就赶紧给我滚,真当天香楼是什么善堂啊!”
就在这时,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悄然停下,车轮与地面的摩擦声在静谧的夜晚中显得格外清晰。
管事的脸色瞬间变得谄媚,小跑着迎了上去,躬身行礼道:“您怎么这时候大驾光临了?”
马车内,一只修长的手轻轻掀开帘子的一角,但主人的面容依旧隐没在暗处,只听得那低沉的声音问道:“这里似乎有些喧闹,发生了何事?”
管事连忙赔笑,用袖子擦了擦额头渗出的冷汗,回答道:“不过是一些琐事,正在教训一个不听话的下人罢了,惊扰了您的清净,实在抱歉。”
“哦?”那声音中透露出几分好奇,“他犯了什么错?”
管事一时语塞,显然没料到对方会如此追问。
他偷偷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阿疏,心中暗自盘算,最终还是选择了含糊其辞:“都是些小事,不值得您费心。”
那人静静地打量着阿疏,阿疏感受到这股目光,不由得也回头望向马车,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那人问道:“你叫什么?”
管事的见状,连忙抢在阿疏之前回答道:“他叫阿疏,是个新来的。”
“阿疏……”马车内的人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随后又问道,“他姓什么?多大了?”
阿疏已经收拾好打算走了,马车内的人突然开口:“我这里正好缺个文书先生,不知你是否感兴趣?”
阿疏的脚步微微一顿,但他很快便恢复了冷静渐行渐远,就听见那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若有兴趣,可以来天香楼找我。”
夜间路上,一道小小的身影行走在空旷的街道上。
粉团子被抱在怀中,唇边沾着血迹,阿疏轻轻用袖子为她擦拭干净,“招招,以后不要什么东西都咬,脏。”
说完抚了抚她额头的碎发,将裹着她的衣服盖严实。
他这一盖,徐招感觉要热的融化了。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滚烫,仿佛体内有团火在燃烧。
她挣开压在身上的被子透气,汗水跟水一样哗啦啦的流,脑子像被人摇匀的浆糊,又晕又痛。
这时,有人将她抬起来,有东西放在唇边,有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招招,喝药。”
徐招听见后,迷迷糊糊的喊道:“阿疏哥哥,我头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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