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五点,子桑从公主府两米八的床上醒来。
不是自然醒,这实心红木硬板床硌得脊梁骨疼。她给内务府打了好多次报告申请一块床垫,教宗那个煞笔老头儿不同意,非说公主骄奢淫逸,两米八的床已经超过了很多穷苦百姓,莫要贪得无厌。
去你妈,哪个正常人的宽度能摊成两米八,这床躺完她旁边还能躺个玛莎拉蒂。如果可以,她愿意把这张床给他口中的那些穷苦百姓,换一张正常人能躺的床垫。
说曹操,曹操来。她那蛀了虫空有其表的雕花红木大门吱呀吱呀地响,教宗的拐戳在透心凉的大理石地板上,戳得子桑一肚子起床气。
“公主殿下,不可躲懒,日升三杆该起了。”老头的声音在内室的门外响起——感谢这仿古制的公主府构造,弯弯绕绕内外两层门,于是她来得及把堆到胸上的睡袍翻下来,还有捡起地上散落的小玩具的时间。
在老头不顾家政机器人的阻拦推开内室的门同时,子桑抬手一个空心投篮,将玉势砸在他脸上。
起床气大发作,谁都别来沾边!
“公主——啊!!”教宗沈荣凄厉地大喊一声,“什么脏东西!”
“煞笔老头死远点,再敢踏进我屋子一步,老娘把你吊折了做标本,”子桑指着地上咣当摔成两半的玉势,“这个型儿的。”
沈荣一张脸气得又红又紫,他伸手去摸拐,被准备去洗漱的子桑一脚踢远了。
“你这是虐待老人!”他抗议。
子桑没回话,转身走了,被她爆改过的家政机器人一轮胎碾在了沈荣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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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子桑来到大炎国的第三年。
在这个科技高度发达却依然复古的国度中,从帝王将相至平头百姓都热衷于修仙长生、玄学问道。作为诸多玄学教派之首,沈荣手握重权图谋不轨,最要命的是她那倒霉爹还爱惨了这死老头。
当今皇帝身体不佳,放着太医院一屋子高材医学博士不用,就信沈荣翻白眼算命治病的那一套。子桑是眼见着这几年老皇帝的身体每况愈下,而沈荣的跑车是一天比一天豪横。
贪心的沈荣为了给自己夺权做铺垫,还设计丑化皇帝唯一嫡长女、下一位继承者的形象,发布谣言说公主荒淫无度,一夜御男无数。与她同名的原身不得不跳河以证清白,然而一切却无济于事。
子桑接手这烂摊子的时候,谣言已经如同这腐朽的王朝一般将帝王的府邸都蛀烂。
最严重的时候,她的屋子被塞满了奇形怪状的狰狞成人用品,她的院子里被丢弃沾满不明液体的、用过的纸巾,甚至走在路上都有胆子大的鸭敢对她吹口哨。
“你疯了!那是公主!”那人的同伴拉住他,“陈氏王会为我们带来神迹的!”
“神迹?那玩意儿都五百年没出现过了。”那人一脸不屑,“你看她屋子里藏的那些,女人嘛,到了年纪就是会变得饥渴……”
子桑当时一个飞踹就把人插下水沟里了。
“谁说我是藏着的?我是拿来卖的。”她拍拍裙摆,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将长裙下的牛仔裤藏藏好,露出一个核善的笑容。
“本公主,要开一家成人用品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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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人都以为公主只是口嗨的时候,子桑的申请计划早就进了审批流程。
公主的权力让她在系统内畅通无阻,直到碰到最后的人工审核——沈荣。审批是昨天驳回的,老毕登是今天来败兴的,祈祷他归西也能有这么高的效率。
沈荣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带着这几年用得最趁手的工具人——当朝国师,空青。小年轻刚考上编制就撞上了如此诡谲多变的朝堂局势。于是在帝王权利式微的当下,他拍拍屁股就投靠了教宗。
子桑洗漱完毕换身衣服回到客厅的时候,沈荣正在客厅里插腰站着,训斥倒霉蛋年轻人泡茶都不知道等水开了再倒。
“国师大人,”子桑喊那个倒霉蛋,“一大早的精神可好啊。”
国师空青摆着张批脸在背后对她悄悄竖中指。
“不错,精神很好。”
“好个屁。”空青垮着他年轻且被迫害得想亖的脸,“公主殿下,请不要对教宗阁下无礼,我们此次前来是有要事相商。”
子桑在水吧冲了杯咖啡,听沈荣痛心疾首推心置腹地痛斥。
“空青说得是,殿下,您实在是太过任性妄为了,”沈荣唾沫星子横飞,“想开间成人用品店?您可是我们大炎堂堂公主,下一位帝王的继承人,怎可视帝王尊严如儿戏胡作非为!?”
“早先谣言四起,公主的名声本就不大干净,如今再做这等——”
子桑的咖啡杯在桌上重重一磕,演讲得心里有鬼的沈荣被吓得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那些谣言从何而起他们彼此心知肚明。如今沈荣的权利早就渗透进王朝之中,她堂堂公主开个店还得走审批流程,没有沈荣盖章那就是违法集资。要不是这一点,谁还跟他在这儿虚与委蛇。
于是她扯了张纸擦擦嘴,露出一个掉塑料渣渣的笑。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她拍了拍身旁的家政机器人,“我有件礼品要送给教宗,阁下看了兴许能回心转意。”
机器人按照预设的程序,从房间里拿出一个长方形的礼品盒奉上。空青在旁边探头探脑,看样子像是个钢笔或者毛笔——不对,有点长了,这么短的盒子总不见得是水彩笔吧。
彩笔,倒是也很符合公主语出惊人接地气的言语谈吐。
于是子桑在二人的瞩目下打开盒子,刚刚那只摔裂的玉势安静地躺在黑色的海绵垫中间。
空青:“……”
空青:“不是你送这个他怎么都不可能要的吧。”
子桑笑眯眯的:“不急不急,且听我慢慢道来。”
“诸位请看这莹润的玉体,触手生温,逐渐回暖,让您的极致敏感更敏感,”她伸手抚摸着玉块断裂的平面,“而教宗阁下,这个产品的裂面乃是本品的重中之重。”
“请想象一下利刃与您最柔软的部位亲密接触的时刻,带来那极致的爽快与利落之感,那种深入皮肤、触及灵魂的刺激与拷问——”她在高昂处恰到好处的一顿,“绝对是您此生独一无二再难复刻的享受。”
空青听得表情扭曲了,容貌端正的青年活脱脱扭成了宋小宝,他灵魂拷问了自己三遍自己是谁自己在干什么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啊、呃……”沈荣发出意义不明地两声哼,喉结上下滚动着,眼睛就快黏在那个裂成两半的东西上。
“不是吧!”空青发出见识短浅的惊叹,“你还真要啊!”
“咳咳额咳咳……我不可能要,区区这种小东西我,我、我怎么会感兴趣!”
“可你看上去快爱惨了。”
“没关系,”子桑将东西收了起来,于是沈荣的视线也跟着那个小盒子移动,“阁下是一个喜欢疼痛的变态抖M这种事我会保密。”
“不……”空青捂着耳朵,“你已经说了但我不想听啊!”
“并且我已悄悄派人将这些东西送去教宗阁下的府上。”
“什么!!”沈荣猛地站起。
“我听说夫人对四爱很感兴趣,先前还问我借了两本书。”子桑撩了撩自己的头发,“权当开店献礼,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阁下不必言谢。”
教宗阁下没空言谢,他转头撒腿就跑了,拐扔在一旁,人设都顾不上做。真真是遭上了火烧眉毛,啊不,火烧菊花的危机。
“年轻人。”子桑拍了拍风中凌乱的国师大人,“你也想要来一根吗?我这儿大小粗细震频型号给你包圆了。”
“不不不不不不——”空青捂紧自己的衣襟,把头摇得跟拨浪鼓。
“那就可惜了,”子桑惋惜地叹了口气,捡起那根被撇在一旁的拐杖,“劳烦国师大人把这人设道具送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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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青追着教宗来到了他近几年越发富丽堂皇的大别墅,看门的那位是公物私用被挪来的禁军统领,肱二头肌可以随机夹死路上的蚊子。
好在这几年他跟教宗混得足够近,那虎背熊腰的大哥看他如同看自己的小孩儿一般亲切——不对,这个眼神是不是有点过于缠绵和露骨了?
来不及去思考猛男大哥那柔情似水的眼神,空青一脑袋先钻进书房,伸手把案台上教宗的印摸进兜里,再转头去卧室找人。
沈荣家的别墅是西式布局,比迷宫似的公主府好找不少。于是空青推开卧房门的时候,沈荣正蹑手蹑脚地要销毁某样对中老年年夫妇过于刺激的粗大道具。
“教宗阁下,”空青将拐搁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屋,“那个……”
“这个给我拿去扔了!”沈荣把那个东西塞给他,吓得年轻人跟烫手山芋似的一甩手,差点直接碎在地上。
“没有了吧,应该没有了吧……”沈荣探头探脑在屋子里神神叨叨。
“那个,我其实刚刚就想说,”空青扯了张餐巾纸把苦瓜般的东西包了起来,指了指那开了一半的床头柜,“那个里面好像有点儿什么……”
沈荣把抽屉一拉。好家伙,琳琅满目的道具看花了人眼,滴蜡捆绑穿孔小皮鞭那可是一应俱全。最上面还盖了张手写卡纸,公主的字迹赫然在目:
「男人,也要好好爱自己哦~心心~」
沈荣咣当把抽屉摔地上:“爱你妈!”
“我这就去把她爹杀了,逼宫,掌权,”他说这话的时候咬牙切齿的,“然后把她脑袋砍了挂城门!”
空青阿巴阿巴地张了张嘴,看着他仿佛个小陀螺旋风冲出屋子,一头扎进了书房里。
“你过来,”他从门里又探出头,勾了勾手,“跟我谋反。”
空青:“……”
空青:“请问有加班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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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声谋逆了一整天,空青在深更半夜的时候终于刑满释放得以归家。
踏进玄关的第一刻,早先设下的ip隐匿阵法启动,短腿小柯基哼哧哼哧跑过来蹭他的腿,可空青忙着掏手机拨电话。
“你要的印到手了,明天给你送去,”他用肩膀夹着手机,从冰箱里拿了瓶果汁拧开,把小柯基抱到腿上,“还有,他又说要逼宫。”
“知道了,多谢啦小卧底。”子桑含着笑意的嗓音从那边传来。
“你打算怎么办?”
“来一场逼宫直播你看如何?打赏的钱说不定都够我开店的启动资金了。”
“什么?”空青来了兴趣,“你在他身上装了摄像头?什么时候?!”
“你信不信……”子桑的声音神神秘秘,“我偷偷用术法改装了他的吊,所以他的吊上现在是我的摄像头。”
“噗——”空青把一口果汁喷了出来,把呼哧呼哧跟他玩的小柯基喷成了只落汤狗。
子桑对他的反应很满意,嘿嘿笑了两声。
“开玩笑的啦~到时候敬请期待吧!”
宋小宝:穿越文不归我管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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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来一场逼宫直播吧(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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