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风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口,期间鸽谣来给他加过两次水,之后就忙得脚不沾地了。
子桑更是连管他们死活的功夫都没有,不断有农户拉着她问她有什么推荐。
好也好在,尽管第三区偏向保守,但什么XP在陈子桑的火眼金睛面前,不都是跟被拔光了的猪皮似的一目了然。
比如,这是一位羞涩的顾客。
“公主殿下,俺想要那什么,那什么和那什么……”
“懂,滴蜡皮鞭锁阳环儿三件套给您备齐了哈~”
——越羞涩,玩越花。
比如,这是一位莽撞的顾客。
“公主殿下,按摩子宫用什么产品好哇?”
“男的不会有子宫哈,大哥您摸的是前列腺,给您推荐这款前列腺按摩仪,保证让您尽享拉屎般的畅快。”
——莽撞,却处处零。
当然,更多的情况是给不明事理的农户普及基础知识。
“各位乡亲,套儿是用来防止怀孕的,不是泡澡用来装水打水球的!”
“各位乡亲,滴蜡皮鞭是用来增加情趣的,别再问我为什么抽牛抽两下就坏了!”
“各位乡亲,全场购物满五十在店门口找王小姐兑换山雀啊,记得别喊她翠花儿否则跌打损伤本店一概不负责!”
“……”
上了岁数的老人佝偻着背缩在店门口,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地看着子桑的小店人流络绎不绝,几乎快把门槛踏烂。他稀里哗啦地拨拉着算盘,感觉已经算不过来。
“掌门。”文昌挂了跟李雷的通讯,压下心中强烈的不安,带着惯常的儒雅笑容与王清风行礼,“您还在算公主今日的流水吗?”
“确实是我没料到了。”王清风喟叹一声,“这样算起来,这赌约也是输的是我。”
“说不准哪,掌门。”文昌贴在他耳面上小声说,“别看来的人多,我刚刚偷偷看了,大多都是冲着山雀来的,消费一百顶天了。”
“您算,算平均一个人消费五十,她得至少有四百只山雀才能满足您的要求。”文昌说得自信满满,“她绝对没有四百只山雀的,因为——”
因为他们杀了快几千只,现在山林里空空荡荡。
王清风困惑地看着他半截戛然而止的话头,文昌讪笑着推了推眼镜,“总之,公主赢不了的。”
“你说得挺对。”
子桑拍了拍袖口,从屋里跨了出来,捋了捋裙摆就坐在门槛上,黑色走金织的马面裙不怕粘灰,随着她的动作露出一点儿红色的内衬。
“这店……”王清风往屋里探头,刚刚还人满为患的店里竟在不知不觉间变得冷清起来。
现在日过午后,鸽谣将最后一只山雀交给购买产品的农户,一路小跑地冲了过来,端起一壶水咕噜咕噜地灌了下去。
“大部分农户是冲着山雀来的,现在我们能救到的山雀都送完了,所以人自然也少了。”子桑掏出平板,清点着账目,“嗯,我算算,还差不少呢。”
“啊,那怎么办啊。”鸽谣放下一桶水,抹了抹嘴,王清风在旁边看得直摇头,怒斥她没个姑娘样子。
“等。”子桑提着她的空水壶,“我去烧水,你替我招呼招呼双极宗的客人。”
“……”鸽谣跟自己的爷爷大眼瞪小眼,赌气地扭头到一边。
“真没眼力劲儿,都不知道揽活儿,怎么能让公主殿下去做烧水砍柴这种粗活儿!”王清风瞪她。
“公主才不会计较这些迂腐的东西呢。”鸽谣叉着腰跟他对呛,“你看,你说公主不在意民生,现在你觉得呢?”
王清风被她说得哑了火。他原本只是气公主不理国事,哪晓得她还留着后手,后悔之情几乎溢于言表。
“但规矩就是规矩,可不是小孩儿过家家,小姐。”文昌的金属框反射着刺目的光泽,“无论如何,公主今天赚不了两万,她就一定会被双极宗交给沈荣处置。”
“文昌先生是装也不愿意装啦?”鸽谣抱着胸冷冷看着他,“明里暗里针对公主,司马昭之心人尽可知。”
“这个腐烂的国度需要一个明君,你觉得现在的皇帝有这个能力?”
鸽谣回想起那车上跟烧水壶似的皇帝,不由得沉默了。
“换句话说,如果我有这个能力,你愿意跟着我?”子桑提着一壶新茶过来。
文昌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权当她儿戏。
“你从何时知道我受沈荣所用?”
“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断定你不是什么好人。”子桑笑眯眯地看着他,“堂堂双极宗风纪监察,XP却是诱拐未成年少女堕落风尘,是什么成分,我不好说。”
“啊。”鸽谣一怔,抬起眼看她。目光闪烁,似乎有什么想说的。
“此言可当真?”王清风也拧起了眉头。
“但不幸的是,这没有违反双极宗的律法,为什么呢?”子桑耸了耸肩,“因为律法是经由风纪处修改提出的。”
“所谓监守自盗,不过如此。”
“掌门,够了吧。”文昌打断她,戏谑地望着王清风,“这店已经没什么生意了,可以将公主送到沈荣那头去了吧。”
“不,说好的一天,就是一天。”子桑掐指一算,“距离闭店,还有足足六个小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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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整个下午门可罗雀,整个店的营收还抵不上上午的一个零头,离两万的日营业额遥遥无期。眼看落败在即,王清风和鸽谣爷孙俩急得满屋子跺脚。
“都怪你爷爷!!”
“是爷爷武断了,要治国就治国,谁让公主非要开这成人用品店呢!”王清风把自己的脑瓜拍得咣咣响,“怎么办,要是不行,我就自己掏腰包把公主的空缺给填上。”
“我可听见了,掌门,这可不行啊。”文昌靠在一边幽幽地说。其实他心里也没底,刚刚打李雷电话一直打不通,却只能将不安压在下拐的嘴角里。
连小黑都被星宝儿掰扯得气喘吁吁,这屋子里最悠然自得的当属公主殿下本人。她躺在摇椅上翘着二郎腿,喝了口茶。
闭店是六点,就在墙壁上的挂钟显示在五点半的时候,小店的门槛久违地被人踏过。
“公主殿下——!!!”王狗蛋一个超级螺旋旋风冲进店里,“按照您的吩咐粗略清点了一遍,李雷的矿里涉嫌走私的不法财产达到数百万灵石,目测还有二十个集装箱的货在路上,国师已经去截了!”
文昌闻言眼前一黑,就快跪在地上。
“什么?走私?!”王清风吓得跳了起来,“狗蛋,不是派你去检钢的吗,怎么扯上走私了?”
“我来从头说明一遍吧。”子桑将茶盏在桌上不情不重的一磕,发出清脆的叮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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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还在皇城的时候,子桑便注意到了第三区不正常的经济发展。
农作物与矿产量持续走低,而消费与风俗服务业兴起,尽管这些增减还维持在正常的基数内,子桑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于是萌生了在第三区盘个店的想法。
实地观察,双管齐下。
文昌那边绝对有问题,她便让空青去埋伏着,而农作物产量降低也不正常,需要调研市场,正好鸽谣自告奋勇地想来帮忙。
山雀减少,产量预况不好只是表面现象,是什么导致山雀减少?是开凿矿山。
第三区出口矿产钢铁不是一天两天,为何偏偏现在出了问题?是不正常的开采矿石。
每每开凿一处矿石都需要经过双极宗乃至皇城的评估,确保作业安全,山体稳定,不会过多侵扰到自然资源,开采的矿石统一加工,以合理的价格统一出口至各个地区。
而文昌却暗中与李雷勾结,偷偷开采矿山,又加工成钢铁卖出,得来的钱统统进了自己的腰包。他们侵扰了山雀的栖息地,又生怕吵闹的山雀被前来检查的王狗蛋发现异常,于是将可怜的小家伙们关在了集装箱里,才造成了那种惨状。
于是空青尽可能地将小家伙们救出来,还归山林,而王狗蛋一直埋伏在矿林中收集李雷走私的证据,子桑留在明面上当个幌子吸引文昌等人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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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王狗蛋激动地握住他的手,“一开始您说要我们恪守陈氏王,我还不信,现在看来姜还是老的辣,爷爷才是最正确的。”
“可你最正确的爷爷快要把公主抵给沈荣了。”鸽谣在旁边凉丝丝地说。
“对,对对!”蔫了吧唧的文昌跳了起来,“无论如何,陈子桑的营业额也没有到达要求!!”
子桑当然知道在保守的第三区,就算自己用山雀做饵也断然达不到王清风的要求,所以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正儿八经营业额能到两万。
“不是说回本么?”子桑反问他,“我替第三区追回了几百万灵石的损失,比起王掌门赞助给我的两万,不是回本?”
“强词夺理!”文昌咬牙切齿,“是说让你自己经营回本,不是让双极宗回本!”
“王掌门可没说谁是主语哦。”子桑笑眯眯地拍了拍王清风的肩膀,“对不对呀,掌门。”
这是给足了他们双极宗台阶下,也没计较他要转头把她卖给沈荣的愚笨之举,王清风就差跪下感恩戴德了。
“不仅如此,本掌门还要彻查风纪处监守自盗的问题。”王清风拍板定音,“把文昌先拘留,冻结财产,排查他和李雷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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