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母亲离世的原因

沈建业听到沈至这样问他,便知道他还在想那件事,感到好笑。

“她现在是我的员工了,但是我已经不喜欢了。”

年少时喜欢小花仙不过是好奇心作祟,觉得人人追捧的就是珍贵的,实际上并不是,小花仙只是一个戏子,甚至容貌也并不出众,他后来见到小花仙听戏已经没有当年的心境了,甚至不如与江至的幼年回忆动人。

“伯母去世了。”沈建业说。

江至眼眸微微闭上,点了点头。

“我去看她了,你也去了是吗?那一束月季。”

“嗯。”

“如果我早去一会就可以更早的见到你。”

“你是不是知道了我为什么要离开北城?”江至睁开眼。

沈建业迟疑片刻才说:“他们说你因为伯母离世,异常难过,觉得是江太太故意谋害,便大闹不止,要求伯父报警查案,后来你与他们闹得不死不休,伯父便将你逐出家门,你一气之下不再归家。”

江至听了眼睛紧闭,嘴抿得紧紧的,恨得牙齿磨出了声音。

他感到不解,感到困惑,亲生儿子在江之延眼里就是这般不值钱,他在世人的眼里大概像疯子,甚至沈建业说的可能还是美化后的,真实言论更加不堪。

“你信我吗?”他的眼泪想流出来,被他忍住了。

沈建业点头,他永远相信他。

“我离开时,记得伯母还算康健。”

沈至平复了憎恨地心情,才缓缓道:“母亲去世前一个月,她的腿越来越麻木,不再能走动,只能卧床,她的身体一日比一日的消瘦,轻飘飘地好似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跑。我不明白为什么她病情突然加重,但非常害怕她离开我,便长久的陪伴她。后来我发现她日常喝的清淤活血的药里多了许多残渣,我以为她加大了剂量,担心药劲过大,便说了两句,母亲却说没有变过,只是确实感到药比以前的苦,大概有半年已久。

我感到疑惑,便去找熬药的丫鬟,她说是老爷重新给的药方。可父亲一直不曾插手过母亲的病症。但当时我也没在意,只按下了这个疑惑,直到母亲开始吐血,大片大片的吐,甚至溅到我身上,我害怕极了。”

江至似乎在回忆,眼里都盛满了痛苦与恐惧:“我去找父亲,想让他找医生救母亲,那天我太着急了,可还是看见宋芝从父亲那出来,父亲阴郁的脸和她似哭过但又得意洋洋的脸。我让父亲去看母亲,他没去,只说会让人去请医生,可是医生好久没来,我便自己让人去找,但医生依然没来。

我疯了一样问为什么,他们说因为医生都出诊了,找不到。偌大的北城里那么多医生,中医西医,大的小的医院诊所,他们说请不到医生,多可笑。我眼睁睁看着母亲越来越虚弱,就要自己出去找。可是宋芝出现在前院,拦住了我,说她有一位表兄就是咳血,知道怎么治。我病急乱投医相信了她。”

“现在想想我真的蠢,一个小妾会真心盼望主母康健吗?”江至冷笑。“她拿了药给我母亲吃,当时母亲真的不咳血了,面色也没那么苍白了。我感激的想要给她跪下,她笑意盈盈的说现在不要跪,之后有机会跪的。

果然,我跪的那天是母亲去世的日子,我跪在母亲床前,看见宋芝站在一边假模假样的哭,露出的眼睛里布满了诡谲。父亲面色凝重当即决定要将母亲下葬。说母亲是久病之身,担心过了病气给府中。”

“我再迟钝也发觉了不对,拼命制止了。看他们两人瞬间觉得像鬼魅,一切都有迹可循了起来。古怪的药方,宋芝不寻常的关怀,父亲的漠然和放任。

他们都是杀人凶手!可我没有证据,我觉得母亲的遗体可以作证,我便日夜守着她。至少要查案,便想报案找人查验,可是……江之延他趁我晚上熟睡时候强行将母亲匆匆下葬了!他怎么敢的,也不怕母亲向他索命。我连最后的证据也失去了。我想他们的计划肯定有下人知道,但是我问遍了府里所有人,他们没有一个说话的,我便知道,我这个大少爷做与不做其实都只是取决于江之延一个人,他们只听江之延的。

我去找宋芝质问,我掐着她的脖子想让她说真话,她脸都被我卡红了却还笑着,我甚至想掐死她给我母亲陪葬。然后江升出现打了我一拳,真可惜没能掐死她。后来父亲知道。让我跪在列祖列宗前给了我一巴掌。 ”

“我在我从小长大的家里第一次感到窒息,说不定他们看我奔忙,甚至偷偷的取笑我呢,笑我自不量力。我喘不过气来,只能逃离。”

沈建业为江至擦去他流下来的泪,认真地听。他体会到了江至的痛,却无法为他分担。只能不停地安抚他。

这么长久的诉说,伤心与回忆的痛苦让江至筋疲力竭,又因为有沈建业的气息包围,他渐渐睡去。沈建业觉得他们之间还有很长的时间相处,可以说一说彼此这几年的所有经历。

第二日早,江至从床上醒来,周围空空荡荡只他一人,彷佛昨日的一切就像幻境。他叹口气,习以为常的下床洗漱。

穿上长衫,拿起帽子,秋日天气转凉,他从行李箱里翻出来一条红色围巾,拿手里看了半晌,他母亲病时榻上无聊给他织的,她说他皮肤白,红色好看。如今竟变成了一个念想。

围上围巾,红色映衬的他更加白透。他拿起一张宣传页,刚想推开门,门从外面被打开,男人的身影挤了进来,看到江至与出去的样子,他有些皱眉问道:“去哪?”

江至一愣,看到沈建业拎着一个早点盒子站定没敢说话。

“傻了吗,小江,快来吃早点,不然饿肚子有你受的。”

“你,”江至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道声:“谢谢。”

他似乎是将昨日事情忘了一般 ,退回房间,任沈建业为他摆餐,中式西式早点俱全,多少有些啼笑皆非。

“我以为昨晚只是我做梦。”

“这岂不是说明你时常梦到我。竟不知你也想我想得紧了啊!”沈建业勾唇笑笑。

江至没有反驳,他捡起一只小汤包吃了,却被烫得抽气,沈建业便将其它的汤包自顶端戳开一个口。

他没有忽视刚进来时江至将什么东西藏于身后的动作,只轻声问:“你原本想去哪的?”

江至顿了顿,“昨天看到一家书店开张促销,便想今天去淘几本书来。”他说这话的时候嘴唇被烫红的痕迹明显,沈建业着手给他用湿巾擦了擦,动作像照顾几岁小孩,不过却只让嘴唇更红。

“嗯。”沈建业点头,又问:“你住这舒服吗?不如跟我回家,沈公馆大,住的开。”

他们二人都没有提江家,彷佛心照不宣的忽视,但却各有各的思量。

江至想了想自己的钱财,住这样昂贵的酒店确实有些吃紧,而且是向陈竟借的钱,但左右在北城也待不许久,搬到沈建业那他也不想,不如在这再住几天,许是明后天陈编来看过,敲定地址他便一块随他回吴城了。

就推脱道:“住的挺好的,这里也热闹。”

见他坚持,沈建业也不强求,只道有什么事都可以去找他,免得江至一个人在北城孤零零的无聊寂寞。

沈大少完全忘记了陈竟这一人物,江至也没提,他也知道这两人一贯反冲,坐在一块不若两分钟就各自拂袖而去,明明也算是幼年玩伴。

在这北城里江至虽生长到大,但在封建教条的规训下他没几个朋友,沈建业,陈竟,白家兄弟算是较好玩伴,如今沈建业知道自己在北城,想必其他人也差不多知晓,他打算临走前去白府拜访。

早餐毕,江至便要出去,沈建业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没拦着他,像个兄长一般为他理理衣衫,送他出门,明明江至是这间房的主人,倒教沈建业反客为主了一般。他有些无言,可一想,这人也一贯有这样的本事。

况且,他本打算就算遇到沈建业也一定要不理他,以解离别之恨,可昨晚沈建业来时匆匆,如此突然教他完全没有防备,心理防线早已溃堤,再也拿乔不起来了。

沈建业理了理他微皱的衣服,下至饭店门口,杜文君已经在车上等他了。

“去陈家。”

短短几天,杜文君已经把北城逛遍了,吃遍了,甚至在北城生活几十年的人都不定抵得上他。以他的跳跃性子,当司机真的再好不过,不过杜司机却没立刻启动车辆,他握着方向盘看向后座的沈建业,揶揄道:

“沈大少,**一刻值千金是不是呀?”

“开你的车!”沈建业用力拍了一下杜文君的后脑勺,发出“啪”一声脆响。

在此淫威之下,车平稳的开了起来,但车内时不时传来一阵哼唧唧的怪笑,忍得沈大少拳头青筋暴起。

杜文君无视,继续哼哼唧。其他兄弟们说沈哥找到弟弟了,兄弟俩关系可好了,让人羡慕。他听了心想可不一定是弟弟还是情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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