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薇前脚走,温辞不等从渡口返回,在路上就给霍未发了条信息,感谢他这些时日的慷慨支持。霍未很快给她回信:无需客气,玩得开心。
温辞觉得,学到一向新技能,怎么也要庆祝一下才好。
于是,她订了些外卖。
渡口离她的别墅有些距离,不等她到家,外卖小哥就把电话打了过来。
餐已送到,她却还没回去。
不得已,她只好给司渊发了条短信,让他帮忙签收。
司渊很爽快,她一提,他便答应了。
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相处,温辞大致了解了司渊的生活习性。
他习惯早起,每天都会去晨跑。而且,他大多时候,都会选择自己做饭。
温辞不止一次遇见他晨跑回来后,手上提着从早市买回来的时蔬和当地的海产品。
她和任薇学习的这段时间,忙的焦头烂额,和司渊的交流并不多。偶尔,她去找任薇汇合的时候,他刚刚结束晨跑。两人大多在巷口相遇,互相问好后,又各奔东西。
傍晚,她踩着夕阳的余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时,总是能够看到他坐在摇椅上。
有时,捧着一本于她而言晦涩难懂的编程书在看;有时,抱着笔记本电脑敲敲打打。
大多时候,他都很专注,根本不知道她把目光落在他得身上。
偶尔,听到她的脚步,他也会抬眸看过来。
四目相对,司渊往往会和她点头示意。
随后,又缓缓垂下目光,继续忙活起来。
温辞这个时候,是不愿和他有过多的交流的。因为这是她一天之中最狼狈的时刻。
可每次当她洗完澡、换好衣服,想要和他来聊聊天的时候,院中又没了他的身影。完全敞开的外门,也紧紧关闭。
其实,她积攒了好多问题想要问,可终究不好大晚上去敲他的门,便只能作罢。
从司渊主动把手机借给她使用这件事就可以看出,他并非像外表看起来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冷漠只是他的保护色,实际上他的心肠很好,连她那日转给他的手机钱都没有收。
外冷内热,是温辞对司渊的评价。如果说,非要说出他的一个缺点,那也不过是不善言辞罢了。所以,温辞知道,只要他在家,就一定不会拒绝她。
司渊暂时帮她把外卖取回了自己家,并且拍了张照片发给她:【拿到了。】
温辞也回他一句:
【多谢,我还在路上,回去了找你拿。】
温辞等了一会儿,司渊却没有再发来信息。她的手指顺着屏幕往上拨动,她找司渊帮忙的上一条信息,还是在半个月之前。
她给司渊转账的二十四小时后,系统自动退款。她看到了,问他:【手机的钱你怎么没收呀?】
可他一直没有回复。
这些天,温辞忙着考证,忙着应付任薇,把这件事情忘得干干净净。
温辞关上手机,加快了脚步。
十三分钟后,温辞敲响了那扇虚掩着的外门。不知是不是因为她敲门的力道太小,司渊没有听到,里面一直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司渊?我进来了?”她只好不请自入。
相比第一次来他家,这一次她要自在很多。温辞穿过小院,径自来到了他的房间门口。
房门敞开着,温辞走近,首先看到的,是茶几上放着的她的外卖。四四方方的一个保温袋,足足有半人之高。
温辞眸子里闪过一抹诧异。她知道自己点的多了点,却也没想过有这么多。许是拍摄的角度问题,司渊拍给她的照片,看着可比实物要小巧多了。
第二眼,她看到了坐在沙发上忙碌的司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外卖几乎占据了整张茶几,他只能把笔记本电脑放在双膝。他高大的身躯微微蜷缩着,就像是被外卖给霸凌了一样,看起来有点可怜。
除此之外,他还戴了一副头戴式的耳机。
或许是音量开得有点大,温辞站在门口,隐约能够听到耳机里传出的带有伦敦腔的英语。他听着耳机里的内容,双手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难怪——”难怪他没听见敲门声,难怪他没有第一时间请她进来。
温辞嘟哝了声,朝他走近。她伸出手掌,正准备在他面前挥一挥,可他却先她一步抬头。见来人是她,司渊摘下了耳机,合上了电脑。
温辞讪讪收回手,“我打扰到你了吗?”
“没有。”司渊站起身,视线从她脸上转移到茶几上那箱包装完好的外卖上。
这么大一箱,她应该拿不动。不然,他还是帮她送回去算了。
司渊暗暗想。
不等他开口,温辞却率先提出了她的要求,“司渊,你能帮我把它提回家吗?东西太多了,我可能拿不动。”
司渊乜她一眼,她乖巧站在那儿,一脸犯难,仿佛真的在为提不动这包外卖发愁。对上他的视线,她双手合十,在胸前晃了晃,眉眼微蹙,央求道:“拜托拜托。”
“好。”司渊别看眼,刻意忽略她此时的神态和语气,尽量把自己的注意力都放在外卖上。可他的脑子像是出了什么问题一样,他想要忽视什么,脑海就偏偏呈现什么。
他弯腰提起外卖,耳朵却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粉色。
温辞瞬间喜笑颜开,跟在他身后,继续碎碎念:“司渊,你太好了,谢谢你。你前面走,我帮你锁门。”
闻言,司渊脚步顿了顿,“不用锁,掩上就行。”反正他很快回来。
温辞摇摇头,说:“不行不行,万一进贼了呢,还是锁上的好。钥匙在哪啊?我去帮你拿。”
“钥匙在门后挂着,取下来就好。”司渊见她坚持,便告诉了她钥匙在哪儿。
出了他家,温辞紧了紧脚步,快步走到别墅门口,动作利落打开门,邀他进来。
可司渊的双腿却像是被无形的绳索给缚住一样。
温辞走了两步,没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一回头,便看见司渊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地打量着眼前的宅子。
她冲他招招手,说:“司渊,进来呀。”
司渊恍惚回神,却始终没能迈出一步。
“哎呀,你不用紧张。我和你一样,也是一个人住,家里没有其他人在。”温辞一边说,一边折返回去,牵起他的手腕,带着他走了进去。
别墅建好时,他已经离岛读书了。认真算起来,这还是司渊第一次踏入这栋别墅。他尽可能目视前方,不想给温辞留下任何一丁点不好的印象。
可就算如此,余光却也将内部的构造打量了个差不多。
温辞将他带到餐厅,垂眸瞥到自己身上被汗水浸湿的衣服,她蹙了蹙眉,说:“我忽然想去方便一下,你帮我把这些摆到桌上,好吗?”
她的语气真诚,司渊不疑有他。
“我先去洗手。”他说。
毕竟是要入口的东西,他刚才敲了好长时间的键盘。
“盘子在你身后的橱柜里。”随即,温辞又抬手指了指过道,说:“洗手间在那儿,到头,左拐就是。你自便,不用客气。我去去就来。”
不等司渊回应,她转身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嘭’的一声,房门被关上,司渊感觉他脚下的地板都因为那道关门声震了又震。单是看她关门的这个动作,倒也不像提不动外卖的样子。
他帮她送外卖回来,她好像很开心。
司渊抿唇,视线从那扇紧闭的房门收回,转身去了洗手间。
他洗了手,又按照温辞的吩咐,从餐厅的橱柜里拿了摞盘子出来,把她点的外卖一一摆到了餐桌上。
可温辞却迟迟没有从房间里出来。
一开始,司渊还算淡定,来回踱着步子。
时间一长,他忽然有点担心。有好几次,他甚至已经走到了她的房间门口。
思忖再三,他没有敲响她的房门,而是重新退回到餐厅附近。因为他靠近房间的时候,隐约听到一阵悦耳的歌声和水流声。
温予并非像她说的那样真的去方便,而是用最快的速度简单冲了个澡,又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之所以对司渊说谎,是因为她觉得,对于才认识不久的两个人、尤其是异性而言,洗澡这个词有点过于暧昧了。
她担心司渊等得不耐烦,甚至连头发都没完全吹干,就跑出来了。
温辞打开房门出来时,司渊正站在餐厅的窗前,远眺不远处的海平面。听到开门声,他转过身,一眼看到朝他小跑过来的温辞。
他猜得没错,她真的喜欢在洗澡的时候唱歌。
除了她的脚步声,他还隐约听到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那声音,好像是从她裙子的口袋里发出来的。
司渊不着痕迹打量她一眼,最后视线定格在还泛着些许潮湿的头发上。
“司渊。抱歉,让你久等了。”
转眼间,她已经站定到他面前。不知是才洗过澡的原因,还是刚才跑的那几步,她说话时气喘吁吁的,胸口起伏的厉害。
“没关系。”司渊忽然感觉空气变得很稀薄,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视线从她身上挪开,落在她身后摆的满满当当的餐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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